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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申請政府公開公私合營時的贖買文件。”
“老人留過話,公私合營時,王家要求王老吉的商標只能用於做涼茶。”
4月22日,4名王老吉的第五代後人又坐在一起,他們覺得自己祖先的肖像被濫用。
商標溯源
王老吉第五代後人王沛成展示了家傳的四種商標,一個是王老吉真像,一個是王老吉纜線葫蘆商標,一個是王老吉公孫父子圖商標,還有一個是王老吉茶包。(右圖)
“其中王老吉真像是創始人王澤邦的頭像;而王老吉公孫父子圖,則包含了王家6位先祖的頭像。”王沛成說,公孫父子圖中,中間是王澤邦,五角星的部分,上角是王恆輝,是王澤邦的孫子;左上角是王寶瑤,右上角是王寶璋;左下角是王寶錫,右下角是王寶琮;這四人均爲王恆輝的兒子。
如今,王寶錫和王寶琮後嗣已絕。
王寶瑤是王沛成的爸爸。王寶璋則是4月22日一同亮相的(王天佑)和(王天佐)兄弟的爸爸。
除了王老吉茶包,其他商標目前都在廣藥手裏。
根據王家兄弟提供的資料,2012年4、5月間,廣東醫藥集團有限公司在未徵求過王老吉後人意見的情況下,擅自以先祖王澤邦及其後人的圖像,向國家商標局申請四個圖形商標(申請號分別爲10833736、10833813、10855371、10855372)。
記者在中國商標網上查詢10833736,得到的結果是(見圖)
王老吉公孫父子圖被作爲商標圖像,而商品服務列表中顯示爲啤酒、果汁、水(飲料)、酸梅湯、蘇打水等。
王沛成、王天佑和王天佐紛紛表示,上面有其父親的頭像,但廣藥集團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用之於申請商標,這些行爲已嚴重侵害了王氏家族全體後人的感情和權益。
涼茶創始人王澤邦先生另一個第五代後人王健儀說,最近在市場上出現了一些王老吉的綠豆沙、即食粥,滿大街地賣,“王老吉世代都是賣涼茶的,我們只是想將涼茶發揚光大,完全不喜歡人家將我們的商標濫用。如今,一些非涼茶產品已經開始進入海外市場,甚至因此有消費者投訴到我們的公司去了。”
爲了表示憤慨,3月26日,“涼茶創始人王澤邦後人媒體見面會”在深圳召開,涼茶創始人王澤邦先生第五代後人王健儀女士、王沛成先生、王天佑先生、王天佐先生;第六代後人王超屏女士、王超毅女士以及王琍琍女士等人出席。
王健儀:你們不是後人,你們與我的侄女等的心態不一樣,如果你想一下,在發佈會之前我都不知道這個消息的,之後知道出了聰明丸、婦女調經膠囊、暗瘡片,人家喝了不聰明也算我們的頭上,暗瘡的問題也會算到我們頭上。我爲什麼那麼激動,因爲消費者投訴我的公司,綠豆沙過期了還銷售,什麼問題都打到我這裏來,紅罐有很多個集裝箱來到香港,紅罐跟我們的一樣,味道的問題也投訴我,我非常煩惱,現在又拿祖先的樣子,還有超屏的爺爺,出獸醫用品,嬰兒食品、啤酒,我真的非常震驚。
公私
合營
“雖然王老吉是我的祖先,但現在的王老吉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說起這個話題,王沛成、王天佑和王天佐三兄弟都很沮喪。
此前有報道稱,廣藥要建王老吉工廠檔案館,但王沛成說,目前還沒有人和他們這些廣州王氏後人取得聯繫。
因爲1956年,政府對私營企業進行“生產資料所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將八間歷史悠久的中藥廠大舉合併進行“公私合營”,以其中固定資產和員工數目最多的王老吉命名,改稱爲“王老吉聯合制藥廠”。公私合營後,每年製藥廠向王家等私股持有人支付5%的定息作爲分紅。而王家也從此失去了對王老吉的控制權。
1966年“文革”開始,擔任過代經理和賬房總管的王寶璋、王寶瑤都被定爲“資本家”,收押入獄,不久被定性爲“專政對象”。在同年9月,定息停止支付。定息總共支付了十年,相當於全部私股股本的50%,未經任何合法手續,私營股份被“沒收”爲“國有”,公私合營企業全部變成了國有企業。
