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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房地產巨頭紛紛落馬!
網易股價暴漲53倍,丁磊個人財富直逼50億探花!
透過近來中國財富榜人物的戲劇性大起大落,旁觀者仿佛看到若隱若現的中國財富演變脈絡:以首富為象征的中國財富,正從制度內向制度外演變。
那些與『計劃權力』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首富們,正從風光一時,開始陸續走向萬丈深淵;而那些背靠市場資本的首富們,正從歷經磨難,開始不太隱定地漸入佳境。
中國財富榜上的戲劇還會不斷上演,下一個輪到誰?有何規律?
我們試圖對中國財富榜做一個試驗性的『乾淨』與否的『衛生檢查』。
眼下當紅的丁磊與倒霉的上海房地產商,正好就是現成的分析材料。
『中國財富演變』猜想
審視中國財富演變的大背景,國家統計局社會經濟調查隊的項目官員曹子瑋在分析中國人的富裕軌跡時,曾歸納了四個階段的特征,這也勾畫出財富轉移背後的一條明晰的線索。
市場化的最早期是流通領域的市場化,這就是創富的第一個階段。進入這一領域的主流力量是待業青年,甚至兩勞釋放人員等城市邊緣人群,相對文化層次較低。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他們以個體戶之名而存在,通過相對簡單的方式迅速地獲取了財富,由此形成了中國的第一批高收入群體。但由於流通領域相對門檻較低,因此進入方便,所以,隨後行業利潤從極高迅速趨於平均,這一領域獲得暴利的日子在90年代初便告結束。但是,他們所積聚的原始資本,在未來轉向新的行業與領域,開始促使這個國家新的財富積累。
生產資料領域的市場化帶來了第二階段的財富轉移。這一時期開始於80年代後期,當時的『雙軌制』政策是促成這一領域市場化最重要的動因。鋼鐵、木材還有土地等等,在計劃內與計劃外的倒騰,就能十分容易的產生超額利潤,這樣就誕生了中國的第二批高收入者。
上個世紀90年代初,金融領域的市場化帶來了財富轉移的第三個黃金期,隨著金融債務、上市公司的大量出現,中國又誕生了第三批高收入者。這一批高收入者又有不同的層次分別,首先是上市公司本身的工作人員,因為他們更容易獲得原始股,同時因為企業上市而衍生出的相關行業,如券商、會計、律師也因此獲利;其次是上市資格的審批者;第三纔是部分股民。與前面的相關人士比較,股民在其間獲利的比率最小,但卻是他們浮出了水面成為富裕象征,代表人物就是上海的股民楊百萬。
第四個階段緣起於知識與技術的市場化,發生於20世紀90年代中期的這一過程,比前面的所有過程來得更為迅速。他們形成了中國的第四批高收入者。
曹子瑋從人們賴以發財的工具角度作出的分析有其一定的道理。
在這條相對明晰的財富轉移線索下,還存在另一條隱蔽的線索,如下的猜想也並非沒有依據:在從傳統計劃經濟向現代市場經濟的轉變過程中,發生著從主要靠權力致富,向主要靠市場致富的轉變。
所謂財富的『乾淨』、『不乾淨』,是對於『權力』而言的。我們把主要靠權力獲得的財富,叫做『不乾淨的』財富;把主要靠市場獲得的財富,叫做『乾淨的』財富。
當然,『乾淨』、『不乾淨』是相對的。就財富榜上的人物來說,以權謀私得來的財富,也是以市場的形式表現出來的,現象上也具有乾淨的形式;但說它『不乾淨』,是說它從本質上違反了市場經濟的原則;反過來說,所謂乾淨的財富,是指它從本質上,是比較單純地依靠市場經濟的原則來獲得的,但不等於說它沒有現象上的不乾淨(如違規)之處。
