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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哥自曝計價器有『鬼』
2月18日,本報兩路記者針對近期讀者反映強烈的出租車司機擅調計價器,欺騙乘客的黑幕展開調查。
一、『都是「同行」多少錢你隨便給』
18日上午,記者在長春火車站附近打了一輛出租車,記者以同行的身份開始向這名出租車司機『訴苦』———
記者:我開的那輛1998年出廠的捷達,壞在長江路了。這次也想調改一下計價器。
司機:你那是老表還是新表?不知道新表能不能調改,但老表能調。
記者:我自己調過一次,沒調好,把表(計價器)調壞了。
司機:自己調不行,花個百十來塊找個人調,普陽街附近的老施調得挺好。司機大多數都上那裡調。
記者:到那兒就能調嗎?
司機:能,至於調成啥樣的你得跟他說明白了,那周圍的人都知道他。由於是『同行』,下車後,該司機並沒有向記者索要計價器上顯示的數額。他說,『這都是糊弄乘客的,你隨便給吧。』記者看見,從火車站到工人游泳館該計價器顯示的金額為8元錢,記者遞給他5元錢,該司機向記者點點頭,表示已經夠了。
二、5元路程計價器顯示8元
當日上午10時,記者在公平路附近又攔住了一輛車出租車。上車後,記者發現該車計價器的鉛封有明顯改動的痕跡。記者問:『計價器改過嗎?』該司機說:『我這是二手車,不知道計價器有沒有被調改過。』可能是出於懷疑的心態,該司機隨後又向記者詢問:『你怎麼知道計價器改沒改過?』
記者:『我就是調計價器的,搭鐵、按鈕、接線、加遙控器,我熟得不能再熟了。』
司機:『你那裡調一次多少錢?』
記者:『200元錢。』
司機:『太貴了,在普陽街老施那兒調一次,保一年,也就100塊錢。』
在車內交談時,該司機還向記者『坦白』,自己的車每跑出1公裡,裡程顯示會多出100米。按照1.30元/公裡來計算,出租車跑完10公裡纔能快出1公裡,纔能多掙乘客1.30元錢。
3分鍾後,記者在中東批發市場附近下車,此時計價器上顯示的金額為8元。而另一名記者也從公平路乘出租車到此,計價器上卻顯示5元錢。
引蛇出洞
一、神龍見首不見尾
18日下午2時,記者來到普陽街與皜月大路交會處,尋訪出租車計價器調改『高手』老施。在這裡想找到老施並不費事,因為附近汽車維修部的工作人員都對老施有所了解。一名修理工聽說記者要找老施調改計價器,很痛快地告訴記者,到拐角處的那家食雜店直接說找老施就行。記者從這家修理部還得到另一個消息:老施現在可能已經收手不乾這一行了,但接這一攤的人據說也是他家裡人。
不起眼的住宅樓裡能『修車』
按照這名修理工指點的方向,記者終於找到這家可以提供老施住址的食雜店。店老板用手一指,隔著食雜店的窗子,記者看到了離此不遠的一幢樓房的第二個樓門口旁寫著『修車』兩個字,食雜店老板說:『就是那兒,家裡沒人,你就打窗子上的電話。』
這幢老而舊的住宅樓很普通,但就因為第二個樓門旁的一扇窗上用紅漆寫著『修車』兩個字,而顯得格外亮眼。『修車』兩個字的下面,特意用紅漆線條標明了兩個聯系電話。窗子下的地面,被來這裡『修車』的出租車軋的車轍,至今清晰可見。
走進這幢老樓,一名剛從樓上走下來的中年人指點記者,掛著棉布門簾的那家就是調改計價器的。但現在調改人早已不是老施,而是他的媳婦———一位姓楊的中年婦女。
『來我家調計價器的都是回頭客』
下午2時10分,記者敲開『修車』家的門,一名中年婦女很警覺地掀開門簾的一角,探出頭問記者:『找誰?』
記者說想調改一下計價器。她思索了一下,然後問記者:『咋調呀?』
記者:『想調快點。』
中年婦女:『你聽誰說的?』
記者:『都知道老施能調。你貴姓?』
中年婦女:『老施現在不在這兒了,我姓楊。』
記者:『我的車是跑黑活的,現在換了個老計價器想讓你幫忙給調一下。』
