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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全球債市延續2009年以來的牛市,與股市出現罕見的齊漲局面。美債穩坐第一把交椅,歐債收益率快速下行且低於美債,新興市場債券發行維持高位,中國成爲全球第三大債券市場,但全球債市流動性持續下降。分析指出,隨着明年美聯儲啓動加息週期,債券收益率將上升,流動性不足導致的系統性風險值得關注。瑞銀財富管理北亞太區首席投資總監浦永灝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稱,美國高收益債券仍具有吸引力,不看好發達市場高評級債券和新興市場企業債券。
今年債市“怪象”頻出
在貨幣市場利率下行、通脹低位和經濟基本面無顯著改善的背景下,全球債市今年走出了一波波瀾壯闊的牛市行情,各界對債市的關注程度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其中,股債齊漲、歐債收益率低於美債及債市流動性下降等三大“怪象”,更是吊足了人們的胃口。
理論上講,股市和債市存在“蹺蹺板效應”。經濟景氣時,股市上漲,債市下跌;反之,股市下跌,債市上漲。歐洲、日本經濟復甦疲弱,新興經濟體增速普遍下滑,債市走牛屬正常,但在經濟持續復甦的美國,美債和美股卻齊漲。分析指出,今年美國債券收益率下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投資者特別是外國央行需求量增多推升了債券價格。12月4日,美聯儲公佈最新數據顯示,截至12月3日當週,外國央行持有的美國國債增加142.62億美元至2.982萬億美元,持有的可交易債券增加147億美元至3.324萬億美元。此外,近期油價暴跌及俄羅斯、委內瑞拉金融風險上升觸發市場避險情緒,也讓資金涌入美債。
海外投資者增持美債和美國其他債券更深層次原因是,相對歐洲、日本國債,美債收益率較高。今年,德國10年期債券收益率跌破1%的紀錄新低,甚至西班牙10年期國債收益率也低於美國。“2013年開始,之前一直保持基本一致的美國和歐洲主要國債收益率開始出現分化。2014年,儘管美國國債收益率也處於下降通道,但德國的下降速度明顯高於美國,因此美債和歐債收益率分化趨勢更加明顯。”中國銀行國際金融研究所常務副所長陳衛東分析,美歐經濟復甦和貨幣政策的分化是主要原因。
值得關注的還有,全球二級債券市場流行性持續下降。蘇格蘭皇家銀行創設的用以衡量美債市場流動性的指標Liq-uid-o-Meter顯示,自金融危機以來,美國信用債市場流動性下降了70%,並且還在持續降低。國際資本市場協會(ICMA)指出,未經證實的數據顯示,這種狀況也出現在歐洲信用債市場。陳衛東解釋,這主要由於低利率環境導致市場波動不足,加之嚴格的監管使得做市商風險偏好趨於保守。
美聯儲加息推升收益率
對於明年全球債市走勢,高盛高華在發給本報記者的研究報告中認爲,在政府債券方面,期限溢價過低,隨着美聯儲加息週期的啓動日益臨近,收益率將上升。但短期來看,全球央行的寬鬆政策和低通脹可能會抑制債券收益率的上升。在企業債券方面,由於投資者在低波動性環境中沿風險曲線上行,債券息差將進一步壓縮。就12個月而言,隨着債券收益率上升,總回報空間有限。然而短期信貸市場可能受到央行寬鬆政策的支撐。摩根大通預計,鑑於日本和歐洲央行都有擴大購買債券的準備,明年全球債市供需缺口將達到4000億美元。分析認爲,債券供給不足或將緩和投資者對於2015年收益率上升的期待。
具體來說,陳衛東分析,美國經濟基本面將持續今年的趨勢,貨幣政策也將按照既定方針收緊,美國國債收益率曲線將保持平緩。美國和歐元區的貨幣政策分化進一步擴大的可能性較大,因此國債收益率分化的幅度將保持。隨着美聯儲步入升息通道,全球資金環境將出現變化,部分新興經濟體企業這幾年的過度舉債可能面臨較大的償還壓力。他還提出,需密切關注發達國家和新興經濟體二級債券市場的流動性指標。一旦債券收益率過快上升,將可能發生集中拋售,而存在深度不足問題的二級債券市場,出現流動性枯竭的可能性相對較高,由此引發系統性的風險不可忽視。
作爲全球第三大債券市場,在美國加息預期上升導致借貸成本增加及中國經濟穩定增長的情況下,中國債市被市場普遍看好。摩根大通駐倫敦新興市場債券部門負責人皮埃爾表示,中國和印度的投資效益都極具吸引力。根據評級機構標準普爾6月份的數據,中國企業債規模約1.5萬億美元,已經超過美國成爲世界最大。上海證券交易所副總經理劉紹統上月表示,在30萬億債券餘額中,國債、政策性金融債等政府信用和政府信用支持債券比重已經下降到72%,而企業債、公司債這一類的公司信用類債券比重上升到28%。據此,有學者認爲,中國的債券市場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在轉變中把握投資機遇
債市拐點可能到來,各大機構紛紛建議減少債券資產配置。高盛高華對3個月和12個月的政府債券建議爲低配,對12個月的企業債券建議爲低配、3個月爲標配。浦永灝告訴本報記者,瑞銀財富管理投資總監辦公室在全球戰術資產配置中總體低配債券,但債市也有一些投資機遇。
投資者如何“火中取栗”?浦永灝表示,“我們對美國的高收益債券依然看好,覺得它的回報率還是比較高。雖然能源這方面的高收益債券最近受到拋壓,但是它們的現金流還是健康的,不應該出現違約的情況。美國實體經濟的好轉,應該幫助美國的違約率保持低位。”除了美國高收益債券,他還看好全球投資級債券、公司混合債券等,而對發達市場高評級債券和新興市場企業債券最不看好。具體到亞太區債券,瑞銀財富管理投資總監辦公室對亞洲投資級信用債券看法中性,並對亞洲高收益債持謹慎觀點。“我們選擇性看好,(亞洲債券)總體來說,並不是特別理想。”浦永灝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