中國人民大學勞動人事學院曾湘泉教授曾對制度內、制度外收入,進行過研究。他發現,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的『創收』開始,中國人的收入不再單純。制度外收入現在差不多佔到大多中國人收入的一半。這纔是中國人富裕的真正秘密,但這種制度外的收入導致的最大的問題就是:規則沒了。
曾湘泉推算,制度外的這部分收入,從80年代佔到中國人收入的1/3,到現在已經超過一半,在相當數量的部門和單位的個人收入分配中佔到主導地位。『這十多年中國的經濟運作軌跡,事實上就是制度外牽引!這構成了這個國家最強大的動力機制。』
所謂制度外的收入,實際是脫離了計劃經濟軌道,進入市場經濟軌道的收入。首富們收入來源的制度內、制度外之分,只是整個中國人收入的制度內、制度外之分的一個縮影。
如果說,在柳傳志那個時代,制度內與制度外的區別,還如兩個詞的本義那樣,區分嚴格,柳傳志也承認:『我們兩次受到懲罰的政策風險』。人們獲得財富,還要冒著被視為『體制外』的風險。那麼今天,所謂制度外,已經越來越多地成為制度內,市場經濟的原則,資本的原則越來越成為財富泉湧的主流;相反,倒是那些原來意義上的『制度內』的權力致富,現在倒越來越要冒著隨時被揭露的風險。從中,也許可以看出時代變化中偶然性中的某種必然性。
下面我們就來小心求證一下,這種猜想有沒有實證的根據。
資本原始積累階段
『第一桶金』的『衛生檢查』
中國人不違法,能賺大錢嗎?這是一個很難用一句話說清楚的問題。
從各國歷史看,資本的原始積累階段,資本的每一個毛孔都是不乾淨的。英國資本家是靠羊吃人來完成原始積累的;美國資本家是靠販賣黑奴來完成原始積累的;西班牙的資本家是靠殖民掠奪來完成原始積累的……
中國的情況很特殊,等到改革開放,個人可以發家致富了,原始積累首先成了問題。羊吃人的路是絕對走不通了,販賣黑奴也不可能,殖民地更是不用想。如此說來,真難為了中國的『資本家』。讓我們比較一下他們的做法。
關於上海萬泰集團董事長錢永偉的第一桶金,媒體有兩個版本的說法。錢永偉平步青雲的第一個版本是,他在上海閔行區做了多年警察後,於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下海。錢利用在江蘇張家港倒賣鋼材和汽車之機掘得第一桶金。上世紀90年代初正值上海大開發錢得到不少土地,由此涉足房地產業,並斂下驚人財富。
第二個版本是,今年41歲的錢永偉發家於上海閔行區的七寶鄉。改革開放初期,錢永偉在閔行當地的物資公司開貨車,後從事汽車買賣。此時正處於90年代初上海大開發時期,錢利用其關系,在閔行區取得不少土地,從而轉向房地產。
這很符合曹子瑋歸納的中國第一、二階段發財的特點—靠貿易和倒騰生產資料;另一方面,也似乎符合財富轉移的那條暗線—靠權力,『錢利用其關系,在閔行區取得不少土地,從而……』。
另一個上海富豪許培新的第一桶金在1998年獲得,他從1997年開始參與智能建築項目,集中發展上海的政府大樓。據上海騰達稱,此後5年間共拿到一些工程的建設大單,其中包括上海世界貿易商城、上海遠東國際大廈、上海朗訊通信設備有限公司、上海喜臨門大酒店等多個項目的系統安裝。許培新按說也可算是靠『知識與技術市場化』獲得第一桶金的。但靠『知識與技術市場化』本身,並不能保證他的第一桶金就符合『衛生標准』。許培新做智能建築發財,是如何得到房地產緊缺資源的,裡邊有沒有錢權交易,需要接受檢驗,民眾將試目以待。
在中國傳統體制內,由於土地批租的不規范、不透明和不公開性,土地出讓過程中隱藏著大量的錢權交易,導致暴富。別的不說,少給農民補償,中間的巨大差價就落到了地方政府、少數人和房地產開發商以及中介機構手中。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估計,農村土地征用過程中農民起碼少得2000億元,如此巨大的資產又落到什麼人手裡了呢,又會成就多少富豪?靠這個暴富的人,能是乾淨的嗎!