中年婦女:『是調成10元快1元、2元的,還是調成帶按鈕的,就是按一下快100米那種?』
記者:『隨便,能調快就行。』
中年婦女轉身回到房子裡,取出一款老式計價器讓記者看,她說,要是像她手裡拿的這一款,就容易調,否則,調起來就有些難度。記者隨後又與其交談了一些關於調改計價器是否會被乘客識別或發現等問題。她則不屑地對記者說:『告訴你實話,來我這調改計價器的都是回頭客。你打聽打聽,誰說我家調的有問題,我倒找他錢。』
由於此次暗訪,記者並沒有將『車』開來,因此,楊姓中年婦女在談話時,顯得很有『分寸』,不肯透露的諸如至今調了多少臺計價器等問題,都用『記不太清了』將記者搪塞過去。
最後,記者與中年婦女商定,調改完成後給她100元錢。為了不暴露身份,10分鍾後,記者以有事為由,離開這裡。
『得拿到紅旗街改,你去「不方便」』
2月20日,記者拿著一位好心司機提供的出租車計價器,再次來到普陽街楊女士的『修車』處。不巧的是,她沒在家。記者試著撥通該女士留在窗子上的電話號碼。她在電話中說,正在附近某家酒店前幫人調改計價器。她說,如果記者著急,可以到酒店門前來接她。十幾分鍾後,楊姓中年婦女又撥通記者手機,她說:『你還是別來了,你在我家附近的飯店前等我,5分鍾後見面。』
5分鍾後,楊姓中年婦女匆匆趕來。隨後,記者跟隨她回到『修車』處。這時一輛出租車恰好開到『修車』處。該車司機對楊女士說,計價器的某個『鍵兒』壞了。他們談話時,記者繼續等待,10分鍾後該司機與楊女士耳語幾句後,駕車而去。
楊女士說:『這是回頭客,也是黑車,剛剛被某部門摘掉出租車經營號牌。』她說,一天中像這樣頻頻光顧的出租車不在少數,她自稱很忙,希望記者能夠諒解。
說話時,她提出要看一看記者手裡拎著的計價器。但她並沒有仔細地看這款計價器的型號、線路等,只是橕開紅色的手提袋,粗略地向裡望了望,然後就開始問記者:『定沒定改成啥樣的?』
記者:『定了,改成按鈕式的,就是按一下快100米的那一種。』
中年婦女:『其實,10塊錢多跳2塊錢的那種也挺好的。我只是建議,你要啥樣的,隨便你。但是,你得在這兒等我,今天我家裡的調改機器壞了,得拿到紅旗街那兒的一個點去調,你們去不太方便。』
至於為什麼『不方便』,楊女士並未太多提及,她只是說,為了安全,乾這一行的,司機都能理解。
對方起疑心,『我們乾這行容易嗎?』
為了能了解到計價器調改的全內幕,記者『懇求』楊女士,希望能一同去紅旗街。幾經溝通後,楊女士終於放下心理防線,但她要求記者只能在外面等。記者點頭表示聽從她的安排。
20日上午10時30分,楊姓中年婦女領著記者來到普陽街上的一個公共汽車站點。等車期間,她對記者說:『我們乾這行的都講信譽,調改後,一年中出現啥問題,你打個電話就行。』記者對她說,由於是給別人辦這事,希望她能給開一張保修卡。她想了又想,還是答應了,隨後便向遠處望去。就當記者想偷拍下這一鏡頭時,楊姓婦女突然一回頭,看見了露在記者衣袖外的照相機帶。出乎記者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因此而慌張,反倒是很平靜地對記者說:『我早都懷疑你們了,從沒有人要求和我一起去調計價器,更沒有人管我要保修卡。你說,我們乾這行容易嗎?』說完,楊姓婦女轉身朝『修車』處走去。
二、『黑車司機』與對方接頭成功
在本報第一組記者暗訪暴露之後,第二組記者在當天中午以一名『黑車司機』的身份,撥通了這位楊女士的電話稱,現有一個第二代出租車計價器,希望她幫忙做個『快鍵』。為了取得這位楊女士的信任,記者告訴她,自己的這臺車是由報廢車改裝的,現在正在長春市的一家修配廠進行大修,准備在這幾天上路,這個計價器也是前幾年被淘汰的。但楊女士對記者好像並不信任,她馬上詢問記者的車牌號碼。記者隨口胡亂地說出了一個號碼之後,這位楊女士纔開始和記者商討修改計價器的一些細節。
楊女士:你想怎麼修?
