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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檢部門在中國稻草恢復對日出口座談會上正式宣佈,被禁長達9個月之久的我國稻草重新恢復出口日本。而就在1月底,大連食品集團育馬場的41.56噸稻草,離開大連港發往日本。
國家質檢總局動植物檢驗檢疫司司長夏紅民在座談會上說,由於個別企業弄虛作假,中國稻草停止對日出口9個月,影響了近15萬噸稻草的出口,涉及貨值3000多萬美元,相關行業間接損失近億元。痛定思痛,此次事件再一次提醒我們:信譽和質量是企業的生命線。
企業造假使年輕產業遭受滅頂之災
1999年10月,我國稻草首次實現對日本出口,從此,這個年輕的產業每年都爲國家創匯4000多萬美元。然而,就在稻草輸出業蒸蒸日上之時,卻因企業弄虛作假,使這個充滿希望的產業遭受滅頂之災。
2002年3月28日、4月9日,日方在博多港發現從中國進口的兩批稻草秸杆中有大量二化螟蟲活蟲,由此判斷這兩批由大連居城生物飼料有限公司和大連松原星大飼草有限公司提供的稻草在加工過程中出現了問題。4月11日,日本農林水產省發佈公報:在查清問題原因及得到有效改進之前,暫停從中國進口稻草。
我國24家稻草燻蒸企業和200家供貨商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打懵”了,大批運抵日本的稻草遭到退貨,企業被迫停產,工人放假,倉儲業、運輸業、船務公司等相關服務行業也損失慘重。據大連雪龍農副產品產業有限公司介紹,企業共有32個集裝箱出口稻草被退運,每箱平均損失5000美元。而且退回的稻草別無用處,基本都要扔掉。
企業告急!行業告急!根據國家質檢總局的指示,遼寧出入境檢驗檢疫局立即成立專項治理整頓小組對稻草生產企業進行整頓。經查,大連居城生物飼料有限公司因電腦操作員私自篡改了計算機溫度自動記錄,騙取了這批總重14噸的不合格飼料稻草的出口“合格證”;大連松原星大飼草有限公司由於燻蒸鍋爐感溫探頭出現機械故障,造成61.2噸不合格的燻蒸稻草在計算機上顯示合格。
就這樣,個別企業爲了一已私利採取的造假行爲,給整個行業鑄下大錯。
稻草出口的“黃金效應”
我國是世界上主要水稻生產國之一。稻草作爲稻穀的伴生物,二者的生產比例爲1:1,即每產出1噸稻穀,同時也產出1噸稻草。在我國,堆積如山的稻草除了少量用於造紙和編制草墊、草繩之外,主要功能是燒火、肥田。
然而,與我國一衣帶水的鄰邦日本,卻是一個稻草需求大國,每年僅榻榻米(草墊子)的更換量就達2000萬張。日本獨有的肉食牛“和牛”,必須以稻草作飼料,才能產出肉質鮮美、口味獨特的牛肉。由於耕地面積少,日本國內生產的稻草遠遠不能滿足需要,要從其它國家大量進口。
長期以來,日本一直以稻草質量不符合標準爲由,拒絕從我國進口稻草。我國的檢驗檢疫人員爲贏得這塊巨大的市場,從1986年起開始了長達13年鍥而不捨的技術攻關,歷經100餘次嚴謹的實驗,成功開發出稻草燻蒸技術,終於突破日本的技術壁壘。1999年7月30日,中日雙方達成協議,解除了從中國輸入稻草的禁令,中國稻草經過飽和蒸汽燻蒸處理後,在中日檢疫官共同確認下可以輸往日本。
偌大的商機很快顯現出“黃金效應”:200多家稻草供貨商在東北三省應運而生;24個稻草燻蒸加工企業在大連相繼建成;1999年10月23日,第一批飼料稻草及稻草製品順利出口日本。
稻草的出口價格最高時達到每噸200美元以上,甚至超過了大米的價格,稻草變成了“金草”。與之相伴的運輸、倉儲、船務代理等行業也藉機發展壯大,近萬名農民和下崗、待業人員找到了就業崗位……就這樣,從前幾乎被廢棄的稻草身價倍增,化作滾滾的財源。截止到2002年3月,我國共出口稻草55萬噸,創匯1.2億美元。
重樹信譽從零開始
遼寧檢驗檢疫局植物檢驗檢疫處副處長劉錦東說,攻克國外市場的技術壁壘十分艱難,而要保住這個市場就更難。因爲一起人爲的造假事件,幾乎使一個日趨成熟的市場毀於一旦。
爲了重新贏得稻草出口市場,國家質檢部門付出了艱苦的努力。遼寧檢驗檢疫局依據我國《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實施條例》作出決定:取消大連居城生物飼料有限公司經營對日出口稻草的資格;大連松原星大飼草有限公司以及所有稻草燻蒸企業全部更換經中日雙方共同確認的感溫探頭;對所有稻草燻蒸企業進行爲期一個月的技術整改,進一步完善生產管理措施。
與此同時,國家質檢總局和遼寧檢驗檢疫局與日本農林水產省保持密切聯繫與溝通,向日方通報情況和改善措施,妥善處理和解答了日方關注的近百個技術問題。在此基礎上,日方於2002年10月上旬派專家來華考察,經現場考察,對我稻草處理設施改善情況和管理措施表示滿意。12月11日、16日,日本農林水產省先後發佈了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向日本出口飼用秸杆和草料的動物衛生要求》、《進口中華人民共和國產稻草植物檢疫實施細則》,從法律程序上正式解決了恢復進口中國稻草的問題。12月26日,日本正式派遣預檢官員來華,促成了稻草在2003年1月恢復輸日。
稻草出口市場大門雖然再次打開,但企業的損失一下子很難挽回。目前每月的出口量比過去平均下降了70%,而且企業面臨更高的檢疫標準。
出口稻草被禁沉重代價引起了業內人士的反思。據業內人士介紹,那家更改電腦數據的企業,企圖在溫度未達到要求標準時,就矇混過關,目的是節省成本。一般來說,省卻稻草燻蒸這一程序,一噸可節省16美元左右。個別企業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地降低成本,還是惡性競爭的結果。
稻草出口的高額利潤,一度使大連的生產加工企業一哄而上,產能極度膨脹。在稻草出口剛解禁時,只有稻草加工企業7家,到第二年初,便猛增到24家。日本每年的稻草需求量25萬噸,到2002年,我國的年加工能力已經達到40萬噸。供過於求的結果造成一些盲目生產、低價傾銷的現象時有發生,使有“黃金產業”之稱的稻草出口價格不斷滑落,最低時曾達到每噸90美元。爲此,儘管在2002年初中國(大連)稻草輸出協會實行了限產,但個別企業爲了獲取更高的利潤仍然鋌而走險。
中國(大連)稻草輸出協會理事長邢雪森說,過去我們在經營思想上存在誤區,總以爲“稻草不就是喂牛的嗎”,沒必要這麼嚴格,才導致這樣的事件發生,一下子使稻草出口行業的信譽降到零,企業也瀕臨倒閉。沉重的代價使我們領悟到嚴格遵守檢疫標準的重要性,違規作業、投機取巧只能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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