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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浙商,浙商是誰?越來越多的研究者認同這樣一個觀點:位於中國東南沿海的浙江商人是當今中國最具活力也是最會賺錢的人群。
在上海,在滬浙軍達50多萬人,浙籍企業在滬投資總額、企業總數和資產總額,均居全國兄弟省市之首。不僅僅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從通都大邑到窮鄉僻壤,甚至在歐陸各國城市,到處都有操浙江口音的投資者和生意人。
溫州資本出現新『井噴』
近來,溫州企業在區域外的投資行為高漲,其資金數量之多,投資行為之眾,形成溫州資本的新一輪『井噴』行情:
———2002年9月,溫州資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態勢集體下注巴中和自貢,35個溫州老板與四川這兩個二級市簽下35單投資,總共砸下了15億多元的巨資。基礎設施建設、房產、工業、農業、教育……,溫州資本幾乎是無孔不入。
———蘇州婁葑鎮日前赴溫州招商,當場簽訂了7個項目,投資達2億人民幣。
———在新疆、甘肅、雲南等幾乎有人群居的地方,善於跑馬圈地的溫州人將一個個『溫州村』、『溫州工業城』搞得風生水起,成為溫州人的創業樂園。
———由溫州的一些民營企業聯合出資所組建的『溫州財團』,更是在全國各地房地產市場『大行其道』,掀起了一場極其猛烈的『圈地運動』。有人估計,去年溫州的民間資金至少有接近10個億流入上海房地產市場。
———北京、上海、成都等大城市,更是溫州資本的密集投放區。據粗略統計,近幾年,溫州企業直接到上海發展超過500家,佔地6000畝以上。
在溫州資本大規模向外擴張的不爭事實面前,關於溫州人攜巨資外逃的說法,連同一些溫州人對當地土地、人纔緊缺的抱怨一起襲來,一時間,以向外投放為明顯標志的新一輪溫州資本的『井噴?行情引來眾說紛紜。
爭論的焦點是,如此多的資本外流,會不會造成溫州資本『失血??溫州本地經濟會不會因此走弱?
魚貫而出:溫州人走出去,資本走出去,企業走出去
近年來,關於溫州土地、人纔等的抱怨聲與外地對溫州資本的召喚聲一直是交織在一起的。
在前些年的艱苦創業中,許多頭腦精明又善於吃苦耐勞的溫州人賺得缽滿盆滿。其中的絕大多數人選擇了擴大再生產。此時,溫州已變得更熱氣騰騰了,土地等生產要素也變得更金貴了。
一邊是勃發的創業熱潮,一邊是溫州當地日益緊張的土地人纔等要素的制約,矛盾中,四周傳來聲聲呼喚聲———各地紛紛推出專門針對吸引溫州資本的各項優惠舉措,頻頻向豐盈的溫州資本發出呼喚。
首屆世界溫州人大會,積極引導在外溫州籍企業家組建商會,加強在外溫州籍人士之間以及在外溫州人與溫州本土的交流溝通。
就在這種情形下,一向善賺全國錢的溫州人,在二次創業中,興起了新一輪的對外投資的熱潮。
事實上,溫州人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向外拓展的步伐。
溫州人有流動經商習慣,只要能賺錢,都願意去。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至少有一半的溫州商人外出經商過。另外,隨著溫州二次創業的進一步深化,工業保持良好的發展勢頭,城市、城鎮繼續擴張,這使得社會資源優化配置的同時也帶動著人力、財力、物力的民間流動。與此同時,內陸地區特別是中西部地區的發展也對溫州商人產生較大的吸引力。受這些因素的影響,外出發展的溫州商人一直有增無減。
引人注目的是,如今外出的溫州人一改以往以在流通領域經商為主,重點轉向投資實業,並時常以集體下注的形式,在全國的東西南北中掀起陣陣投資熱潮。這些溫州人二次創業的新特點,反映出溫州在全國各地發展方式質的變化。
目前的溫州,已經形成了從溫州人走出去,到資本走出去,再到企業走出去的階梯式推進的局面。
溫州市統計局最近所做的一個大型調查顯示,目前溫州市外出人口154萬人(這次調查的在外溫州人,是因經濟因素自行外出溫州行政區域以外的人口,不包括職工、非經濟因素及國外和港澳臺遷移人口),佔全市戶籍人口比重的20.4%。