中國科技首富丁磊靠技術獲得的第一桶金就不同了。1998年,丁磊與還沒畢業的大學生陳磊華,靠開發免費電子郵件系統賺了500萬。免費電子郵件系統完全是體制外的資源,因此是完全『乾淨』的。這套軟件由丁磊親自設計軟件結構,陳磊華等具體操刀寫程序。開發軟件完全不靠什麼『關系』,這符合曹子瑋歸納的中國第四階段靠知識和技術市場化發財的特點,也符合『體制外』的特點。陳磊華後來把資源帶到了163.net,倒是讓『體制內』佔了『體制外』的便宜。
當然,說丁磊就是靠一個軟件發家,這種說法未免太簡化了。具體來說,丁首富的原始積累,是靠對技術的組織、技術的市場化實現的,王志東的情況與此也比較接近。
如果丁磊只是技術人員,只是工程師,他成不了首富。從一般人眼中看,丁磊是『搞技術』的。他在不懂技術的人面前,也經常以此為自豪。但從技術高手的眼光看,還覺得他是學無線電出身,編程序不靈呢,不過這不是什麼缺點。蓋茨編的BASIC,如果拿現在的水平看,還不是跟小兒科一樣。有了這點技術,最大的作用不在於自己親自上陣編程序,而是具有對技術的判斷力。對知識企業來說,對核心技術具有內在的鑒別眼光,是一種獨有的競爭力。
丁磊和蓋茨一樣,在商業決策的許多重要關頭,都發揮了對技術路線的戰略性判斷方面的長處。從郵件、社區、短信到游戲,商業判斷後都有實在的技術判斷保障。這一點顯然是張朝陽的弱項,也是新浪的弱項(雖然是王志東的長項)。這種戰略性的技術判斷力,對IT企業是非常重要的。它是技工貿中的那個技。
當然,丁磊有兩處明顯不如蓋茨。一是蓋茨把得住技術上的戰略核武器,使之成為壟斷性標准;而丁磊的技術更象戰術性武器,有殺傷力,但過幾天就讓人家模仿得遍地開花了。從好的方面說,叫做服務高於技術策略。但從另一方面說,丁磊的技術視野窄而深,不是蓋茨、李國傑等人那種雄纔大略型的。所以要站在產業發展的高度評價,還稱不上什麼技術優勢。二是蓋茨把關鍵技術人員(大約20個左右)籠絡得好好的,而丁磊在創業階段,許多有本事的人卻莫名其妙地跑掉。從旁觀察,他早期對於工資、股權、期權等的精明算計,是建立在手下人眼光不如他長遠這一點之上的小聰明。眼前合算,但長遠吃虧,這一點和蓋茨完全不同。
具有長遠商業眼光和市場洞察力是丁磊創富的第二個條件,這是丁磊真正的長項,也是網易比新浪、搜狐獨到的地方。免費郵件和虛擬社區,是丁磊在創業期自己想出來的。丁磊看市場,路子與新浪、搜狐都不一樣,他是體驗經濟式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他就自己先當一條魚,與用戶一起發燒,自然就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市場需求。而新浪主要是通過資本市場這面鏡子的折射,間接了解市場;搜狐是跟在別人後面學習市場。這就是丁磊所謂『目光遠大』的秘密。其實,與其說他看得遠,不如說他就是發燒友,就是超級用戶,與市場貼得近。他真的喜歡他做的事本身,比如游戲之類,這會給他帶來求道的效果。別人要在這方面追他很容易,定期選聘一些用戶甚至發燒友小孩當臨時董事長就成了,只怕沒人做得到。
此外,丁磊具有較強的營銷意識和執行能力,在這方面,在三大門戶中,與汪延的特點有點相似。丁磊更絕,往往事必躬親,直接過問操作細節。他早期與黃志敏翻臉分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好的方面是,搞營銷、跑融資,效率較高。特別是在三大門戶中,只有他能直接把握住技術一線,對於網易保持優勢,至關重要。缺點是他一撒手不管,事情有些就變得不可收拾,在管理上還是有點『土』。這東西是優點是缺點也說不清楚。只能說,有時是優點,有時是缺點。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丁磊的第一桶金,確實是比較乾淨的。