記者:先幫我把『死板』解開,然後再幫我把表(計價器)調一下。
楊女士:怎麼個調法?
記者:這還用我說嗎?
楊女士:那你得說呀!
記者:就是幫我調個一按鈕就跳字的那種。
楊女士:行。
記者:那我什麼時候去?
楊女士: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就什麼時候來。
記者:那明天上午吧。調一個計價器多少錢?
楊女士:等你來了再說吧。
21日上午9時30分,記者再次撥通這位楊女士的電話,但楊女士稱現在正在殯儀館,沒有時間,調表的事以後再說。無奈之下,記者掛斷了電話。
對方再起疑心,讓記者到別處看看
22日上午,記者第三次撥通了楊女士的電話。在電話中,這名楊女士要求記者開著車、拿著計價器到她的修理部。當記者再次表示,車仍在修配廠進行修理時,楊女士的態度和前兩天大相徑庭,她明確表示,不把車開來,就沒有辦法調計價器。與此同時,她開始懷疑第二組記者的身份,一再詢問是誰介紹記者來找她的。記者告訴她是一個朋友介紹來的。但這個答案並沒有讓楊女士滿意,她一再詢問到底是誰把她的電話提供給記者的。記者告訴她,提供電話號碼的這個人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名。隨後,在記者的一再請求下,楊女士終於同意了讓記者帶著計價器和她見面。
當日上午10時30分,記者撥通楊女士電話5分鍾之後,穿黑色風衣的楊女士和另一位穿白風衣的女士來到記者的面前,在簡單看了一下記者帶去的計價器之後,楊女士對記者說,先交100元錢,明天上午再到這裡來拿計價器。當記者表示這個計價器需要急用時,楊女士對記者說:『那你就下午3點過來拿吧。』走出一段距離,記者回頭看時,發現楊女士她們一面往回走一面回頭看看記者是否走遠。
中午12時左右,楊女士撥通了記者的手機。她對記者說,她自己的修理部裡不能調表,她得拿著這塊表到另一家修理部讓他們調表。但是那家修理部調表的儀器壞掉了,所以她也沒有辦法了,她讓記者下午取回計價器。
下午3時,記者再次來到約定地點,這次楊女士兩人是從記者後面出現的。她告訴記者到安達街朝陽橋附近的汽車修理部看看,聽說那裡可以調表。
高手亮相
20分鍾『搞定』計價器
隨後,記者來到楊女士提供的地點,沿路打聽,終於找到了這家惠佳無損檢測儀器修理店,一名中年男子聽記者說明來意後,明確表示他這裡可以給計價器解碼,讓『死機』的計價器重新工作,但『快鍵』他這裡做不了。他對記者說:你要是在市內跑活,做快鍵根本不行。經常打車的乘客誰不知道哪段距離多少錢?你多跑一元錢,人家都不乾。當面和你翻臉的乘客還算好的。有的乘客明明知道你的表快,但是下車的時候並不聲張,而是向你要發票,然後拿發票去投訴你,所以,你怎麼被抓的都不知道,隨後他又建議記者,可以把計價器改成每10元錢多蹦一元錢的那種。隨後,記者同意了他的建議,雙方開始砍價。最終記者答應給他120元後,雙方成交。
22日下午5時,記者再次來到位於安達街的惠佳無損檢測儀器修理店。並未費太多口舌,那名自稱姓邵的老板就接過了記者手中的計價器。
原來稱要送到別的地方進行調改的計價器,這次卻被姓邵的老板親自拆開,手法十分嫻熟。
記者看到,那名姓邵的老板,只是輕松地揭開計價器的盒蓋,然後從裡面拽出四根電線,分別用電焊點了錫。有時還會從桌子下的抽屜中拿出剪刀、螺絲刀、電烙鐵等工具開始調表,動作十分利落。改造完畢後這個計價器被接到一臺儀器上顯示出數據,整個『調表』過程不超過20分鍾。
三、高手講內幕開出保修單
在交談中,邵老板道出了修理計價器的種種內幕。邵稱,自己最初的店位於長春市德惠路附近,與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原址不遠,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介入調改計價器這一行的。邵說:『我要不研究這個,長春基本沒人乾的,說研究其實也不是我研究的,因為當時有人進屋問,給我拿來一堆計價器,研究完了,我教他,然後我就出國了,他就自己乾了一年,後來有查的,他也不乾了,這玩意兒(計價器),我現在就是呆著也是呆著,弄著玩兒。我是最早開始調計價器的,有不少徒弟現都已經收手不乾了。原因是風險太大。』邵姓老板對風險的解釋是現在已不屑於再掙這點錢。『老整你就知道了,我們現在不主要乾這個,有人抓呀,該乾的咱乾,不該乾的咱不乾。沒指望它(計價器)掙錢。』
邵在談話中,還向記者透露,自己乾這一行始於1993年,那時長春剛開始打計價器。至今已是集10年經驗於一身的調改計價器『高手』。
