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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6日,香港中文大學、北京長江商學院首席講座教授郎鹹平在北京表示,針對德隆系通過“類金融控股公司”的運作而過度膨脹的現象,我們應該反思最近討論比較熱烈的金融控股公司的問題。他建議,政府應嚴加監管國內逐漸成型的“類金融控股公司”。
郎鹹平說,金融控股公司是指在同一控制權下至少在兩個不同的金融行業提供服務的金融集團。儘管中國現行的各項法規均不承認金融控股公司,但國內現行法令允許經濟實體設立各類型金融公司,因此形成了一套特殊的“類金融控股公司”。
郎鹹平認爲,德隆問題的根本原因在於德隆通過“類金融控股公司”結合產業與金融資本的發展模式和多元化經營策略的失誤。資金鍊條的緊張是其發展模式和經營策略的必然結果,外部金融環境的變化只是德隆問題浮出的催化劑而已。
首先是德隆的發展模式具有內在的缺陷。德隆的戰略目標無疑和其他民營企業一樣,是要“做大做強”,其模式是以產業和金融爲兩翼,互相配合,共同前進。但是,實業與金融業畢竟性質不同,產業整合效益的速度,總體上說無法跟上金融的速度。因此,這就產生了結構性的差異。風險的把握,全在於兩者之間的平衡。
爲達到這種平衡,早期的德隆通常的做法是,先控股一家上市公司,通過這個窗口融資,投入產業發展,提高公司業績,然後再融資進入下一個循環。郎鹹平說,可以說這是一種資金利用率非常高的運營手法,通過槓桿作用充分利用資本市場的融資功能來壯大自己。但是,單單通過直接融資是遠遠不能達到德隆的戰略目標的。
隨着德隆系產業的擴大,德隆必須依賴大量銀行貸款才能維持資金鍊條,支持其發展戰略。因此,德隆通過將持有的法人股抵押貸款,或者通過所屬公司互相擔保貸款來解決資金問題,例如,湘火炬、合金投資、新疆屯河三家公司的債務規模在德隆入主後均大幅度攀升,多家對外擔保額超過了淨資產的100%。
此外,德隆開始介入金新信託、德恆證券、恆信證券、新疆金融租賃等多家非銀行金融機構,以及昆明、長沙、南昌等地的商業銀行,希望把風險都控制在內部。德隆以各種項目及關聯公司之名,從這些金融機構中取得資金。
據監管部門自2002年末以來的調查,德隆在整個銀行體系的貸款額高達200億至300億元,主要來自四大國有銀行。如果加上委託理財、證券公司三方委託貸款等,德隆佔壓的銀行資金高達四五百億元。在銀行貸款越來越多的情況下,一旦產業整合不利,銀行緊縮貸款,那麼德隆的資金鍊條立刻出現險象。
郎鹹平指出,以德隆金融產業的組合而言,根本談不上互補。2004年年初,由於政府擔心投資過熱,國家在金融政策上採取了收縮銀根的政策,直接減少了對企業的貸款。國家對幾大過熱行業加以限制,限制的行業包括鋼鐵、水泥、電解鋁、汽車、房地產和煤炭等。而恰恰德隆所涉的幾個主要行業名列其中。按照央行的規定,對過熱行業的降溫,主要從信貸投向的行業和規模兩個方面進行限制。針對國家一系列政策的出臺,德隆的金融和產業之間不但不存在互補,而且是相互牽制。
郎鹹平說,德隆的問題雖然已經受到了金融監管的嚴格監管,但對於“類金融控股公司”監管的困難度可能目前還未受到有關部門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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