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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極一時的荷蘭共和國,何以從17世紀起迅速淪為二流國家且從此再未返回世界之巔?
一種解釋是———1637年2月5日,瘋狂的郁金香交易中『最大的傻瓜』終於現世,一段時期內亡命般吹起的泡沫裹挾著巨量財富突然消失。
而在此前一個月,一種名為WhiteCroonen的郁金香球莖,價格曾在最後的瘋狂中一路狂飆直至月初的26倍!
史海鉤沈,經濟史學家們每每對此扼腕長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由資本主義制度終於確立而激發起的對於財富無休止的欲望及甘於冒險的品質,在開創遠洋貿易及現代股份制的同時,或已埋下日後難以理喻的禍根。
『借屍還魂』,這是筆者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字眼———郁金香,因其可再生性,如今已開遍荷蘭的鄉野街巷而不復當年神奇的光彩。因此,為了利潤不惜走上絞刑架的資本,必須尋找下一個舞伴。
土地的稀缺性,使房地產天然具備了在現代條件下依然可以借助謊言而誘導投機的質地。
東京、香港、北海……下一個泡沫又將在哪裡昇起,哪裡破滅?
當一張原本分文不值而只需小小的眼力、運氣———或許,更是權力———的單套普通商品房的預定單,開始能夠以10萬元的量級來標注它的價碼,無論是誰,他所拒不承認泡沫存在的所有說辭,說白了就只剩下一句話———更大的泡沫還在後面,更大的傻瓜尚未出現———還能稍具蠱惑意味。
全民參與、舉國參與、跨境參與,音樂響起來,掌聲響起來,盛大的舞會中所有的來賓衣冠楚楚、笑意蕩漾,而這場游戲的規則是,所有的費用通由最後的簽到者買單。
『聰明』的來賓到得越多,愚蠢的傻瓜損失越大。舞廳的大門隨時都會關閉,門外排隊的人卻還在想著佳人的笑靨、『免費』的香檳。
更有甚者,這從來都不會是一場公平的游戲。
『身強力壯』、『耳聰目明』者當然佔據全部的便利,他們轉戰不休、通宵狂歡,門外的傻瓜卻在深夜的寒風中跺著腳、攏著手、等著買單。
再有,這會是一場零和博弈嗎?
看看東瀛『失落的十年』,答案何其明白。
洛陽紙貴,而紙,終究不能當飯吃,當衣穿。更何況,實物取代貨幣成為最硬的通貨,這種倒退在歷史的記錄中,或是衰敗的結果,或是衰敗的開始,從無其他意味。
當然,警醒的人總是存在的。有人警告,警告舞池將滿,看客們盡可散去;有人祈禱,祈禱穴頭們良心發現,金盆洗手;更有人一路冷笑,笑飲食男女欲壑難填。
而其實,眼見事態愈演愈烈,正是『警察』出手之時。
畢竟,一旦最大的傻瓜登場,巨大的悲劇已經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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