這些跨地區投資經營的溫州人,在全國開辦了4萬多家公司。2001年在外溫州工業企業平均產值為700.6萬元,其中上規模工業企業平均產值為3606萬元。而產值超過億元的企業有近百家,超千萬元的有3萬多家。
除了新辦企業外,另一引人注目的現象是,近年來溫州企業外遷現象呈上昇趨勢。調查顯示,溫州的外遷企業光『有名有姓』的就有1000多家,整體外遷的企業就有250家左右。涉及的行業有低壓電器、針織、服裝、燈具等,擴張地主要有上海、廣東、北京、山東等省市和西部地區。外遷的溫州企業中,其中不乏知名企業———上海成了他們跨地區發展的首選。溫州低壓電器行業的三巨頭———正泰、德力西、天正,都在上海建立了研發中心、投資公司或生產基地;溫州休閑服業的代表美特斯·邦威公司、泵閥業的龍頭凱泉集團、人本集團均把觸角伸進上海。
日益洶湧的溫州人與溫州企業的魚貫而出,形成了溫州的資金特別是民間資本的大量外流。業內人士測算,眼下溫州至少有上千億元民間資金流向外地。目前,仍然有大量溫州人,在本地籌集了不少民間資本後,向外尋求發展。
『饅頭大於蒸籠』:拓展更廣闊的空間勢在必行
面對眼下溫州資本大量外流的現象,有人驚呼:『溫州商人逃離溫州』、『溫州老板攜款大遷徙』;也有人笑稱是『饅頭大於蒸籠』使然,是溫州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選擇。
溫州民營企業均瑤集團入主湖北宜昌三峽機場,完成內地首例民營企業收購機場案。
溫州人直逼中關村。盡管中關村有的商鋪開出了近10萬元/平方米的天價,但依然擋不住溫州人的熱情。
溫州是中國市場經濟發展最具活力的區域之一,在浙江南部這塊不足1.18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成千上萬家企業日長夜大,如雨後春筍般蓬蓬勃勃茁壯成長。
如今,相當一批溫州企業已完成原始資本積累,進入新一輪的快速擴張期。與此同時,一大批新的中小企業也在成長發展之中。
『蒸籠』還是這只『蒸籠』,但『饅頭』已發酵膨脹。因此,溫州土地匱乏、人纔緊缺等因素對企業發展的制約矛盾驟然變得格外尖銳。抱怨聲隨之而起———
『溫州的地皮實在是太緊張了!我們申請了好一陣子,還是沒下落。』
『我們的產品銷路很好,我想再開一個分廠,可這地皮簡直是貴上了天!上次我到外省的一個經濟技術開發區考察,那邊的地比較便宜,在稅收上還有優惠政策。我是不是該把廠子搬過去?』
『我們的企業要提昇,但溫州又找不到那麼多的人纔!』
……
『土地是這兒的稀缺資源。』溫州市政策研究室經濟研究中心的官方研究者一語中的。『溫州人均耕地僅有3分多一點』。
相關資料顯示,工業用地的日益增長和耕地保護政策的矛盾在溫州越來越尖銳。比如在瑞安,2002年的工業用地需求在1萬畝左右,但用地指標只有1500畝。溫州的郊縣甚至鎮上的土地現在每畝價格很多都達到了25萬左右,價格遠遠超過上海郊區的地價。昂貴的土地價格,令一般的中小企業望而卻步。
即使是知名大企業,也面臨著用地的困難。比如正泰在溫州的一個所謂的工業園,佔地也只是200畝左右。
無奈之中,溫州不少中小企業主紛紛把目光投向外地既有土地資源又有優惠政策的地方。
人纔匱乏是制約溫州企業,特別是大企業發展,導致企業外遷的另一重要原因。溫州市企調隊的一份數據顯示,目前,溫州全市跨鄉鎮、街道半年以上外來人口為203.09萬人,佔全市常住人口總量的26.8%,這還不包括來溫州不滿半年的外來暫住人口35.68萬人。溫州已成為名副其實的『移民城市』。而根據對溫州企業中86400多名外來務工者的調查,他們中初中文化佔到49.06%;而大學本科學歷的僅佔到2.8%。
土地人纔之癢的交替作用,促使不少溫州企業加快向外擴張的步伐。此外,隨著溫州二次創業的進一步深化以及企業自身的快速發展,都對社會資源優化配置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時,一些企業就開始選擇了把重心外遷。如起步於溫州的均瑤集團,現已形成以航空服務業為基礎,乳品業為核心,兼營酒店、旅游和房地產業的多元化集團公司,它必定要尋求資源配置更佳的地方發展。目前,均瑤已經把集團的營運、人纔、科研中心全部遷移到了上海。正泰集團、人本集團、德力西集團、奧康集團等也紛紛將觸角伸進諸如上海這種信息、人纔等方面資源較為集中的大都市。
