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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經濟之聲《央廣財經評論》報道,財政部網站昨日公佈,根據今年地方政府債券發行安排,財政部決定代理髮行2013年地方政府債券,將發行260億元地方債。其中江西、貴州、北京、內蒙古、山西的額度分別是63億元、50億元、46億元、56億元、45億元。本期債券票面年利率是4.34%,比上一期同期限債券利率上升5個基點,中標利率繼續走高。
審計公告表明,從1979年至今,土地出讓收入一直是地方政府主要還債來源。2011年對全國的地方政府性債務審計顯示,12個省、307個市、1131個縣承諾用土地出讓收入作爲償債來源,債務資金量佔37.96%。
“買地償債”的一個最直接後果就是地方政府債務風險與房價高度綁定,從而增加房地產調控的難度。有消息說,在償債壓力加大的背景下,近期多個地方政府醞釀上調基準地價。輿論擔憂,這會擡高未來土地出讓底價,進而爲地價進一步上漲提供動力。
由地方債擴張衍生的另一個可能的後果是,隨着過剩產能遲遲難以消化,銀行不良貸款率上行,會造成地方政府融資成本上升,甚至影響銀行信貸的可獲得性。這將大大增加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可能性。
基於這些原因,地方債被很多人看作中國經濟發展最大的風險之一。儘管國家統計局新聞發言人盛來運不久前公開說中國的地方政府債務規模佔GDP的比重仍在安全範圍內,但是一些專家還是擔心局部地區和項目存在債務違約的風險。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把地方的融資成本降下來。所以,需要財政部加大代地方政府發債的力度和規模。但是,這些都不能作爲長久之策。
經濟之聲特約評論員、財經專欄作家葉檀對此做出評論。
財政部即將發行260億元地方債的票面年利率是4.34%,比上一期同期限債券利率上升5個基點,中標利率繼續走高。這是不是表明目前融資成本難度有所加大?
葉檀:這個是說明融資的成本是有所上升的,但是上升的幅度並不太大,因爲最近我們看到社會融資總量其實在下降,銀行的貸款的權重在上升,整個來說社會的資金還是比較緊張的。而且這一次財政部發的債主要是在一些非沿海地區,經濟並不是太發達,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它的基點有所上升也是可以理解的。
即將新發260億元地方債相比我國地方債總額來說,並不是一個大數目,對於緩解地方償債壓力來說,也是杯水車薪。但是相關報告顯示,從2011年到今年,大量地方債進入還款期,城投債風險可能會集中爆發。從實際情況看,償債期高度集中有沒有誘導局部風險爆發的可能?
葉檀:我想它之所以發行將近300億的地方債,這是一個嘗試,地方債此前財政部也代理髮行過,現在繼續代理髮行,它是繼續的嘗試,其實它有幾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通過發行地方債,爲未來地方債的證券化的發行做一個鋪墊。第二個,發行地方債是未來繼續打通地方債跟社會融資之間的一個渠道,現在由於地方債的期限快要到了,所以繼續發行地方債對於緩解迫在眉睫的壓力有一定的好處。但是我們確實也看到這次發行的地方債它的數量並不能太大,說明它即便是緩解某些壓力,作用也是有限的,我想最主要的是進行一種嘗試,通過這種嘗試逐漸探索出以後市場化的、常規性的發行地方債的辦法。
有人形容說地方債的風險就是阻礙我國經濟航母前行一個不能不防的暗礁,您覺得這個暗礁是不是會有很大的挑戰?
葉檀:我想地方債恐怕是我們金融領域非常大的挑戰之一,而它已經不是暗礁了,是一座巨大的冰山,我們絕對不能撞上去。因爲地方債現在表面來看額度並不大,在可控範圍之內,但事實上它絕對的總量還是比較大的,在10萬億以上,今年到底要多少,要看審計署審計的結果。
另外一方面,很多地方債其實已經超過地方政府的償債能力了,有一些地方赤字已經非常大,地方財政已經破產或者是接近破產的狀態,這種縣市級財政的情況是比較普遍的。地方債務如此高漲下去,使得地方政府現出現唯土地爲生的情況,所以現在土地的價格一旦下降,對於地方政府是致命的。地方政府把自己跟房地產緊緊的綁在了一起,使得中國的經濟生態更加惡化。
審計署最新公佈了對36個地方政府本級2011年以來政府性債務情況的抽查結果。統計顯示,截至去年底,36個地方本級政府性債務餘額是3.85萬億元,兩年來增長12.94%。其中,有9個省會城市的債務率超過100%,最高的甚至達到219.57%。儘管一些專家學者反覆說地方債風險總體可控,但是從這些數字上看,我們也不能過分樂觀。目前解決地方債問題處於什麼樣的階段?
葉檀:地方債的風險其實已經爆發,已經發生了雪崩。這36個省會城市,是審計署此前一段時間公佈的數據,雖說比以前有所惡化,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好的。因爲審計的是省會城市和一些副省級城市,這些城市相對來說經濟體量比較大,同時它的土地也比較值錢,它在騰挪的過程當中,對於地方債的騰挪是比較有辦法的。當然,也有一些省會城市完全出現了資不抵債的情況,省會城市都這樣我們可以想像下面的地級城市會、縣級城市會怎麼樣?尤其是一些以前靠資源單一型或者只是靠低端出口,形成了大量的民間資金,民間資金又大量涌入房地產的這些城市。這些城市事實上根據一些機構的調查已經處於破產的狀態,而且當地的民間資金佔很大一部分,50%的家庭牽涉到了民間借貸。
雖然有統計說目前中國整體債務負擔率在45%到50%之間,還低於歐美日100%的水平,這表明中國整體的債務水平還在一個安全的範圍之內,但是必須認識到現在地方政府性的債務增長非常快,怎樣確保地方數據的真實性、吸引民間資本的進入,您有什麼好的建議?
葉檀: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數據的真實性、信息的公開性,地方政府公開的數據只有是真實的,制度約束是硬約束,這樣它才能夠在市場上進行定價、交易,地方政府的債務問題才能從根本上得到解決,否則只不過是擊鼓傳花,或者是說大家傳炸彈,從一個人的手上傳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現在來看,首先是地方債務審計的準確性問題,信息披露準確性的問題。現在很多地方債表面上看來是比較好,但是事實上它的很多或有負債是通過一些平臺公司甚至是通過另外一些公司來間接持有的,這些債務都沒有計入地方債裏。事實上只要地方政府有承諾,或者有暗中承諾對這筆債務進行償債的擔保,這些債務都應該進入地方債的範疇,希望這一次審計署的審計能夠給我們開一個好頭。另一方面就是對於地方債來說,每年人大的預決算,地方人大預決算必須是硬約束,不能說地方政府拍着腦袋想借多少就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