資本經營階段財富來源的
『衛生檢查』
觀察『福布斯內地富豪榜』,在資本的原始積累完成之後,從一般企業主向成為頂尖財富人物飛躍,大量是依靠資本經營。『福布斯內地富豪榜』在400人名單中,上市公司股東約佔了40%—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股市造富的力量。
資本經營為什麼有如此魔力呢?我們這裡首先要介紹一下這裡的門道。大家一般明白運作實體資本的原理,在資金緊缺的時代,銀行給誰貸款,就等於給誰送錢,但一般人不了解虛擬資本的作用。拿上市來說,無論對於美國股市,還是深滬港股市,上市公司本身都是一種稀缺資源,在國內俗稱『殼資源』。拋開自身業績另說,上市公司來錢的路子通俗地說,就好比一座私家『中央銀行』。中央銀行增發鈔票,可以人為制造通貨膨脹,等於給所有人加稅,分配給得到貸款的主兒。『殼』這種私家『中央銀行』,雖然不能直接發行貨幣,但能『發行』一種比貨幣更厲害的東西—信息。上公公司提供信息,會影響股市上的心理,從而導致公司的貨幣價值膨脹或收縮,帶來像中央銀行的通貨膨脹和通貨緊縮一樣的效果。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企業要借殼上市,造殼上市的原因。一旦上市,這些富翁就等於鯉魚跳龍門,跳進另外一個層次—大富豪階層了。
在資本經營階段,如何判斷企業『衛生』不『衛生』呢?一是看他從銀行獲得資金的來路正當不正當,包括是否借助權力搞並購等等。靠權力獲得銀行非法貸款或並購資本,我們就叫『不乾淨』。二是看他上市前後,是否借助權力的力量,『以殼謀私』,如果是,也屬不乾淨之列。當然,對於純市場型企業來說,也不能保證在這裡邊手腳都是乾淨的。總的來說,資本經營階段,考驗首富們的是資本成色,即外在資本(如股值)與內在資本(如誠信)的品質。
我們看到,這次比較集中爆發的上海房地產富商的落馬事件中,這些富商往往不是跌在房地產上,而是跌在財務問題上。資本的成色中,夾雜了許多不乾淨的『雜質』。這裡面隱約可見權力的影子在做祟。
5月26日,審計部門人員進駐萬泰集團總部,並帶走多個裝滿賬本的大箱子,5月27日午夜錢永偉被『請去協助調查』,5月29日,錢永偉被告『失蹤』。6月6日,騰達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許培新在香港的辦公室被香港廉政公署拘捕,同時被帶走的還有該公司董秘兼財務總監、執行董事等共計9人,次日,香港廉政公署再行拘捕相關3人,至此,這個代號『峨眉』的搜捕行動共拘捕13名涉案人員。
據稱,萬泰集團巨額資金來路不明。新萬泰在上海的多個房地產項目並不順利,新萬泰斂得的10億財富如果說來源於此,不免令人生疑。報載此前市場傳言,指稱新萬泰目前的股東在1998年買殼入主新萬泰,當時就全靠銀行幫忙。錢永偉開發的欠資16億元的萬泰小區也是問題貸款。
而香港廉政公署對許新培的最大質疑是做假賬及行賄上市。許培新辦的雖是民營企業,但他所處的並不是一個純淨的市場環境。民營企業在經營發展的具體活動中,如注冊、征地、取得經營許可、進入新的行業、投資立項、兼並收購等具體活動中,要經過繁瑣的審批。政府在資源配置和經濟活動管理中,審批制度(包括重新登記、檢查驗收等各種制度)較為復雜。這就為企業進行錢權交換,通過欺騙性手段獲得銀行貸款,進行欺詐性財產轉移等等,為『官商勾結』和『尋租』現象,提供了土壤。
許培新也算和IT沾邊,經營的企業算半個IT企業,但由於他選擇的是一條有很大『官商勾結』之嫌的致富路,盡管他的IT業務本身可能是乾淨的,但總的來看資本成色顯得不那麼乾淨。
作為對比的網易,情況也比較復雜。不說此前盡人皆知的財務報表事件引發的誠信危機,就說這回的網易股價爆漲。有沒有『不乾淨』之處呢?
