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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藍領群體人口規模正在迅猛壯大,這幾乎已經是一個無須論證的事實。實際上,盡管國有制造業就業人數的下降幅度較大,但非國有制造業所提供的就業崗位增幅明顯。而且電腦、空調、彩電、冰箱、手機等大量新型工業最終產品的湧現,藍領就業的范圍已經從『生產線』延伸到了消費過程的售後服務領域。此外,藍領的就業領域已經超越了制造行業、交通運輸、建築以及農機等領域中所需的技術工人人數在過去幾年中是增長最快的。
一、誰將藍領隱形
毫無疑問,城市中從事藍領職業的群體規模在迅速膨脹。但非常值得留意的是,同樣是在膨脹中的一個社會群體,而且人口規模遠遠超過白領與中產階層的藍領,其社會形象卻在被有意無意地隱沒了。藍領的社會形象卻仿佛是一個『大隱隱於市』的『隱士階層』,城市人看不到也聽不見近在咫尺且日常生活一刻也離不了的藍領群體。人們不討論藍領話題,媒體上沒有藍領話語,各級政府的工作話語體系中也都基本上不出現藍領的字眼,最要緊的是藍領群體自身也羞於提及自己的藍領身份。在目前的中國,絕大多數人心目當中的藍領是誰?從鄉下剛進城還不懂城市規范的民工,以及人行橋上擺地攤的下崗工人。顯然,這是一種社會偏見。
一方面是對在中國人口總量中佔據相對少數的中產階層與白領社會形象的崇拜和放大,另一方面是對藍領社會形象的漠視與人為隱形。這個過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這是在什麼標准下的社會選擇結果?零點研究集團和深圳飛亞達最新聯合發布的《中國新藍領:一個傳統新階級和他們的消費文化調查報告》,對這樣一種存在懸殊對比的社會現象背後的社會意涵,展開了有相當深度的剖析與探究。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中國藍領群體在規模膨脹中被隱形?具體分析一下,主要原因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社會結構的改變與社會群體的階層分化造成了藍領與弱勢群體的聯想,以及藍領與無領界線的混淆。
20世紀90年代之後中國社會結構調整的結果越來越明朗。與中國社會利益格局的打破和重建相伴隨的是中國經濟產業結構的調整,而在這個持續的社會階層分化過程當中,以產業工人為主體的藍領群體,其社會角色在誤解與偏見當中不斷地被人為地忽視、淡化和低調處理。
具體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是藍領與社會弱勢群體的天然聯想。由於原本藍領是隨著產業工人的興起而形成的,因而盡管當前的藍領群體的主體構成已經不局限於產業工人,但社會對藍領的刻板印象仍然是產業工人。而中國社會過去20多年產業結構的調整與昇級,產生了較大數量產業工人的失業與下崗。因而在這樣的社會大背景下,藍領被天然地與失業、下崗聯系起來,成為中國社會弱勢群體的典型構成。二是社會對藍領與無領群體的界線認識非常模糊。藍領最大特點是一個組織化管理的、身份認同明確的有機社會群體,而無領的特點恰恰在於其無組織管理、松散的機械社會群體。由於中國城市化的進程以及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迅猛發展帶來數以億計的農民從無領到藍領,而且這個過程的進展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人們一時間甚至模糊了藍領與無領之間辨識界線。
藍領與社會弱勢群體的聯想,以及與底層平民無領之間界線的模糊,二者的直接後果是,藍領成為人們在談論社會福利、平等和社會保障等話題時主要的道義援助對象,轉移了人們注意力,而高級技術工人、服務行業工人等新興藍領形象則成為了人們的集體視覺盲區。
二、國家教育資源投放中畸形的高等教育偏向與高等教育培養目標從『國家乾部』到『城市白領』的錯位。
20世紀90年代中期之前,中國的高等教育基本上都以培養國家乾部後備隊伍為目標的,大學生一畢業就是國家乾部。向市場經濟轉型之後,官本位意識的衰弱和經濟本位思想的流行使大學生的就業目標很快從『國家乾部』轉向了『城市白領』。尤其是90年代中後期,高校擴招政策的推廣實行,一方面在政策上使國家教育資源的更具合法性地偏向高等教育,另一方面人們對高等教育的培養目標的理解進一步錯位,高校成為『城市白領後備隊伍的培養所』。國家政策作為宏觀環境與家長孩子作為行為主體從兩個不同的方面不約而同地合謀強化了高等教育目標的『白領職業幻影』。
