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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漲的油價和動蕩的股市一直是那些對伊拉克戰爭潛在經濟效應進行考量的人們最主要的擔心所在。但另一種效應可能會持續更長時間,並最終可能對全球經濟(特別是亞洲經濟)造成更多損害。
頗具影響力的美國商業和經濟問題智囊機構世界大企業聯合會高級副總裁兼首席經濟學家吉爾·弗斯勒說,目前世界安全問題所造成的最嚴重經濟後果將是,一旦出現實際的供應中斷,美國以及其他依靠全球貿易的國家將很容易受到嚴重打擊。
弗斯勒在日前發表的一份報告中強調了一體化全球供應鏈對於全球經濟的重要性。她寫道,如果由於恐怖活動或此類事件的威脅導致人們喪失了對於這些供應鏈安全性的信心,那麼全球貿易的增長勢頭有可能會放緩、甚至調頭下滑。
對伊戰爭合算嗎
目前美國股票價格相對整體經濟形勢仍然偏高,與1991年謹慎觀望不同,現在的人們廣泛期待一場短平快的戰爭。因此一旦出現戰爭拖長的跡象,股市的下挫幅度可能會超出人們的想象
下個星期聯合國安理會就要對伊拉克決議案表決,盡管以法德為首的西歐國家還是反對在武器核查小組充分完成工作前對伊動武,但以最近美國咄咄逼人的態勢和軍隊的調動部署來看,海灣的第二次戰爭可能無法避免。
在全球經濟疲軟、美國發展放緩、美元匯率下跌的大背景下,布什的強硬姿態後面除了第二次連任總統的政治考慮外,應當不會不存在經濟的因素。在此,我們不妨從成本和收益角度來探討一下這次可能發生的對伊戰爭對美國和全球經濟的影響。
直接成本
就成本角度而言可大致分為直接成本和間接成本,前者是在戰爭期間的投資,包括兵力運輸、後勤保障和武器消耗,後者則主要是戰後的秩序維持、國家重建和人道援助。
如果第二次海灣戰爭能出現和第一次一樣的局面,即直接成本僅佔美國年均GDP的1%,那麼將是可接受的。《華爾街日報》援引白宮經濟學家林賽的預測,此次戰爭的費用上限將介於1000到2000億美元之間,佔美國年均GDP的1%到2%。
另兩份有關的預測報告分別來自於美國民主黨預算委員會和國會預算辦公室,兩份報告都假設了兩種作戰方式,我們姑且采用相對來說費用更高的方式,可得近似值440億美元。
然而兩份報告都沒有討論如果出現膠著狀態時的成本。依美國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的估計,地面推進時間以6個月為上限,如果伊拉克采取巷戰策略,或是周邊國家不提供配合的話,那麼加上部署的時間,戰爭可能被拉長到一年,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將在國會預算辦公室的方案基礎上,在每個時段追加50%的費用,直接成本將上昇至500億到1400億美元,即使如此也只是目前美國年均GDP的1.5%。也就是說僅從戰爭的直接費用來看,對伊動武是可行的。
間接成本
就在人們普遍關注是否攻伊的問題時,卻少有人想到佔領伊拉克以後隨之而來的善後事宜。事實上與相對有限的直接成本相比,戰後的間接成本要更難估算。其大致可分為戰後維和、國家重建和人道援助。
就戰後維和而言,以樂觀角度而言,要使伊拉克平穩過渡起碼應有5年時間,悲觀一點則需要20年的時間。由此計算,在維和一項上就要花去750億到5000億美元。
從重建方面來說,參考第一次海灣戰爭後伊拉克恢復到戰前水平花了220億美元,折算成現在大約300億美元。如果采用類似二戰後的馬歇爾計劃,加上現在伊拉克落後的基礎設施,大約要花費750億美元。這樣一來整個國家重建計劃就需要1050億美元。
人道援助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難民人數和援助時間。同樣參考20世紀90年代的經驗,假設伊拉克2400萬居民中有100到500萬難民需要援助,每人每年花500美元,持續時間在2到4年間,那麼在這方面的花費應在10億到100億美元之間。
直接與間接成本相加我們可以得到如下數據:按照樂觀估計,即戰爭迅速結束,美國將為戰爭支出間接成本1160億美元。而如果戰爭呈現膠著狀態,除了直接成本上昇至1400億美元,間接成本也將?昇至6150億美元。
與成本相對的是收益的估算,樂觀主義者相信會出現像上次那樣的情況,即石油價格降低,股票指數上昇,美元匯率提高,消費者信心加強。然而事隔十年以後,相同的事件所依賴的背景的不同可能恰恰造成不同的結局。
收益
與成本分析相對應,我們把收益也分成樂觀和悲觀兩個局面來分析。
樂觀局面依照主流觀點,即快速成功的戰爭使伊拉克的原油產量在兩年內恢復到年產300萬到400萬桶之間,世界石油價格在25美元/桶的基礎上下跌0.95美元達到供求平衡。對美國經濟的總體貢獻將在400億美元左右。
鑒於背景的不同,悲觀的局面在概率上則更有可能發生,在石油市場上至少有三個方面與1991年相比發生了變化:
一、委內瑞拉的石油工人罷工極大地影響了這個除阿拉伯世界外第二大石油輸出國的生產能力,即使罷工結束其石油產出量也很難恢復到原有水平的2/3。二、北半球的『冷冬』來臨使現在的石油市場比起1991年來更顯緊張。三、OPEC組織的增產空間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伊拉克大規模地破壞了現有的油田,整個世界石油市場的均衡恢復會比1991年要緩慢得多。
股票市場上,現有的美國股票價格相對整體經濟形勢偏高,與1991年謹慎觀望不同,現在人們廣泛期待一場短平快的戰爭。因此一旦出現戰爭拖長的跡象,股市的下挫幅度可能會超出人們的想象。
外匯市場上,1991年美元10%的昇幅要歸功於盟友的慷慨解囊,本來800億的費用降低到了40億。而同樣或是更大的數額現在要大部分由美國獨立承擔,再加上不斷擴大的財政赤字,即使出現美元的反彈恐怕也是曇花一現。
消費者信心方面,大部分美國經濟學家以戰爭恐懼癥來解釋9年來最低的信心指數,但其深層次的原因可能還是要追溯到泡沫經濟時期,居民的負債消費造成了現在個人的沈重債務負擔,再加上不景氣的勞動力市場,信心當然低沈。
綜合以上因素,戰爭結果用以影響經濟的四個渠道都缺乏對較差局面的抵抗力,任何一個預期外的變數都會帶來一個悲觀的局面。假設出現一個與1978年-1980年相類似的石油危機,那麼全球石油產量會減少700萬桶,價格翻三倍達到75美元/桶。以喬治·帕裡(George Perry)最近所作的模型來計算,美國在第一年就將付出1750億美元的損失,在10年裡會達到天文數字般的778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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