有傳聞稱,網易股價有望突破40美元大關,如果成為事實,丁磊身家直逼中國首富榮智健。把網易的價格按匯率折算,放到滬深兩市上來看,已經是第一高價股了。但如果按照嚴格的財務分析以及相關市盈率來分析的話,網易只是一家市盈率奇高的微利公司。所以我們可以基本斷定,網易股價相對於當前收入而言,存在著一個不亞於納斯達克時期的巨型泡沫。
更讓人生疑的還有兩點:一是新聞集團是否在套現撤資?網易公司宣布,網易公司董事劉禹亮辭去了董事職務,董事會選舉Joseph Tong填補這一空缺,Joseph Tong還被任命為審計委員會成員。如此,則網易董事會中已經沒有新聞集團成員。網易市場部負責人表示:『新聞集團還將繼續投資,但投資的額度不會接近於零。目前,劉禹亮8%的股份也出售的差不多了,他已經離開公司,具體去向不明。』二是據內部消息,丁磊通過其用於掌控網易股份的Shining Globe公司在5月28日,計劃銷售200,000股,估價為5,440,000美元。從現象上看,主要股東在高價位上套現,顯然對自己是有利的。至於二者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或如果有,誰為因,誰為果,都還難以斷定。
一些投資機構認為,像網易這種盤子小,交易量少,2002年8月以前都不受關注的『垃圾股』在瞬間翻身,沒有機構的操作是不可能實現的。具體來說,從網易股票爆長過程中,只有與網易『關系非同一般』的摩根、霸菱等投行有過簡短的介紹和分析,沒有更多的分析機構發表過相關投資意見。但著名分析機構高盛一資深分析師表示了不同的看法,認為憑空炒作不可能讓網易保持一年的高速增長,投資者選擇投資是需要依據的。網易之所以能從公司形象和信譽下滑所造成的連鎖反應中解脫出來,主要依靠其實際業務的快速成長帶來的收益成長的影響。
雖然有種種疑問,但我們的分析是,網易的財務,基本面上可能是『乾淨』的,主要有三點理由:
第一,在丁磊解決了『用人不當』的問題之後,網易在財務上,還沒有暴露出明顯的、可以有證據證明的『問題』。在沒有證據表明人家有問題的情況下,當然要視作沒有問題看待,按『無罪推定』論。而且,按照常理,經歷了一次帳務危機的丁磊,想必對誠信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體驗,作為一家如此規模的企業來說,信譽要比眼前的蠅頭小利重要得多。所以,他搭車套現的可能,要比做局套現的可能大得多。張朝陽、王文京都在高價時兌現過股權,國人對此應當習慣,不該大驚小怪。人家掙錢為什麼,不允許人家花錢嗎?