實際上,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隨著中國產業結構的轉型,國內的政府部門不缺乾部,公司企業不缺白領,社會也不缺靠簡單出賣體力的民工,最缺乏的是具有一定文化水平的技術工人。而過去的十幾年來,與國家教育資源高等教育偏向和人們職業觀念中從『國家乾部』到『城市白領』職業幻影形成映襯的,是國內職業技術教育的衰落,以及由此導致的藍領職業後備人纔的枯竭與整個藍領群體專業素養的止步不前。這點與經濟全球化帶來勞動密集型產業向『世界工廠』中國轉移的歷史事實形成懸殊反差。
同時,國人的職業觀念也出現了嚴重偏向,從零點研究集團歷年的職業聲望排行來看,城市白領是最被年輕人偏愛的職業,而藍領則始終在職業排行榜中低走。這種狀況多年沈積下來,造成了目前中國社會七成以上是藍領的就業機會,而以後高校擴招時代畢業生為典型的絕對大多數新生勞動力卻在紛紛爭奪數量相當有限的城市白領就業機會。對高等教育與白領職業的盲目崇拜錯誤地協同編織了人們對城市白領的『職業幻影』。
根據國家權威部門的統計數據,中國約一億進城農民工只有大概9%的人受過技術培訓,在制造業中新開工企業不得不只用至少1/3未經過培訓而在崗位上學習的不熟練工人。中國已經計劃在2010年前培訓兩億農民工,在上海、黑龍江等至少8個省市發展藍領技術工人群體被放在突出位置。其他很多地區的跟進只是時間問題。
三、中國大眾媒體的媒體偏見造成白領話語的泛濫和藍領群體聲音的埋沒。
隨便看看目前中國各大城市的報攤,盡管不缺乏包含藍領在內的大眾化報刊,但幾乎90%以上的報刊雜志在社會群體細分報道中缺乏對藍領群體職業與生活狀態的自覺報道。絕大多數報刊,尤其是雜志,談論的是白領話題,講述的是寫字樓裡白領故事和商務成功人士的話語,沒有一個媒體聲稱自己是聚焦藍領讀者和藍領面對的社會問題的。與『年輕白領』相比,『青年工人』似乎是一個遙遠、荒蕪和縹緲的話題。規模膨脹中的藍領群體於是成為中國媒體上的『沈默大多數』。媒體上的白領話語崇拜把藍領群體的閱讀空間擠縮成為地攤上的『法制報道』和『紀實文學』,藍領群體形象與社會角色在主流媒體上被人為地隱形與消失。
目前,國內很多城市雖然給自己制造虛幻的白領和商務形象,實際上依然是典型的藍領城市。一個規模很大的城市,如果沒有四個完全辦公用的甲級寫字樓,而只是一些所謂商住樓或者單位辦公樓,那麼這種城市就只是藍領城市。實際上超過以上標准的中國城市不超過10座。
二、究竟誰是藍領
盡管藍領群體的人口規模龐大,但究竟誰是藍領卻是一個答案模糊的問題。
此次通過對北京、上海、廣州、西安、紹興、福州等15個城市3023名居民進行的隨機抽樣調查發現,藍領群體主要的人口社會學特征有:①性別特征:藍領群體中男性比例(52.8%)略高於女性(47.2%);②年齡特征:藍領群體呈現年輕化的趨勢,35歲以下者佔藍領人群的55.0%,整個藍領群體的平均年齡為35歲;③學歷特征:藍領群體呈現中等學歷的特征,49.6%的藍領具有高中、中專、技校學歷;5收入特征:藍領群體具有中等收入水平,42.4%的藍領個人月均收入在1001-2000元之間;⑤行業特征:制造業是藍領群體最大的『搖籃』(18.6%),其次是教育和科研機構(12.3%),再次是社會服務業(11.8%);⑥工作單位性質特征:藍領群體主要存在於國營企事業單位和機關(59.7%),17.8%存在於民營、私營企業,餘下的兩成大致均衡地分布在集體企業和三資企業之中。
另外,研究人員注意到,藍領給人的第一聯想是普通職工、職員和各類服務人員,人們對藍領的總體印象基本上是正面的;『勞模』被人們認為是藍領的代表人物,李素麗則是藍領的最典型代表。此外,這項研究還發現,建築隊技工、鋼鐵工人、紡織女工、家電制造廠工人、水電管道維修工、裝修工人、卡車司機等10個職業被認為是藍領的典型職業。
從這個研究結果也可以看出,當前人們心目中的藍領還是傳統的產業工人。事實上,藍領的本質特征在於具有統一的生產技能和職業規范,具有一定的組織化水平。當前在工業、農業和第三產業中,均存在一定規模的藍領群體,比如高級技術工人、受過專門訓練的推銷員與售貨員、服務規范化的出租司機與物流運輸工人、現代保安公司中的安全人員、具有高標准衛生條件約束下的廚藝人員、具備現代農技知識進行機械化作業的農民,等等,他們也都是現代藍領。
