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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和布萊爾已分別公開表示法德的選擇『是不可原諒的錯誤』和『發生在歐洲最危險的政治游戲』。如果這確實反映了美國與歐洲政治家的心理狀態,那麼,歐元賴以存在的統一政治意志與穩定經濟基礎便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有一句話形容石油資源人們並不陌生:如果世界上最後只剩兩桶油,其中就有一桶是伊拉克的。然而,伊拉克現在卻正置身於戰爭的風暴中心,進入倒計時,這場戰爭的最終結果必將對國際政經格局產生深遠影響。
新一輪大國地緣政治利益角逐的序幕已經開啟。如果戰爭速戰速決,美國對中東地區形成有效控制,油價將從目前每桶近40美元回落至20美元以下甚至接近10美元,美國經濟便可擺脫『9·11』事件的不利影響,走出困境,恢復活力。美元重新走強,歐元再度轉弱,亞洲將順勢崛起,成為美國的最後貸款者,中國必然走向強大,大洋兩邊形成嶄新的政經格局,共同締造新世紀的輝煌和繁榮。
控制石油全面獲利
美國佔世界人口5%,消耗全球近42%的能源,三分之一的石油,歷經長期的持續發展,完成了將基本物質產品的生產中心逐步外移至發展中國家的戰略轉移。其實,這些產品對於美國並非不重要,只是由於技術含量太低而使生產變得不合算,無法與發展中國家廉價商品競爭。因此,最好的策略就是主動放棄和退出低端傳統的『夕陽產業』,騰出精力、財力和市場向『朝陽產業』的高端先進技術領域進展,實現產品更新換代、技術進步和產業結構調整,搶佔奪取未來發展的制高點與主動權。
美國就此抽身而退,轉而控制這些物質產品的基礎部分———石油就夠了,合算且更加有效,從形式上看雖然退出了傳統產業,但實質上卻更牢地掌控著傳統產業的生產基礎。換言之,美國其實什麼也沒有放棄,即使是低端的傳統產業,這樣,美國就可以通過緊緊掐住一點———石油,控制全面,從至少5個層面獲利:
第一,可以通過國際貿易的商品流通循環繼續享受高消費的繁榮物質生活。自由貿易的規則從本質上對美國更有利,相當於廉價使用其他國家的資源維持自己的高消費生活,同時也節省自己儲備的資源。
第二,從傳統產業轉移出的經濟資源,使美國得以繼續保持其在高技術領域裡的領先地位,並通過技術獨佔和專利保護形成壟斷獲取超高額利潤,國際經濟秩序將越來越有利於美國。
第三,石油不但是重要的經濟資源,更是重要的政治資源。中東佔世界石油儲量的66%,控制中東地區,等於控制了世界經濟的命脈,使美國可以從自身利益出發形成石油的『政治價格』,用來懲罰打擊對手。據統計,油價每下跌一美元,俄羅斯便減少10億美元的收入。
第四,通過跨國公司投資,美國可以繼續控制和佔領發展中國家的自然資源和市場,因為,從發展中國家流通循環到美國的基本物質產品,就是由那些從傳統產業向高科技產業轉移分離出的資本生產完成的。
第五,國際貿易雖然給發展中國家帶來了經濟發展和繁榮,但從本質上看反而更有利於美國這樣的資本輸出國家,因為貿易所形成外匯積累中的相當部分最終以購買美元債券的形式倒流回至美國,進一步促進了美國經濟的持續發展,美元因而變得更值錢,例如,中國外匯儲備中就有近800億美元的美元債券。
讓歐元貶值
如果說發展中國家放棄了當期消費以獲得未來更多消費的可能,那麼美國則是依靠其他國家放棄的當期消費實現了自己更大規模更高水平的當期消費。高消費的生活方式使美國發展為極其特殊的債務經濟,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債務國,這種經濟政策在其他任何一個國家都行不通,而在美國,游戲卻能夠一直玩下去,其根本原因就在於有最後貸款者,在於美元是世界上惟一可以以本幣充當世界通貨的強幣。所以,只要美元的強勢地位不動搖,仍有吸引力,美國便可以通過發行債券彌補赤字,可以在無須提高利率的情況下,以較低的通脹率和儲蓄率維持經濟發展和繁榮的消費。美國實質上在各個層面都沒有放棄,反而抓得更牢,當可在進入21世紀之後的百年裡,繼續保持其霸權地位。
然而,一切都被『9·11』事件打破了。受『9·11』事件重創,美國經濟已每況愈下,消費不振,購買力下降,債務經濟所形成的杠杆效應毫不留情地進一步放大虧損,接連不斷報出破產新聞。為了刺激經濟,布什政府在大量擴充軍費支出的情況下選擇了大規模消減稅收這一步險棋,使得本已惡化的財政狀況更為糟糕,進一步給美元帶來壓力而不斷貶值,歐元已上昇至自誕生以來的最高水平。
佔領伊拉克,鏟除薩達姆,奪取中東石油,降低對沙特的依賴,使油價從目前近40美元的水平下降至20美元以下甚至更低,全面強烈刺激人們的消費欲望,恢復購買力,讓負債形成的杠杆效應向放大收益的良性方向扭轉,阻止美元下跌並拯救美國經濟,進而重新整合中東政治格局,恢復美國在這一戰略地區的政治影響力,就成為美國政治家不可動搖的政治意志。
不但要讓薩達姆垮臺,而且一定要讓他在美國人手裡垮臺,這樣便可以形成軍事佔領,所獲得的利益最大。美國不但要吃伊拉克這塊肥肉,而且要獨吃。為使戰爭的邏輯不可避免,布什從一開始便針對薩達姆政權及其本人,出了一道根本無解的題:自動全面解除武裝。這對於薩達姆這位崛起於中東政治舞臺的政治家來說根本就不可能。這一點,薩達姆心裡清楚,美國也同樣非常清楚薩達姆的心思。
當然,戰爭有可能引發新的恐怖攻擊,對此,美國也許並不在乎,這只會使布什將恐怖威脅與國家掛鉤而使反恐更易於操作,借口掃平異己,就像美國現在所做的一樣。
如果說真正有什麼使美國的政治家耿耿於懷、感到不安和警惕的,倒是法德在對伊戰爭與協防土耳其問題上與美國針鋒相對的立場。
美國國務卿鮑威爾和英國首相布萊爾已分別公開表示法德的選擇『是不可原諒的錯誤』和『發生在歐洲最危險的政治游戲』。聯想之下,人們更可以感到出自於美國某議員『法國想把歐洲變成制衡美國的一種力量』這句話的分量。如果這確實反映了美國與歐洲政治家的心理狀態,那麼,歐元賴以存在的統一政治意志與穩定經濟基礎便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事實上,美國已經打算將在德國的駐軍向前東歐國家前移。對於法德的『背叛』,美國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懲罰,只需要讓歐元貶值,美元昇值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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