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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對危機“辛”當頭
此後,伴隨周恩來總理的“茅臺外交”,國際舞臺上形成了一股“茅臺熱”,茅臺的產量一年比一年多。季克良也從1973年開始轉到生產科,負責生產技術方面的工作。1978年,茅臺實現了十七年來第一次贏利。
成績突出的季克良慢慢從副科長、副廠長一直到1983年做了廠長。“一級一級都不放我了。”他說,“先是廠裡不放,後來是輕工廳不放,再後來是省委不放。”
為了留住他,茅臺酒廠廠長鄒開良曾在一年春節前幾天不遠千裡來到季克良的家鄉,看望他的養父,並動員他們來貴州生活。
到1998年,和國內其他酒企一樣,茅臺集團遭遇亞洲金融危機,銷售大幅下滑,原本車水馬龍的茅臺酒廠門口頓時門可羅雀。季克良臨危受命,出任茅臺集團掌門人。他很快作出決策:全員跑市場賣酒。打響了茅臺從計劃經濟邁向市場經濟的“決定性一戰”。任期內,不僅茅臺酒銷售持續增長,還實現了茅臺股份公司的上市,茅臺集團總資產也由20多億元增至400多億元。
久而久之,季克良成了茅臺的“活招牌”。
超過六十歲法定退休年齡後,在國資委的要求下,季克良已經數度延長任期。2011年10月,季克良從董事長的任上退下的時候,茅臺酒產量達到了3萬多噸,茅臺集團的在職員工總數達到了近一萬人,銷售收入達到兩百四十個億。
“和您一起進廠的老員工現在還有留在茅臺的嗎?”記者問。
他詼諧地說,“我的老伴算嗎?”
提及家人,季克良說,每日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為女兒寫日記,記錄其成長片段。什麼時候開口叫“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會走路,什麼時候笑了,什麼時候又撒嬌了,點點滴滴都沈積在厚厚的日記本中。
“我不會要求兒女們創造多大的成就,他們能夠在生理和心理上健康成長就行。‘敏於行而慎於言’是我常告誡他們的准則。”季克良指著辦公室內的一幅字畫稱。
三兩下肚“辣”酒量
作為品酒師,四十多年來季克良喝掉的茅臺酒有兩噸多。酒廠的員工告訴記者,季老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即使退職後仍然每天到廠裡上班,只要人在茅臺,早晨的品酒會一天都不會落下。
記者好奇:季老大清早喝酒難道不會影響工作嗎?該員工笑著說,季老品酒不用“嘴”,而是用鼻子,只要一聞,便能判定酒中的香氣成分是否達標,比任何的電子測量儀器還要准確。
外界戲稱季克良的鼻子天生為品酒而生,鼻子大所以聚焦酒中的香氣成分。對於這一說法,季克良笑答:“我用鼻子品酒是因為自身酒量小,靠嘴巴鑒定恐怕早醉了。另外,味覺容易麻木,嗅覺的恢復能力卻比較快。而‘好鼻子’除了需具備天生的靈敏度外,還要靠後期的開發,即不斷用其去分析和判斷,以鍛煉它的性能。”
世界級釀酒大師不但沒有“氣吞山河”的酒量,反而稱自身酒量小,似乎讓人難以置信。
季克良說,年輕時酒量一直較差,剛工作那會兒,喝兩杯白酒就覺得天旋地轉。喝酒是工作需要,隨著工作階段的變化,逐漸也為自己練出了些酒量。但是,優秀的勾兌師應保持嗅覺和味覺的敏感,酒即使再愛也不能多喝。
為了保持嗅覺的靈敏度,季克良一直遵循有規律的生活習慣,不酗酒、不抽煙、不熬夜、不吃辛辣食物。或許這也是季克良年過七旬,卻未“大肚便便”的一大因素。
說起酒,季克良還有點自己的小遺憾,“我沒有收藏茅臺酒。工作初期,因家庭條件困難,我捨不得買來喝。即使過年回家,也只是去鎮上買一塊四毛二的散酒帶回去,更別提收藏。誰能想到茅臺酒能昇值那麼多,要是我早知道,肯定收藏一堆放在家裡。”
說完這番話,季克良笑起來。在歲月的長河中,季克良將半個世紀的時間獻給了國酒。時至今日,53度的飛天茅臺在市場上售價已上千元,茅臺也成為中國酒業第一高價股。
“是茅臺成就了我。”季克良說。
同時,他也成就了茅臺,成就了自己的甘醇人生。
季克良1939年4月出生在江蘇南通。1964年,大學畢業後被輕工業部選拔、分配到茅臺酒廠工作。那年酒廠正值低谷時期,當時只有300多名員工,產量僅220噸,虧損額高達84萬元。
1981年,季克良被任命為茅臺酒廠副廠長,1983年昇任廠長。1985年,認為自己並不適合做行政工作的季克良主動辭去廠長職務,成為茅臺酒廠歷史上第一位總工程師。
1998年,金融危機及山西朔州毒酒案爆發,使得整個中國酒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和挑戰;當年5月,季克良被委以重任,集黨委書記、董事長、總工程師於一身。
2001年8月27日,貴州茅臺掛牌上交所,並在之後成為中國A股市場為數不多的“百元股”之一。這一年,茅臺酒廠實現了產量6000噸。
2003年,茅臺產量首次突破了10000噸,季克良說:“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2011退休的季克良“退而不休”,現任貴州茅臺酒廠名譽董事長、技術總顧問。有杏花煙雨風骨,烏蒙磅礡氣勢。從意氣風發的小季到雙鬢銀絲的老季,近半個世紀的時光裡,季克良的名字與茅臺緊緊連在一起。
與酒打了一輩子交道,這個江南書生也褪去了年輕時的清苦乾烈,耐得住寂寞,經得起喧嘩,正如窖藏陳釀。
卸任貴州茅臺董事長後,季克良有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家人,他形容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就是——“打小牌、帶小孩、打小球、喝小酒”。
這最後一個字,還是落在了“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