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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每到中秋節前一個月,公主墳翠微大廈前就會出現衆多回收月餅券的黃牛,依靠着商場往來的客流,每天都會有不小的斬獲。但今年情況大不相同,距離中秋只有20多天了,收券市場似乎很平靜。“往年每天能收上百張,今年一天能收到10張券已經很不錯了,最近每天回收到的禮券都是個位數。”一位陳姓黃牛感嘆今年生意難做。
去年底以來,中央出臺八項規定,厲行節約。不久前,中紀委又強調,要堅決剎住中秋節、國慶節公款送月餅送節禮、公款吃喝和奢侈浪費等不正之風。日前,記者走訪發現,在這種背景下,往年紅火的月餅券市場今年十分冷清,一上市就被黃牛以極低的折扣銷售,原本紅火的月餅套利鏈條遇冷。
黃牛收券生意高臺跳水
“問了一上午就收到這麼幾張,”黃牛小張拿着手裏的幾張月餅券說。每年中秋臨近,小張都在崇文門新世界百貨門口回收月餅券。“去年,我在這一站就有人主動來找我的,隨便問三五個人有沒有月餅券,肯定就會有一個問價的,今年一問就都衝我搖頭。”小張蹲在馬路邊說,“今天就收了10多張,明天不打算再來了。”
“以前收月餅券都是找單位團購的,一次就能收到上百張,今年幾乎收不到,聯繫我的都是散客,一天也就是十幾張,今天就收到了幾張。”往年這個時候是月餅券黃牛楊易最忙碌的時候,每天他都在各大網站上發帖回收月餅券,再把回收到的月餅券“倒騰”出去,然而今年,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記者在58同城上,搜索回收月餅券的商家,搜到的發帖記錄全部是去年的。記者隨即撥打電話給一個名爲李經理的商戶,李經理說,今年他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往年都有公司找他,他一下子就能收幾百張,今年他主動聯繫了“老客戶”,卻都說今年厲行節約,不發月餅券了,而一張一張收散客的券,根本不掙錢。
同樣,在淘寶網上,每年紅火的回收月餅券生意,今年幾乎都是“最近0人成交”。銷量最大的電商是一家名爲百信卡券專營店的商戶。“30天內已售出2件。”這家店員告訴記者,去年中秋節的時候平均每天都有幾十單,今年又開店誰知道半個月都沒做成一筆。“估計是單位都不發月餅券了,手裏有多餘券的人不多了,我都給到6折了,還是沒有顧客。”
月餅券價格大打折扣
“有1折的,有2折的,最貴的也不超過5折,哈根達斯800多塊錢的月餅券,我們就只收50塊錢一張。”月餅券黃牛楊先生說,“往年這個時候冰淇淋(哈根達斯旗下一品牌)的月餅券比較受歡迎,我們收都是按照8折,其他的最低也六七折,今年冰淇淋的最高5折,好利來的不要,味多美的1折……”
往年,黃牛通常從某些政府部門人員或國企員工手中回收月餅券後,再以略高的價格賣給一些不需要發票的私營或個體企業,後者再將券送給一些需要公關的對象。而今年,由於很多人中秋節不敢再收禮品,私營或個體企業來收購月餅券的少多了,黃牛收到的券就賣不出去,所以黃牛回收月餅券的價格不斷壓低:“金鳳呈祥5折,星巴克5.5折,大三元4.5折……”在一家回收月餅券商家的網站上,商家明碼標價回收月餅券,而當記者撥打電話表示有一張星巴克的月餅券時,商家表示如果數量太少的話只能給3折。
往年都是越臨近中秋節,月餅券才越不值錢,而今年月餅券一上市就降到了5折以下,在翠微大廈前倒賣月餅券的小陳說:“去年月餅券剛一上市都是七八折,臨近中秋節一週才降到5折,今年可好,一上來大家都是5折以下。”
“今年沒人買,怕賣不出去,”一位姓張的月餅券黃牛向記者道出了緣由。他和同做月餅券倒賣生意的黃牛都發現,今年收上來的券都賣不出去,在網上發帖也沒人買,找以前買券的小公司也說今年不要了,於是月餅券販子們都“不敢高價收,怕爛在手裏”。小張說,這幾天他以5折價格才收了不到100張哈根達斯的月餅券,以6折價格賣了三四天,才賣出去50多張,然而現在他發現別人都4折收,5折賣了。“剩下的這些恐怕要賠了,接下來要麼3折收,要麼就不收了。”他向記者表示,已經準備退出今年月餅券的收購市場。
月餅券灰色利益鏈趨冷
收不到,賣不掉!以前黃牛手中的賺錢利器今年卻有些消停,這也讓月餅券這條灰色的利益鏈條嚴重遇冷。
近年來,月餅券漸漸取代月餅成爲中秋節“禮尚往來”的主要道具,但收到太多月餅券的人,除轉送親戚朋友外,不少人都會轉賣,免得浪費,於是催生了一條“灰色利益鏈”:生產廠家銷售月餅券,收到月餅券的人將不用的月餅券出售給炒賣月餅券的黃牛,黃牛再把月餅券賣回廠家,廠家再銷售或索性收回。
簡單看來,廠家只要賣券就已經賺錢,黃牛通過倒賣牟利差價,消費者可把月餅券換成實物或者現金,似乎是“皆大歡喜”,但付出真金白銀的卻是,購買月餅券的企事業單位和送禮者。
而今年,月餅券氾濫催生出來的利益鏈條卻在日漸分崩離析。公司不發月餅券,大家手裏不剩,黃牛就沒有“貨源”,公司不再團購,黃牛收上來的月餅券就沒有“銷路”,怕賣不出去就只能壓低迴收價格,價格低了就更沒有“貨源”,倒賣月餅券生意在這個循環裏漸趨“崩盤”。(記者孫超逸實習生蘇德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