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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個月來,受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退出量化寬鬆(QE)政策預期影響,全球金融市場發生大幅波動,部分新興市場陷入資本外流和貨幣貶值的動盪。這也是今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年會的熱點話題。不少財政金融界專家認爲,美聯儲平穩退出QE存在較大難度,需要闡明清晰可信的退出路線圖,加強與市場溝通和與其他國家的政策協調。
金融市場預期轉變新興市場經歷動盪
IMF日前發佈的最新一期《全球金融穩定報告》指出,今年5月份之前,全球金融市場受三大預期支撐,許多資產價格升至多年來新高。這些預期包括美聯儲QE會持續更長時間,美國經濟增長會明顯走強,以及全球會維持低利率和低波動性的市場環境。
但自5月22日美聯儲首次暗示可能從今年晚些時候開始縮減購債規模後,全球金融市場預期發生明顯轉變,投資者決策時開始將美聯儲結束QE考慮在內,紛紛調整投資組合,減少持有債券等固定收益資產,推動長期利率上升和新興市場金融狀況大幅收緊。
報告指出,受美聯儲退出QE預期影響,美國最大的房地產抵押貸款投資信託基金曾一週拋售300億美元抵押貸款支持證券,直接影響到抵押貸款利率走勢。自5月份以來,美國長期定息抵押貸款利率上升了約1個百分點,一度升至兩年來最高水平。美國10年期國債收益率也從5月初的1.6%升至9月初的近3%。
5月底以來新興市場資產也遭到大幅拋售,股市和債券價格大幅下挫,本幣匯率貶值,資本急劇外流,經歷了一次小型的壓力測試。IMF的數據顯示,5月22日之後的12周,新興市場固定收益基金管理的資產規模縮減了190億美元。
新興市場陷入動盪除與融資成本上升有關外,國內基本面走弱和金融體系脆弱也是重要原因。IMF在最新《世界經濟展望報告》中將發展中國家今明兩年的經濟增長預期分別下調了0.5個百分點和0.4個百分點至4.5%和5.1%。具體來看,巴西、印度、印度尼西亞、南非、土耳其等存在持續經常賬戶赤字、通脹壓力上升等問題的國家資本市場明顯承壓,而智利、墨西哥、波蘭等基本面較好、宏觀經濟政策穩健和金融系統強勁的國家未受到美聯儲退出QE預期很大影響。
平穩退出有難度清晰溝通是關鍵
IMF貨幣與資本市場部主任何塞比尼亞爾認爲,美聯儲平穩退出QE面臨較大難度,能否控制長期利率和市場波動性甚爲關鍵。市場流動性縮減和短期融資市場及影子銀行體系槓桿水平過高,很可能導致長期利率上升幅度擴大,對全球市場產生溢出效應。據IMF估計,長期利率上升1個百分點可能造成全球債券基金損失約2.3萬億美元。爲此,美聯儲採取清晰、時機適當的溝通策略至關重要。
比尼亞爾告訴新華社記者,美聯儲與市場溝通並不好。他說,在6月份的新聞發佈會上,美聯儲主席伯南克表示將在美國失業率降至7%時結束QE,但在9月份的新聞發佈會上又對此予以否認。他認爲,美聯儲低估了美國就業市場的改善形勢,美聯儲未來可能不會將失業率作爲結束QE的指標。
此前市場曾普遍預計美聯儲將在9月份的貨幣政策例會上宣佈開始縮減購債規模,但美聯儲最終按兵不動,令市場感到意外。IMF第一副總裁利普頓表示,IMF並不建議美聯儲現在退出,而且美聯儲需要清楚闡明其退出計劃,讓市場和其他的國家能夠明白。
剛剛結束的二十國集團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發表的公報也指出,各國未來貨幣政策調整應保持清晰溝通,各國政府在考慮本國經濟增長的同時,也要考慮全球經濟增長和金融穩定,以及對其他國家的外溢效應。
美國芝加哥聯邦儲備銀行行長埃文斯日前表示,他對美聯儲與市場之間的溝通誤會感到非常“沮喪”。他認爲,伯南克已清楚闡明瞭美聯儲的政策路徑,但市場卻不明白。他建議伯南克應通過公開演講、媒體採訪等形式不斷解釋美聯儲的政策走向。
然而,由於將於明年1月卸任美聯儲主席,伯南克已很少在公開場合發表個人對美聯儲貨幣政策的看法,作爲二把手的耶倫則因成爲美聯儲主席提名人選,不得不在參議院批准前保持靜默,而地方聯邦儲備銀行行長又對於退出QE存在多種不同看法,這意味着未來幾個月美聯儲還是缺乏傳達核心決策圈共識的聲音,市場仍然難以明確美聯儲的政策意圖。如何改善與市場溝通將是美聯儲下一任主席上臺後面臨的緊迫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