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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國,人壽保險多年來一向是民眾投資的首選渠道。但現在,德國壽險業自身難保,許多公司正面臨著支付失靈的危險。
保險行業重在信譽。幾十年來,德國人壽保險在投資者心中樹立了無風險、高回報的良好形象。通常,德國12年以上的保單都可以得到稅收優惠。而且按規定,保險公司必須將稅後利潤的90%以上返還給客戶。所以保險在德國人個人資產中佔1/4的高份額,僅次於儲蓄。2001年,人壽保險在新增個人資產總額中的比例高達一半以上。當保單到期之後,保單中所含的儲金部分連同所繳保費的增值部分,將一同由保險公司返還給投保人。
德國保險公司年終付給投保人的回報金,包含兩部分:第一部分為事先約定的投資利息給付,第二部分是利潤分紅。德國法律規定,從2000年起,德國壽險公司對投保人的最低年回報率為3.25%,在此6年之前這一比率是4%。而實際上,投保人得到的收益率將遠遠大於3.25%,因保險公司經營良好,利潤分紅高,按照事先的承諾,去年和今年投保人的實際收益率為6%,此前幾年的實際收益率高達7%以上。
然而,好景易逝,近來德國保險業的元氣大傷,許多公司面臨經營困境。2001年末,根據惠譽國際評級專業公司對全德118家壽險公司中的75家進行的調查顯示,平均資本充足率僅為76%,而1999年這一數字高達185%。有三家保險公司已沒有足夠的資本和儲備金來償付客戶2002年的投資回報金。另有39家公司的資金也已不到回報金的兩倍。保險業的資金實力已明顯下降。明年的壽險投資實際回報率將在近期公布,據高盛公司的分析師迪爾克·波皮耶拉斯稱,將不會超過5%。惠譽國際評級專業公司認為,有一些保險公司將只能維持最低回報率。
談到壽險業出現困境的原因,波皮耶拉斯說,壽險公司的主要問題就出在回報率事先就被確定下來。壽險公司通常都是在年末確定下一年他們將返還給客戶多少利息,之後他們再去投資以確保兌現承諾。這種做法風險很大,市場變化莫測,沒有人能保證保險公司的投資一定會獲得足夠的收益。德國各人壽保險公司管理著約5400億歐元的資金,其中80%投資於低風險的固定利率的投資品種,如國債、企業債券或者不動產,只有約15%的資金投資於股市。近幾年持續的低通脹率使債券市場的收益率降低,影響了壽險公司的獲利。特別是,德國壽險企業從20世紀90年代末期大舉投資股市,而最近兩年的股市跳水使得作為股市重要機構投資者的保險公司賬面資產總值大幅減少。
同時,由於德國金融監管局已經嗅到保險業的潛在危機,對於保險業的監管制度也越來越嚴格。今年初,家庭保險公司的股票被另一家保險公司HUK科堡公司購買。上個月,漢諾威人壽保險公司也在德國金融監管局的要求下調整了管理機構。一些只有微薄儲備金的小公司,處境更加艱難。德國保險協會估計,一些壽險公司可能會破產。
為使壽險公司免陷泥沼,有關方面正積極尋求對策。德國保險業即將建立一個專門機構『保護者』,來管理那些出現問題的壽險公司。一些大保險公司認為,在未來的三至五年裡,通過兼並、『保護者』乾預或是停止開展新業務等方式,德國將有30%的保險公司消失。在德國,四家最大的保險公司已將佔有40%的市場份額,留給那些小公司的空間已經很小。
幸存下來的公司將會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至少在資金上會很充裕。德國的養老金制度改革將會把很大一筆資金注入保險業。據高盛公司預測,到2010年,壽險市場將會吸收德國養老保險基金總額(大約3100億歐元)的2/3,分別用於投資企業養老金和個人養老金計劃。
保險公司自身也在積極想辦法。今年8月份,德國123家人壽保險公司負責人聚首法蘭克福,商討如何應對資產縮水的危機。會議決定各公司共同成立一家共同基金,以供不時之需。另外,保險公司還在考慮降低最低回報率承諾,或是乾脆就不要承諾最低回報;到年底再確定該年應返還給客戶的實際回報額度,改變從前競相提前承諾回報率的錯誤做法。同時也讓投保人知道,投保壽險不等於進了保險箱,任何投資都要受到市場變化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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