1983年2月,中央統戰部和商業部聯合發文規定:“公私合營資產已屬國家所有的,不應退還本人。”也就是說,被合營的王老吉資產不可能再返還王氏後人。
“我們手裏有祕方,但我們做不了涼茶生意。”王沛成說自己從小就跟這父親學習辨認藥材,還經常跟父親到農村採購藥材,如江梅、金英等地。王沛成回憶,有次,父親拿回來一堆崗稔(一種藥材)讓他仔細辨真假,但他實在看不出來,父親就指着那個紋路稍微細微密集些的說,這個纔是真的,那個紋路鬆軟稀疏的就是假的。
在3月26日的媒體見面會上,王家後人重申,從未向廣藥集團提供過王澤邦的祕方。
按照《預包裝食品標籤通則》中“各配料按製造或加工食品時加入量的遞減順序一一排列”的規定,目前市場銷售的王老吉和加多寶,配方和順序是一樣的,均爲“水、白砂糖、仙草、雞蛋花、布渣葉、菊花、金銀花、夏枯草、甘草”。
“但它們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其中的差別,就是工藝流程,也就是祕方的部分。”王健儀說,王老吉的涼茶祕方世代口口相傳近200年,製作涼茶的釀造工藝和生產流程自始至終都是王老吉後人掌握,所以廣藥集團聲稱擁有王澤邦祕方的說法是不實之說。
王健儀稱,祖傳祕方不是寫藥方,多少錢、多少量就可以了,必須是煲多少火候,需要下多少藥材是最正宗的,我們掌握的是這個東西。“這也不是寫下來就能看到的,就像煲湯一樣說三分火,你怎麼知道什麼是三分火呢?沒有看到就不知道,必須親手教、親口傳授,而且親自實踐才能做到這件事,這是別人無法抄襲的,關鍵要看他怎麼做,我做這個產品經過很多、很多的方案才能做出的,我以前做‘王老吉’涼茶,加多寶跟我做了,我們教了很多、很多過程的,傳授很多工藝,並不僅僅是草藥,過程、祕方非常重要。”
香港一脈
與內地王老吉後人無緣王老吉涼茶情況不同的是,香港王老吉後人一直在這個行業摸爬滾打。
據瞭解,在1968年至1992年期間,“王老吉”商標甚至於“王老吉”涼茶的品牌,在內地市場上基本上已經消失了。
但作爲王家在香港的分支,王健儀一家則一直堅持在做王老吉涼茶生意。如今,王健儀擁有香港及海外4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王老吉”商標所有權。
不過,香港和海外的王老吉銷售規模始終非常有限。“全部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深圳。”王健儀回憶,加多寶創辦人陳鴻道在1990年前往香港找她洽談祕方和商標使用事宜時,需要穿街過巷,纔在不起眼的巷子找到了王老吉“百年祖鋪”。
王健儀很想將涼茶發展到世界各地的市場,但如果單靠人在涼茶鋪喝,這個夢想就遙不可及。而陳鴻道在營銷方面的才能,在商界非常有名。當陳鴻道有做涼茶的想法時,雙方一拍即合。
1992年,陳鴻道在香港獲得了“王老吉”祕方的使用權,以鴻道集團名義開始在廣東東莞設廠生產涼茶並在內地銷售。
王健儀也多次表示,她已經將祕方傳授給加多寶,但由於早在內地商標法正式實施的1983年,廣藥集團前身羊城製藥廠就已註冊了王老吉商標生產藥品,所以陳鴻道生產的涼茶只能以“清涼茶”命名。
1995年,陳鴻道找到廣藥集團要求租借使用王老吉商標,得到許可後,王老吉的商標、祕方重新合二爲一。
“也是在1995年,紅罐被陳鴻道與香港設計師設計出來。”王健儀說,當時有諮詢她的意見,她說,王老吉所有的商標,都以紅色打底,所以,希望新的包裝裝潢,也以紅色爲主。她的意見被接受,不久,日後風行的紅罐正式面世。
經過鴻道集團子公司加多寶的經營推廣下,紅色罐裝“王老吉”獲得巨大成功,從區域品牌發展成爲一個家喻戶曉的全國大品牌,中國的涼茶成爲唯一可以比肩可口可樂的品牌,年銷售額過百億。
對如今廣藥與加多寶的紛爭,王家後人都不願意多說,他們僅作爲王老吉這一百年老字號演變的參與者,一邊看着,一邊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