調改完畢,邵又重復幾次將調改過的計價器接在儀器上,他說:『顯示字兒就行了,10塊錢快1塊錢,一般人發現不了。』記者提出要一張保修單之類的東西,邵也沒拒絕。在一張收據的存根上,邵除了寫下『保一年』字樣外,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但記者要求蓋章時,卻被其婉言拒絕了。
四、經檢驗,被調計價器1公裡多走100米
23日下午1時,記者帶著那臺已經調快的計價器,來到長春市出租車計價器維修服務有限責任公司。該公司的工作人員韓師傅對記者帶去的計價器做了檢查。
拆開計價器外殼後,韓師傅指著計價器上印著的生產日期告訴記者,這臺計價器的生產日期是1996年,按照5年的使用期,到2001年它就已經到期了,到期後就會自動死機。隨後,韓師傅仔細檢查了該計價器,並對記者說:『這臺計價器的鉛封已經被破壞,而且外殼顯然被打開過,如果沒打開過,這裡面不可能有這麼多灰塵。』韓師傅還表示,該計價器的程序片有動過的痕跡。
韓師傅通過儀器采集了該計價器的某些數據,並對采集的數據進行了分析。分析後,韓師傅指著打出來的數據條對記者說,該計價器已經被重新激活,並且已經被調快,而且是每1000米調快100米。
韓師傅告訴記者,調快這臺計價器的人是通過更換計價器的某個元件,激活並調快計價器的。而且,從舊元件被取出,到新元件被安裝上,這個過程一定要在10秒之內完成。可見,調改該計價器的人『業務』很熟練。韓師傅還告訴記者,這種計價器基本都在黑車上使用。
驚人發現
一、李軍食雜店能『修』計價器
暗訪中,很多出租車司機向記者透露,在長春市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對面,就有一家食雜店,那是一個私自調整計價器,並能將計價器調快的『黑窩點』,而且沒有熟人介紹,他是不會做的。
19日上午,記者來到位於景陽大路1599號的長春市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大門口。站在大門口,向馬路對過望去,有兩家食雜店。
記者首先來到位於胡同拐角處的那家食雜店,為了不引起懷疑,記者買了一盒煙,然後悄悄地問該食雜店的售貨員:『我的計價器壞了,你們能修嗎?順便把它調快點兒。』但食雜店的售貨員告訴記者,她家不做這個生意,讓記者找旁邊的『李軍食雜店』,說那家能做。
隨後,記者來到了『李軍食雜店』,在食雜店門口,停著幾輛正在維修的出租車。記者走進該食雜店,想看看維修營業執照,但始終沒能看到。記者表明希望將出租車計價器調快時,一位梳紅棕色短發的女售貨員便和記者聊了起來。
售貨員:你們是誰介紹來的?
記者:一個哥們兒介紹的。
(售貨員仔細打量了一下記者)
售貨員:我們這兒不能調快計價器。
記者:我哥們兒說是你家呀?
售貨員:現在不能做。
記者:那計價器壞了,你們能修嗎?
售貨員:我得給你看看。
記者:多少錢呀?
售貨員:看看再說吧!
這時,一位出租車司機走進食雜店對售貨員說:『給我修修計價器!』售貨員說:『那你把車開過來吧!』隨後,記者離開了『李軍食雜店』。
二、修理工『目送』記者離開
2月20日上午,本報第二路記者再次來到這裡進行暗訪。為了不引起懷疑,這次記者帶了一個第二代出租車計價器。
記者到達時,在『李軍食雜店』的門口,看到一輛紅色捷達出租車停在那裡,3名修理工正在圍著車忙碌。他們看到有『外人』到來,就立刻合上蓋子,轉身不乾了。
隨後,記者走進『李軍食雜店』。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名男子。記者見狀,為了不引起他們懷疑,便吞吞吐吐地對那位食雜店的老板說:『師傅,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有什麼事就說吧。』那位老板很謹慎地說。
『我的出租車計價器被扣了。我買了個舊的,你看能不能幫忙給辦個「快鍵」?』記者小聲說。
『做不了。』那名男子堅定地說。
『師傅,我是那個姓施的大姐介紹來的,你就幫忙給做一個吧。』記者懇求地說。
『誰介紹來的都做不了!』那名老板更堅定地說。
記者感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便沒說什麼走開了。
當記者走出那個食雜店時,那3名修理工仍忙著接那輛出租車的計價器電線,記者看到那個接頭與自己手裡的計價器接頭一模一樣!