第二,網易股價爆漲,有其資本市場上的理由。不光是網易,中國概念的三大門戶都在漲。漲的一些成分與門戶本身雖然有關,但與我們所理解的不同。有些中國人認的利好因素,美國人並不認。比如美國人並不理解短信業務,因為他們那裡不興這個。相反,有些概念,如移動業務,我們看淡,但美國人看好。所以網易網絡股的推薦書中,都是主打移動增值業務這一概念,來代替美國人不理解的短信業務。網易作為一個殼,在美國市場上,不光要承擔網易自身業務,而且要充當中國概念的容器。中國信息產業高速發展與美國市場有限的殼資源,存在一定反差,所以網易代人受『功』,也在情理范圍內。正如三大門戶都曾『代人受過』,這回就算『無功受祿』,也不是沒有一定原因的。隨著移動概念由盛轉衰,這股風慢慢會過去,那時,網易有沒有過硬的寬帶資源、技術和模式,會決定它是否能繼續股市神話。
第三,更主要的是,網易股價是建立在實實在在業績的連續高增漲上的。沒有這一條,再炒作也不靈。丁磊選擇壓縮經營成本,跳出傳統意義的內容,率先投入到短信業務和網絡游戲業務中,這一步選擇,靠的是自己正確的商業判斷和遠見,完全是乾乾淨淨的。從網易財務營收狀況表看,2002年第二季度電子商務及服務收益3034萬元,總收益3837萬元;2002年第三季度電子商務及服務收益6399萬元,總收益7439.69萬元;2002年第四季度電子商務及服務收益8305.20萬元,總收益9573.28萬元;2003年第一季度電子商務及服務收益10577.59萬元,總收益11793萬元,高速增長的業績確實是有目共睹的。
網易這樣的美國上市公司,雖然仍存在(或可能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或疑點),但它與上海那幾家房地產商在資本上有本質的不同。從股市上說,網易完全是在體制外獲得資本動力,按照國際資本市場的市場判斷決定股價的昇降;從誠信上說,它也完全是按國際標准受到監督,也沒有任何權力介入之嫌。由於網易公司在納斯達克的特殊資本結構,裡邊不排除存在一些擦邊球,介於規則兩可的灰色地帶。但這是另一個復雜的問題,與我們說的『乾淨』、『不乾淨』不是一個主題。
從某種意義上說,也許正是由於國際資本市場的規范和信息透明機制,像網易財務事件這樣的問題得以較早曝露,及時得到糾正,反而有利於企業的進一步健康成長。而國內一些企業,不論是國營的、民營的,就算他們自己想『乾淨』,首先還要面臨政府職能轉變、減少行政審批、完善各種監督制度、杜絕官商勾結、暗箱操作等復雜的環境改善問題。這些問題不盡早解決,相信體制外的百萬富翁與體制內的百萬富翁早晚會發生此消彼漲的變化。
市場定義階段財富來源的
『衛生檢查』
首富們的第三大財富來源是他們在市場定義階段的資源整合。所謂市場定義階段,是指資本的原始積累也完成了,向資本的『驚險一跳』也完成了,企業面臨市場變化需要重新調整的時候,這是決定企業能不能成為百年老店,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最後一關。市場變化了,原來的賺錢路子不靈了,首富們要能及時應變,整合新的資源,進行新的戰略戰術組合。這個時候,他們的資源來自哪裡,是否『乾淨』?
錢永偉的表現很能說明問題。按說,他是靠房地產暴發的,房地產是他的本行。但他的房地產做得並不出色,相反,大家一致的觀點認為他在操控資本方面是個不折不扣的『玩家』。在做房地產的同時,萬泰集團在BVI注冊成立一家全資的Universal Union Limied公司。1998年9月,錢永偉一腳踏入香港證券市場,開始成為資本市場上的玩家。這種從乾實業,洗手跳到當投資人的情況,投資行內切口叫『上樹』。
按說,『上樹』本身也是個『乾淨』行當,也不能說,玩別人的錢,就不『乾淨』。問題在於,錢永偉玩的是誰的錢,怎麼來的。如果是玩銀行的錢,玩國家的錢,靠的又是錢權交換得來這些錢,那就不『乾淨』了。
錢永偉在這方面『乾淨』還是『不乾淨』,現在是要由法律說話。審計部門現在已經帶走了萬泰集團多個裝滿帳本的大箱子,日後一定會有結論,目前我們只能從現象上分析。
現在上海房地產這些巨頭出事後,無一例外,都要牽涉到銀行,就是當初放錢給他們的部門。按正常情況,銀行是要講經濟效益的。錢永偉能第一個項目就欠銀行16億且多年不還,銀行憑什麼還要相信他。從現在披露的情況看,據2002年萬泰中報顯示,其營業額下跌88%,只有693萬元,其現金淨流量僅67.4萬港元。這裡邊的問題,銀行方面不需要反省嗎?