很顯然,藍領群體也不是一個板結的高度同質化的單一群體,而是內部細分明顯的異化多元成員構成的復雜群體。對照『藍領群體特征的多元對應圖』,可以發現同樣是藍領群體,但其內部存在兩個不同的收入水平。零點研究集團的研究人員認為,可以將藍領群體進一步分為以下幾個細分群體:
以上是從社會分層的角度來看藍領。但是,有不能忽略的一個事實,就是藍領的概念不僅僅是一個社會分層的社會學概念,藍領同樣還是一個行為與心理的概念。也就是說,藍領的社會符號意義不局限在藍領群體身上,因為藍領的行為特征與價值觀念不僅僅呈現在藍領群體身上,它同樣也呈現在部分城市白領身上。形象地說,就是城市白領當中存在大量的『收入與地位白領,行為與觀念藍領』的人群。
三、藍領化的白領
『藍領化的白領』其實是兩個不同的群體,因為『收入與地位白領,行為與觀念藍領』的人群其實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源自藍領但已符號化的藍領物品或藍領行為模式有偏好的白領。這類『藍領化的白領』其實與真實藍領的距離很遠。他們通常有良好的收入、社會地位。比如他們喜歡穿原本是藍領工作服的牛仔服,開車則是越野車,家具是手工的自制家具,話語也通常選擇藍領表達方式中的直率和爽朗。讀書會比較偏愛哲學與史學,但也經常翻閱金庸的武俠,不過更多是會從人文的角度來解讀,而不是尋求談資和獵奇。另一種『藍領化的白領』則與真實的藍領在行為與心理上都保持有更近的距離,他們往往是剛剛獲得了社會階層上行流動的機會,跨越了白領門檻,白領位置尚未坐熱的新科白領,年齡結構偏於年輕。在這個年輕的白領群體中,有一個突出特點是收入增長與行為模式滯後的不協調,造成年輕白領群體中的成員保留了藍領的行為模式,仍舊保留著以往的習慣。這個群體在目前國內的白領群體中有相當龐大的數量。這撥人通常是出生在二十世紀60-70年代,他們成長過程中,勤勞節儉、朴素生活等具有明顯藍領色彩(工農)的主流意識形態呈壓倒性強勢,他們深受其影響。
目前,正是由於後一種『藍領化的白領』其人口基數龐大,因而實際上具有藍領行為與心理特征的人群遠遠不只是藍領。這也告訴我們,如果理解了藍領的心理與行為模式,實際上我們理解的將不僅僅是藍領群體,同樣還包括大量『藍領化』的城市白領。
當然,分析到這裡,究竟誰是藍領?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越發顯得模棱兩可了。事實上,對於這個問題,如果簡單的就是從經濟與社會分層的角度來回答,那麼答案是清晰的。但如果從行為、價值觀念與心理的角度來回答,則回答的范圍就顯然不僅僅是社會階層分化意義上的藍領了。而目前中國社會對藍領問題的理解恰恰只是從經濟與社會分層的單一角度出發的。規模龐大的藍領群體被隱形、白領崇拜、藍領群體的社會貢獻不被尊重等很多問題的源頭都在於理解藍領的角度單一。
當人們討論白領的時候,它不可能是空中樓閣:如果沒有中產階級,白領就沒有了動力;而如果沒有藍領,白領則失去了基礎。所以,一個健康的社會應該是保持白領與藍領兩種價值觀念的平衡,應該是藍領與白領兩種社會角色保持良性的互動。調查發現,人們在判別藍領與白領的性別特征的時候,藍領具有明顯的男性化,而白領則被傾向於女性化。有12.2%的城鎮居民認為『藍領是偏男性的,白領是偏女性的』。如果我們對比一下,人們印象中藍領與白領的特征,則可以發現,藍領的特征表現為奮斗、陽剛、粗獷、豪放、進取等,而白領則體現為柔婉、情調、典雅、精致、享受。從其特征素描來看,和此次調查的結果是吻合的。因此,簡而言之,從社會角色的形象特征來看,藍領是屬於『如關西大漢,執銅琶鐵板,高唱大江東去』的豪放派,而白領則是『十七八女孩兒,執紅牙拍板,唱楊柳岸曉風殘月』的婉約派。
因此,從此次調查的結果來看,目前中國社會的白領話語崇拜,其實從根本上說是一個白領社會角色被畸形推崇的結果,是對白領柔婉風格的非理性放大,是一種病態的社會現象。因而,規模龐大的藍領群體被隱形,藍領群體的社會貢獻不被尊重,對藍領行為模式與價值觀念的冷漠,不僅僅是一個藍領群體的問題,而更重要還是中國國民社會角色與社會形象病態發展的社會問題。
片面的白領化,或者片面的藍領化,都不是一種健康的社會價值倡導。目前的白領話語崇拜尤其是成問題的。因此,倡導白領與藍領兩種社會角色的互動與互補,而對目前這個階段來說,重新挖掘和認識藍領的價值觀念、形象特征等等,就是尤為要緊的事了。