當記者准備轉身偷拍時,發現『李軍食雜店』的老板正站在門口『目送』記者。同時,那3名修理工也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共同『目送』記者。見此情形,記者只好離遠些再拍攝。可每次回頭時,都看到他們在『目送』記者。
三、質監局存有李軍的保證書
熟悉李軍的人很多,長春市質量監督局計量處的孫健副處長也曾接觸過他,而且有一次還看到他私自焊接線頭。但孫副處長覺得拿李軍沒辦法,因為沒有抓到現行,也沒有發現他破壞鉛封。最後,李軍只寫了個保證書,大概內容是:保證不調改計價器。至今,這個保證書還存放在孫健辦公桌的抽屜裡。
部門三方說法
針對『黑窩點』問題,記者采訪了出租車管理辦公室、長春市質量技術監督局和長春市出租車計價器維修服務有限責任公司的有關人士。
一、出租車管理辦:我們只能對車主進行罰款
20日13時,記者來到長春市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辦公室的張立光書記告訴記者,如果發現某臺出租車私自將計價器調快,以此欺騙乘客,他們將根據有關規定,對該出租車車主處以1000元以上、3000元以下罰款。至於私改計價器的『黑窩點』主要由長春市質量技術監督局查處,因為計價器屬於計量器具,它的管理部門應該是質量技術監督局,質量技術監督局纔是執法主體。如涉及到一些犯罪行為,公安部門也應該配合,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也應該參與。
張書記告訴記者,他們原來就曾接到過舉報,經調查,在出租車管理辦公室對面,確有一家『李軍食雜店』私調計價器,但那時候法律還不健全,他們也沒辦法。2003年夏天,長春市質量技術監督局和公安部門曾對『李軍食雜店』進行查處,但只是教育了一下,沒做過多相應處罰。因為公安局說,雖然他違法,但必須拿出他的違法金額。比如說,查實一個司機在他那私調計價器的金額為50元,他就有50元的違法金額。可50元的違法金額,連拘留都夠不上。而質量技術監督局可能也沒有太明確的處罰細則。
張書記說,每年4月份左右,他們都會對長春市所有的出租車進行年度審驗。按照《計量法》的有關規定,每年要對出租車計價器進行強制檢查。因此,出租車年度審驗中有一項是對計價器進行測試。在測試中,也能發現私調計價器的車主,但不是很多,對於這部分私自調整計價器的車主,他們會按照有關規定做出處罰。但對於私調計價器的『黑窩點』,張書記表示,長春市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不是行業管理部門,沒法處罰。
張書記說:『出租車計價器是一種以人民幣為計量單位的有價的計量儀器,它是對服務應該得到多少營業收入的一種計量,出租車的收費價格是由物價部門根據諸多因素確定的,出租車司機應該按照計價器正常的計價來收費。因此,我們要求乘客也按照計價器顯示的金額來付款。對於出租車司機不使用計價器的行為,我們都會給予一定的處罰。』
在采訪時,記者發現,更換新式計價器後,舊式計價器並沒有回收。記者就此問題采訪了長春市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張立光書記。
記者:計價器的安裝由哪個部門負責?
張書記:由我們負責。
記者:舊式計價器只要沒壞,是不是可以無限期使用?
張書記:不是,一般5年是1個周期,到期應該更換。因為到期後,計價器元件易老化,會造成計價不准確。
記者:到期限被淘汰的計價器是否要回收?