從制度上講,政府應是公平交易的規則制訂者,而不是稀缺資源、壟斷資源的分配者。專家說的好:如果市場中所有的交易行為都是個人的資產,就不會有人佔大便宜,也就不會產生所謂的暴富『暴卒』。在有人質疑中國內地富豪榜成了『通緝令』時,始作甬者胡潤對富豪提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忠告—企業家精神倡導的是『創造財富,而不是財富的再分配』。
相形之下,我們認為丁磊這方面的表現是乾淨的。
不說創業和資本,網易發展至今,在業務模式上、資源整合上,和新浪、搜狐一樣,都進行過多次調整。原有的商業模式不行了,就要轉向新的方向,就要整合一批新的資源。
令人說起來提氣的是,這些體制外的富豪,每一次轉型所依靠的都仍然是體制外的資源、體制外的力量。甚至他們不像亞信、斯達康等,可以傍一些行業壟斷資源。(當然,傍行業壟斷者也不算不乾淨)。短信收入要依靠電信行業資源,但那純屬市場行為,是門戶傍電信,還是電信傍門戶,還見仁見智呢。
具體看丁磊的從免費郵件、虛擬社區的早期門戶,轉向短信、游戲的轉型過程,脈絡是比較清楚的。丁磊的選擇是壓縮經營成本、跳出內容、率先投入短信和網絡游戲,在三大門戶中網易是第一個這樣做,而且冒的風險最大,轉型最徹底,收獲也最豐厚的。
從公開的財務報告中可以看到,網易連續幾個季度的總運營成本都維持在360萬美元左右,比未盈利時期下降了40%多,成本縮減,但收益明顯增加。2002年8月,網易率先宣布盈利,2003年第一季度總收益為1424.72萬美元(合人民幣11793萬),其中電子商務等服務收益1277.88萬美元(合人民幣10577.59萬元)。
和盛大網絡公司董事長陳天橋做個比較,是有助於說明問題的。陳天橋與網易不同,他做游戲是近於『無產者』無畏型的,帶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丁磊不同,他不能瞎碰。他與中華網是一個量級的。中華網沒有及早判斷出體驗經濟走向,在陳天橋問題上吃了大虧。而丁磊卻沒有放過這條大魚。關於游戲的前景,很早就有人給搜狐報告過,但考慮到風險和時機,搜狐最後采用的是跟進策略,而非領先策略。現在,誰都可以說游戲是機會,這還不明擺著,誰不知道體驗經濟呀。問題是放在當時那個條件下,肯把資源果斷投入進去,進行徹底調整的纔見真功夫。丁磊獲得高回報,是以冒了高風險為代價取得的,這點丁磊贏得讓人無話可說。人家就是有遠見,有商業頭腦,有冒險精神。
在資源整合上,丁磊走的也是體制外的路。2002年8月30日,網易在上海宣布,正式推出中國大陸首款全3D的Q版大型網絡角色扮演游戲(MMORPG)—《精靈》。《精靈》是網易公司從韓國Triglow Pictures公司引進並且擁有中國大陸地區及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全權代理。《精靈》掙的是辛苦錢,游戲客戶端光盤及網易一卡通之精靈卡是由網易自主發行,用戶可以在各軟件店,書報攤,新華書店,便利店,網吧等地方非常容易地購買。可以說,網絡游戲上網易沒靠任何『體制內』的資源。去年網易盈利達到1630萬元人民幣,淨利潤為5230萬元。其中,短信息、網絡游戲、同城約會……這些小玩意兒,如今已佔據了網易總收入的83%。
丁磊致富的可貴在於:人家沒有走誰的後門,拍誰的馬屁,送哪個大官禮物,是靠自己本事吃飯。大眾並非完全『仇富』,像丁磊、袁隆平、姚明這種靠自己本事吃飯的富豪,老百姓還是接受的。
以上海出事的房地產商與丁磊比較,我們可以形成一個大概其的結論:在明日中國,誰將是自由而快樂的財富創造者?雖然靠權力、靠體制內資源賺錢的仍大有人在,並成為一種長期的中國特色。但像丁磊這樣的青春少年,靠市場、靠體制外資源賺錢的大富翁,也代表著財富創新中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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