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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當前我國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的基本狀況
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農村非農業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大規模的城鄉之間的勞動力流動,我國農村勞動力的就業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有越來越多的農村勞動力進入到非農產業就業並獲取收入。
從總體上看,我國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的變動過程大致可以分為如下幾個階段。1978年至1981年為第一階段。在這一階段中,雖然有波動,農村勞動力的非農就業狀況變化不大。1978年我國農村勞動力總量為30638萬人,其中非農業勞動力為2182.4萬人,佔7.12%;到了1981年農村勞動力總量達到了48793萬人,其中非農業勞動力為2628.4萬人,佔7.88%,增加不足一個百分點。這一階段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增長原因主要有這樣幾個:一是這一階段,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正在農村逐步推廣,農戶剛剛擺脫集體生產方式的束縛,進城務工的傾向還不明顯;二是以鄉鎮企業為核心的非農產業的發展處於起步階段。
1982年至1990年為第二階段。這一階段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增長比較迅速,從3347.3萬人增加到的14371.6萬人,增加了329.35%,其佔農村勞動力總數的比重也從10.69%增加到了30.12%,增加了二十多個百分點。這一階段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迅速增加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到1983年年底,全國有97%以上的農戶都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這種生產組織形式使得過去被集體生產組織形式所屏蔽的剩餘勞動力得到了釋放,再加上對城鄉勞動力流動限制的松動,越來越多農村勞動力開始進城務工;二是農村鄉鎮企業的快速發展吸收了大批的農村剩餘勞動力。
1991年到現在為第三階段。這一階段,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產業就業的速度開始放緩。1991年,全國農村共有勞動力總數為48026萬人,其中農業勞動力佔71.18%,為34186.3萬人,非農業勞動力佔28.82%,為13839.7萬人;到了2003年,農村勞動力總數為48793萬人,其中農業勞動力佔64.07%,為31259.6萬人,非農業勞動力佔35.93%,為17533.4萬人。非農勞動力佔勞動力總量的比重僅增加了5.8個百分點。其原因主要包括:首先,從上個世紀90年代初期以後,中國農村鄉鎮企業的發展速度開始逐漸放緩,由此導致其吸收農村剩餘勞動力的邊際能力開始下降。其次,進入上個世紀90年代後,國有企業改革的力度開始加大,一些地方政府為了解決本地下崗職工的就業問題而對農村流入的勞動力采取了一些限制措施,使得勞動力的就業難度增加,農村勞動力進城務工的勢頭開始減弱。
二、我國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就業的主要途徑
目前,我國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產業就業的途徑主要有三種形式:首先是進入鄉鎮企業就業。鄉鎮企業的發展為農村勞動力提供了大量的非農就業機會,成為了我國農村勞動力轉移到非農產業最重要的途徑。到了2002年,全國共有各類鄉鎮企業2132.69萬個,從業人數13288萬人。定量分析顯示,從1978年至2002年我國鄉鎮企業數量與農村非農勞動力就業人數之間的相關系數達到了0.93。鄉鎮企業的發展,吸納了大量的農村剩餘勞動力,減緩了農村人口向大城市轉移的壓力。正是由於鄉鎮企業的發展使得我國農業勞動力總數在1992年出現了建國以來的首次下降;正是由於鄉鎮企業的發展,我國逐步形成了富有中國特色的『離鄉不離土,進廠不進城』、積極農村非農產業、就地消化剩餘勞動力的農村非農業化發展道路。縱觀這一時期,我國已經不自覺地走上了西方現代經濟發展理論所提出的分散工業化的農村發展道路。
進城務工是我國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就業的第二條重要的途徑。改革開放以後,城市一些部門對農村勞動力的需求卻在不斷增加,主要表現在這樣幾個方面:一是城市中迅速成長的非國有部門對農村流動勞動力的巨大需求;二是城市中出現了一些非正式部門;三是城市中出現了結構性的職位空缺,一些工作崗位招不到城市勞動力,由農村流入城市勞動力來填補。由此,雖然城市的勞動力市場還沒有對農村勞動力開放,但隨著戶籍制度的逐步放寬,農村勞動力開始大規模地向城市流動,尋求新的就業機會。由於技術上的困難,迄今為止,有關農村勞動力流動的規模至今沒有確切的統計。盡管如此,還是有一些粗略的估計。1994年勞動部在農村8個省份進行了農村勞動力流動的抽樣調查,結果顯示,約有20%的農村勞動力在外務工,其中40%的外出務工人員中是在其所在的縣內務工。據此推算,全國外出的農村勞動力大約在9000萬左右,其中到本縣以外的農村勞動力約為4500至5000萬。另外,根據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1995年的居民收入調查數據,1995年農村外出務工的勞動力大約佔全部勞動力的9.9%。據此推斷,全國農村流動勞動力約為4500萬人。李實、魏眾(1999)根據1995年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數據,對農村流動勞動力的規模做了估計。結果顯示,農村中長期外出人口約為1750萬人。從地域上看,越是經濟發達的地區,吸引外來農村勞動力的數量越多。
農村勞動力從事非農就業的第三條途徑就是,從事非農業家庭經營。由於目前還沒有對從事非農業家庭經營的農村勞動力的統計,我們只能從農戶生產性資產分布上略窺一斑。統計資料顯示,1978年農戶戶均非農業生產性固定資產價值為59.61元,到了2004年戶均非農業生產性固定資產的價值為1499.04元,按照可比價格計算增長了5.33倍,年均增長率達到了7.1%,平均佔農戶生產性資產總量的25%以上。從結構上看,在農戶的非農業生產性資產中,用於交通運輸的佔總量的45.66%,用於工業的佔25.77%,用於批發零售貿易及餐飲業佔12.97%,三者合計佔總量的85%以上,其他如社會服務業、文教衛生和建築業等不足15%。
三、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的主要意義
大量的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產業就業,對於我國的經濟發展和經濟結構轉換有著重要的意義,主要表現在:
(1)可以提高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它的作用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農村大量的剩餘勞動力轉移到非農產業以後,有助於提高農業的勞動生產率,實現農業的產業化,從而增加的農民來自農業的收入;二是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產業就業,拓寬的農民就業與獲取收入的渠道,從而增加了農民的收入。
(2)有助於縮小城鄉差距。我國是世界上城鄉差距最大的國家之一,大量的農村勞動力進入非農產業以後,從總體上提高了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從而縮小與城鎮的差距。
(3)有助於減緩農村的貧困。當農村低收入階層的勞動力進入非農產業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貧困。
(4)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可以改善經濟結構,扭轉二元反差,促進經濟健康增長。(作者周雲波系南開大學經濟研究所副教授、經濟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