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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44年布雷頓森林體系一舉確立美元絕對霸權至今,美元主宰全球經濟已近70年。憑借『美元—石油美元—商品美元』的三角關系,美國牢牢地將全球供需和分工體系維系在美元體系上,位於經濟金字塔的頂端。
如今,形勢開始發生變化。美元在全球各國外匯儲備中的比重從十年前的55%下降至33%,繼幾年前的伊朗推行去美元化之後,俄羅斯、法國、中國、伊朗和其他亞洲國家都開始加速『去美元化』,美元的支配性地位頻頻受到挑戰。
烏克蘭危機以來,面對西方的制裁,俄羅斯一直急於推進『去美元化』。今年3月下旬,普京提出,俄羅斯可以效法中日,建立自己的國家支付結算系統,設法減少對西方的經濟依賴。俄羅斯央行副行長烏留卡耶夫也曾表示,俄羅斯能源企業需要拋棄美元,『這些企業必須更勇敢的與貿易伙伴簽訂盧布結算合約。』
據俄羅斯之聲,俄財政部已經准備好大力推動在外貿中以盧布進行結算。近日德意志銀行和俄羅斯外貿銀行負責人均透露,俄企因擔心西方制裁,正准備在簽訂合同時轉用人民幣及其它亞洲貨幣結算。
上個月普京訪華期間,俄羅斯與中國簽訂了本幣結算協議,在去美元上邁出重要的一步。彭博稱,俄羅斯最大的天然氣企業Gazprom還可能發行人民幣債券。另有俄媒預計,中俄天然氣交易也可能以盧布和人民幣直接結算。
對美元發難的不只是俄國人。上周,驕傲的法國人也開始挑戰美元的霸權,威脅要棄用美元。因為不滿美國對法國巴黎銀行百億美元的天價罰單,法國央行行長Noyer Noyer在BFM電視臺講話稱,法國企業可以盡可能多地使用它國貨幣,這符合法國企業的利益最大化。比如中國和歐洲間的貿易,我們可以用歐元和人民幣,停止使用美元。
去年底,新加坡宣布未來新加坡元可與人民幣直接交易,加上中國與印尼、與澳大利亞及韓國簽署換匯協議,顯示亞洲正在去美元化。
素來與美國不睦的伊朗早在2008年就開始石油去美元化,其石油出口停止使用美元進行結算,而是轉用歐元、日元等貨幣。
從各國央行的儲備貨幣來看,美元也不再象從前那樣具有壓倒性的優勢。雖然目前美元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儲備貨幣,但據IMF數據,截止去年底美元在全球外儲中佔比達33%,這個比重自2000年以來就一直在下降,當時全球55%的儲備貨幣是美元。
近年來,中國也在積極加快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從流通貨幣,到計價貨幣,到結算貨幣,再到儲備貨幣,人民幣正越來越多地受到全球范圍內的認可。
目前,人民幣已經形成了香港、倫敦、新加坡、多倫多、法蘭克福等多個人民幣離岸市場。本周,中國宣布人民幣對英鎊直接交易,倫敦距離成為離岸人民幣交易中心更進一步,人民幣國際化再下一城。
同時,中國還積極與新興市場國家簽訂人民幣互換協議。根據博鰲論壇發布的《新興經濟體發展2013年度報告》的統計,中國已與E11(新興11國)中的韓國、印尼、阿根廷、土耳其、巴西這5個國家先後簽署貨幣互換協議,中國與E11內部雙邊貨幣互換規模達7300億人民幣。
今年四月,港交所在收購倫敦金屬交易所(LME)後首次推出銅、鋁、鋅人民幣計價合約。在人民幣國際化上邁出重要一步。
先推計價合約,這就意味著目前LME的產品除了允許現行的四種貨幣進行結算,包括歐元、英鎊、日元及美元以外,又增加了人民幣一條線,但是隨著人民幣和LME自己的清算結算系統建立起來,那就意味著來LME賺了賠了都是人民幣,進來出去的籌碼都是自己家的貨幣的話,那就形成了一種無形的人民幣的權力之路……而大宗商品定價涉及生產商、貿易商和國際大型金融機構三方,目前中國生產商和貿易商的力量日益顯現,但仍需要金融機構在貿易融資和清算結算方面提供支持,一旦人民幣清算結算系統建立起來,我們的冶煉企業國有企業,貿易加工生產以後肯定是要都同時走人民幣這條線,那麼這可就對人民幣挑戰貨幣體系起到了很大的支持。
而且數據顯示,人民幣正日益受到企業和投資者的歡迎。國際清算銀行(BIS)最新全球外匯市場成交量調查報告顯示,今年人民幣已成為日均交易額前十名的貨幣,從2010年4月的第17位躍昇至第9位,將瑞典克朗、新西蘭元和港幣甩在身後。
美國方面也傳來好消息,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最新報告顯示,4月美國對大中國地區的人民幣交易權重暴漲229%,對全球其他地區的人民幣交易規模飆昇327%。大量美國公司轉而使用人民幣支付從中國進口的商品,美國超越中國臺灣成為第五大人民幣離岸中心。
此外,除了以上提到的流通、計價和結算,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也越來越多的被各國所接受。根據IMF的數據,新興市場國家外匯儲備中的『其他貨幣』部分佔比自2003年來上昇了400%,同期發達國家此項比重上昇200%。這個『其他』貨幣中大部分可能就是指的人民幣。
前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曾經說過,美元的支配性地位是導致國際金融和經濟危機的根源。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支配性的背後正是以美國強大的國力作支橕。貨幣主導權的競爭,體現的是貨幣發行國的綜合實力。雖然如今美元的霸權地位正在逐年下降,但無論是歐元、盧布、日元還是人民幣,都還無法與美元分庭抗禮。
經過30年的發展,中國已經躋身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人民幣國際化的進展可能有些姍姍來遲。在多極化發展的世界中,人民幣或許無法成為美元那樣的霸權。但至少,隨著中國的不斷發展,人民幣可以獲得比現在大得多的影響力。
我們不僅僅是希望人民幣能夠跨越國界在境外流通,而是希望人民幣能夠成為國際上普遍認可的計價、結算及儲備貨幣。事實上一國貨幣從流通到計價到結算再到儲備的過程,是該貨幣最終走向全球范圍成為世界貨幣的一個必然之路。
在過去數百年的歷史跨度中,不斷的有貨幣成為主宰全球的儲備貨幣,但幾十年後隨即被後來者取代。去美元化浪潮來勢洶湧,誰會是下一個霸主呢?風水輪流轉,風雲變幻的世界沒有永恆的強者。
中盈金融研究院分析師:夏春富
2014.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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