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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家樂福這樣的外資『巨無霸』正給中資企業帶來生存壓力。據《北京青年報》報道,在2月1日的中國零售業發展高峰論壇上,上海連鎖經營研究所所長顧國建說,當法國零售業巨頭家樂福在上海開出第二家分店的時候,方圓五公裡之內,三家國有的商業企業相繼破產,這三家國有商業企業是上海友誼商店、宜川購物中心和朝陽商場。類似的例子還有福建的東百集團,1998年福州突然之間出現了三家沃爾瑪、一家麥德龍、六家臺灣的好又多,使東百集團的利潤連續3年大幅下滑。
聞此,筆者覺得,近幾年人們關於外資企業在一定的區域內或行業內擠垮民族產業的擔懮正從某種程度上變為殘酷的現實。
對於『一間家樂福讓三家國企破產』,很多人一般會歸咎於外資零售企業具有先進的購物理念、具有生鮮產品等優秀的產品,歸咎於因市場細分而出現的各種業態或專業賣場的擠壓。然而,筆者覺得,這只是表象,深層次的根源還在於很大的政策差異,外資零售企業享受的各種扶持政策壓迫了國內企業的生存空間。先進的購物理念、具有生鮮產品等,國內企業難道學不來嗎?外資零售企業難道沒受到各種專業賣場的擠壓?
改革開放以來,為了吸引外資,我國對外資企業在稅收、進出口權以及關稅等方面都規定了較多優惠,與內資企業相比,這些外資企業明顯享受著『超國民待遇』。這使得來華進行直接投資的外商已越來越多,尤其是入世以後,許多跨國公司甚至已紛紛開始在華設立地區總部。這對於我國經濟的飛速發展無疑將起到巨大的推促作用。
然而,另一方面,我國對內外資企業差別待遇尤其是對外資企業『超國民待遇』的規定卻也日漸顯露出了其負面效應,由於我國內資企業與外資企業相比本來就在規模、企業實力等方面相去甚遠,使得外資企業所享有的這種特別關愛成為內資企業在與其競爭時的一個突出障礙,這極不利於維護我國內資企業的利益。比如,稅收負擔輕本身就使外資企業在市場競爭中得到了一種額外的優勢,外資企業的稅收優惠本身就使我國的民族產業在市場競爭中處於劣勢,特別是在企業工資支出抵扣所得稅上的不同待遇,相對降低了外資企業的勞動成本,使外資企業有更雄厚的財力付給其僱員高薪,實際上助長了外資企業挖走中國企業的人力資源。
造成這種結果,與長期以來人們形成的『外資優於內資,外資多多益善』的『引資幻覺』分不開,故而,我國目前對地方官員政績考核評估『利用外資』數額的指標總在有意無意地左右著地方的引資行為。在很多地方,零售業的開放程度已經超過了人們的想像,僅僅在上海的南京路,就有16家有外資背景的零售企業。一些大型的外資超市出現在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比如南京的新街口。而以低價銷售的外資企業無法支付昂貴的地價時,卻得到了政府的特殊批准,比如用200萬元買到了500萬元纔能得到的土地,使中國的零售企業出現不平等的競爭。
其實,隨著我國入世後內資企業與外資企業之間競爭的進一步加劇,在吸引外資的同時,鼓勵民族工業發展顯得尤其重要。加入世貿組織談判代表龍永圖在2月1日的中國零售業發展高峰論壇上就明確指出,按照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承諾,2004年將是外資零售業大批量進入中國的一年,外資零售企業的投資比例將擴大,同時他們可以進入二、三級城市,『生存或者死亡』的問題將直接擺到中國國內零售商面前。這就需要政府把對內開放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我們不僅對外資企業優惠,也要尊重和關照民族企業,讓它們處在平等的競爭地位。
筆者認為,我們短期內如果因為照顧外商的投資熱情而不能直接取消外資企業的『超國民待遇』的話,應通過逐步提高內資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相應待遇的方式抵消外資企業依據現行外資法所享有的『超國民待遇』,使其事實上與我國內資企業相比不再享有太多的特殊優惠。在家樂福這樣的外資『巨無霸』面前,內資企業生存或者死亡最主要還取決於平等的競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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