張書記:計價器沒有回收。因為那都是司機自己買的。
出租車司機楊師傅向記者道出了他對計價器回收這一問題的看法。楊師傅認為,已經淘汰的計價器應該回收,一是如果不回收,就會給有些不法分子提供可乘之機,他們可能將計價器調快後,繼續使用,坑害乘客;二是有些人大量收購已被淘汰的計價器,以低價再賣給非法出租車司機,尤其現在1臺計價器價值近2000元,如此高價使得很多貪小便宜的人為之心動。
二、質量技術監督局:私自調改計價器是違法的
23日下午,長春市質量技術監督局計量處孫健副處長來到本報,向記者介紹了有關情況。
孫健對記者說,1987年2月1日國家質量技術監督局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計量法實施細則》第五十一條規定:使用不合格計量器具或者破壞計量器具准確度和偽造數據、給國家和消費者造成損失的,責令其賠償損失,沒收計量器具和全部違法所得,並可處二千元以下的罰款。長春市出租車計價器維修服務有限責任公司是長春市惟一一家可以合法維修出租車計價器的單位,其餘的修配廠、修理部為過期計價器開機、調改計價器顯示數字的行為全是違法行為。質量技術監督部門有權利對他們進行處罰。
孫副處長說,但這部1987年實施的《計量法實施細則》在17年後,也不得不面對執法難這一問題。首先私自調改計價器的人,一般隱藏得比較好,除非當場抓住,否則不能處罰,但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其次,即使抓住調改計價器的『黑窩點』,他們只能沒收他們的調表工具,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計量法》的處罰標准,最高罰金也只有2000元,並沒有限制人身自由的權利,所以無法從根本上杜絕這一現象。由於質量技術監督部門沒有上路執法的權限,質量技術監督部門獲得這類案件線索的渠道主要有3種:新聞媒體的報道、12345市長電話和群眾的舉報。2003年度,長春市質量技術監督局計量處沒有處罰過一輛調改計價器的出租車,原因是沒接到舉報。
三、出租車計價器維修服務公司石經理揭出更黑之黑幕
20日下午,記者來到長春市出租車計價器維修服務有限責任公司,該公司石廣峰經理告訴記者,根據有關規定,出租車司機不可以私自調整計價器,只有得到質量技術監督局和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認可的部門,纔可以調整計價器。在接受采訪時,石經理告訴記者,計價器的傳感器和計價器是一對一的,都是防偽的,不允許外界信號進入計價器,但此裝置一旦被破壞,普通的信號就可以直接進入計價器,也就可以使計價器變快。
石經理還告訴記者,據他們所知,現在將計價器調快的方法主要有三種:一是安裝開關,通過破壞傳感器防偽裝置,使計價器加快;二是將小型發動機接到傳感器的信號源上,其加快計價器的強度很弱,但隱蔽性強,有的裝在司機腳下,有的裝在車窗邊,還有的裝在變速杆裡;三是安裝電子遙控器,通過破壞原有計價器的防偽裝置,用遙控裝置形成無限加大的電子信號,並傳給計價器,使計價器加快,多收乘客錢。這種方法的隱蔽性特別強,加快幅度特別大,比如計價器正常計價為10元,利用這種裝置,計價器就有可能顯示為五六十元,甚至七八十元,是現在最先進的破壞出租車計價器准確度的『作案工具』。
快評:管理的缺位和法規的尷尬
當我們面對這一關系老百姓日常出行的問題時,無論是感到憤怒還是強烈譴責都已經顯得過於蒼白無力了。
按規定,長春的出租車要想調整計價器,必須得到質量技術監督局和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的認可。可事實上卻是非法的民間窩點在數個小商店小修配廠隱匿著,從事著這些違法的勾當,甚至還在圈內形成了『品牌』優勢。而更讓人稱奇的,是其中一個調表窩點居然就落腳於長春市城市出租車管理辦公室對面,是行業集合地帶『活兒好』、業務量大?還是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但這一現象折射出來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法規尷尬和管理缺位。
我們常講,從源頭上治理,其實就是要規范行業管理行為和管理程序。通常來說五年即為一個使用周期的計價器,淘汰後卻沒有被主動回收,這一不經意的漏洞,給不法分子私自調表提供了可乘之機,以致眾多舊表被人為調改後流入市場,造成了出租車計價混亂,更給一些黑車提供了以假亂真的空子。對這個程序上的漏洞,只要主管部門主動采取措施調整,也許還可以及時補救。但是,從根本上來說,還需要制度和法規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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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3.15:有些包裝出售的食品是廠家加工過的.有的廠商爲了擡高價格就過度地進行加工,既增大了消費者的經濟支出又破壞了營養價值;有的外包裝材料不透明讓人看不見食品,結果打開后里面的食品多爲僞劣品。希望質監部門加大打擊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