除了溫州難以解決企業快速擴張引發的土地、人纔之癢等因素外,一些企業對當地的投資軟環境也頗有微詞,認為尚有不少方面亟待改善。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促使當地企業在其他區域的聲聲呼喚中起步外遷。
借全國『風』行溫州『船』
以『增量』帶動『存量』
在一片議論聲中,溫州的政府官員顯然更喜歡『跨地區發展』這一措辭。他們明確表示:只要溫州的投資環境不斷完善,溫州企業越是向外拓展,就越有利於整個溫州經濟的發展。
現任溫州市委書記李強日前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溫州現已形成兩個突出的優勢:一是產業優勢。溫州是以輕工產品為主業的一個工業新型城市。全市2300多億元的產值當中,輕工產品就佔了三分之二;二是溫州人優勢。溫州人現在有160萬人在全國各地經商,有50多萬人在全世界闖蕩市場,建有40萬個左右的營銷點。
溫州市委政策研究室曾就溫州企業外遷,溫州資本向外投放作過專題調查,認為部分企業『外遷』,主要是在外地投資創辦新的企業。所謂的外遷,主要是『增量』意義上的跨地區發展,而不是『存量』意義上的『逃離』。而且,這個增量正帶動著溫州『存量』的發展。
比如正泰、德力西、天正等集團各自在全國投資建立了幾百家銷售公司,這些在外的企業,成為溫州產品走向全國,乃至世界的綠色通道,這個通道同時還反饋回企業發展急需的各種要素。正是有了大量溫州人投資的企業存在,所以,全國各地也就有了眾多經營溫州產品的銷售公司和連鎖店,溫州的產品也得以順利地進入千家萬戶。
跨地區發展也使一些企業把握了資源再配置和優化的機會,從而贏得了快速發展的先機。凱泉集團於1995年投資上海建立生產基地後,依靠上海的人纔資源、品牌效應,迅速壯大,帶動了永嘉的後方基地的發展,企業實力迅速壯大。人本集團實行低成本擴張,改變了產品的單一性,增強了市場的競爭力。
與此同時,不少溫州企業通過跨地區發展,積累了更雄厚的實力,在外獲得的利潤又重新流回溫州,投資建設工業園區,擴大生產規模。
事實上,經過前20多年的創業,溫州已成為民間資本的高地。不少經濟專家認為,溫州企業的外流,實際上是企業應對新時期的一種擴張行為,是企業在更大范圍裡參與市場競爭、優化配置全國甚至全球資源、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行為表現。
溫州經濟的發展本來就是一個不斷擴張的歷史。以發達的民營經濟、有效的市場機制和眾多供銷人員三位一體為內涵的溫州經濟格局,自改革開放以來,不斷地發展和突破。溫州經濟已不囿於溫州本地,它的觸角延伸到了全國乃至世界。就在這種走出去引進來的流動與交融中,溫州將本地經濟的發展與全國乃至全球經濟緊密聯系在一起了。因此,對眼下溫州資本外流的另一種解釋與看法是:並非溫州留不住這些資本,而是相對的『營養過剩』,從溫州這個資本高地向外流淌,就好比盆太滿了,所以大量外溢。這是正常現象。
幾百萬經營者的流動和不斷組合,使溫州經濟始終保持強勁的生機和活力。近年來,溫州市的金融機構存款餘額不斷上昇,平均年增幅超過20%以上。去年,溫州國內生產總值、外貿出口、實際利用外資、財政收入等主要經濟指標,名列浙江省前茅。這顯示,溫州的活力繼續進一步釋放!
內引外聯:變『溫州人經濟』為『溫州經濟』
在以開放的心態看待溫州企業外遷,資金外流的同時,當地政府對溫州經濟發展到新階段出現的新情況新趨勢高度重視,在組織相關部門進行專題調研的同時,溫州市積極采取相應措施,探求保持溫州經濟長久的旺盛活力對策。
據悉,最近以來,溫州的一些縣市紛紛出臺相關政策吸引外遷企業和外出經商者回鄉投資。樂清、瑞安等市曾千方百計地增加工業用地,並開發沿海、沿江灘涂,大規模地規劃和發展工業園區,以最優惠的政策吸引外遷企業回遷。
為了能夠充分利用當地的民間資本,溫州市還加快了推進村鎮城市化工作的進程。如瑞安市打算在3年內建成100多個『花園村莊』,該市的牛伏嶺村就已經開始投資1億多元進行改造了。此舉既可疏導民間受壓抑的資金,又增強了城市競爭力,並進一步在基礎設施上為引進外資提供了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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