四、消費生力軍的暫時性沈默
藍領實際上的消費能量並不低,卻一直被媒體和社會輿論忽視。從消費的角度來說,藍領群體同樣非常值得關注。目前中國藍領階層所擁有的消費資源及其消費文化幾乎是中國絕大多數消費品企業的集體盲點。
人口流動催生新消費模式的形成,而目前中國藍領是人口流動中最為龐大的一個群體之一。20多年來的社會改革已經使中國的社會流動進入了一個新階段,社會階層流動與人口區域流動均處在歷史空前的水准。中國的城市化運動創造了數以千萬計的人口區域流動,而民營經濟地位的改觀以及國家政策對民營經濟的扶持則使中國的社會階層流動進一步深化。
流動頻繁的商業社會與安土重遷的傳統社會相比最大差異就在於,流動社會是一個陌生人社會,人們一方面通常通過所消費的物品、服務以及所消費物品、服務的方式來尋求社會認同,另一方面也正是通過消費來區分社會人群。因而消費從來就是人們尋求社會認同的工具,同時也是社會區分的工具。社會階層流動與人口區域流動都給社會創造了新的消費機會。
無論是從社會階層流動,還是從人口區域流動的角度來看,新藍領群體都是與當前中國社會流動最為緊密關聯的社會群體之一。處在社會階層的上昇之中的產業技術工人和正在從農村向城市轉移的新一代城市移民是新藍領的兩個核心構成群體。社會階層的上昇與城鎮農村移民在生活方式上的城市化轉型都意味著身份和社會角色的轉變,同時也意味著消費模式的轉變。快節奏的城市生活以及陌生人社會『以貌取人』的價值觀念促使新藍領群體更加注意個人的消費表達,盡管普通人未必是在心理上淺意識地明確這點。
藍領有相當的消費資源,但缺乏對應的專門為藍領塑造的品牌。也正是因為廠家缺乏品牌與營銷的針對性,使得有良好消費能力的藍領在具體消費的時候呈現出保守的特征。
從人口規模和消費能力來說,藍領群體都是目前及未來中國市場中居於相對主導地位的重要消費群體之一。根據零點研究集團與深圳飛亞達的藍領專項研究,藍領群體中接近八成左右的人其個人人均月收入是在1000元以上,同時七成以上藍領的家庭月均收入是在3000元左右。如果以2002年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中等收入家庭年人均收入一般在5000到25000元之間為對照的話,可以發現多數中國藍領家庭的經濟狀況是已經達到中等收入水平。因而,單從經濟收入的指標來看,藍領群體其實總體上已經是一個具備相當支付能力的群體。
另外,從藍領的消費總量來看,我們也會發現藍領的消費能力總量遠超過城市白領。根據零點研究集團與深圳飛亞達合作的藍領專項研究,我們注意到,即使在北京、上海、廣州這樣的國內主要的白領城市,白領的消費能力總量也不到藍領消費能力總量的一半。而且事實上,國內絕大多數城市都還是典型的藍領型城市,城市白領的消費能力總量不到藍領消費能力總量的10%。
目前媒體在消費領域對白領消費文化取向非常刻板的放大與渲染,使整個社會處在一種理性的無知狀態中。整個社會都處在一個對白領消費話語的盲目崇拜當中。當前很多制造業和市場營銷業內人士都把品牌建設與營銷資源放在了城市白領群體,而對新藍領群體的人口規模與支付能力置若罔聞。盡管從消費行為學的角度來說,人們理想的消費行為模式是取法比自己實際支付能力高出一到兩個等級的人群。但是在實際消費當中,超越個人支付能力的消費行為畢竟是少數。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在市場細分的時代,重新關注藍領群體的消費文化顯然具有重要價值。
從產品與服務的價格定位來說,目前國內制造業與服務業的企業事實上也不存在有意回避藍領群體的問題。因為事實上市場面覆蓋最大,佔據最大量消費者的品牌還是區域性為主的中小品牌。但是,從品牌傳播中價值傳播的角度來看,目前無論是市場上的主流品牌,還是區域性的中小品牌,以白領價值為導向進行品牌傳播,實際上在價格上卻以藍領價格銷售的產品與服務很多,這點在家電領域的表現尤為突出。這裡面顯然存在明顯的錯位。正如我們在前文提到的一樣,藍領所代表的價值觀也是一種高端價值觀,尤其是偏男性化的價值觀。實際上,今天美國中產階級中的至少一半是藍領。整個社會發展的大趨勢是,白領與藍領差異主要不體現為社會地位和收入的區別,而更多地體現為社會分工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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