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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山石灰石礦座落在北京蟒山森林公園腳下,離昌平區崔村鎮八家村不到三公里。在八家村村民的陪伴下,記者向鳳山石灰石礦走去。從村口到礦區的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石灰石留下的白色粉末,小山一般高的石子兒堆在小路的兩邊。在兩個礦企的交叉路口,鞋子瞬間就被細小的石灰粉淹沒。村民李大爺告訴記者,山溝中的部分河道已經被礦石企業的石料佔據。
李大爺:原先這都是河道,現在都給墊平了。被這些石料堵得嚴嚴實實,這將來一下雨、一放水,這都得給衝下去了。把防洪渠道都給佔了! 污染粉塵已經造成一些人肺葉被摘記者在礦山附近實地探訪發現,原本十幾二十米寬的河道,已經被石料堵上,最寬處只有兩三米,甚至還有一大段河道直接被沙石填平,成爲車輛進出的道路。
據村民介紹,鳳山石灰石礦隸屬於北京水泥廠,營業已經多年。早先礦廠主要生產大塊的石灰石,石料也大都被從隧道運走,對當地的生態環境影響並不大。但最近幾年來,礦山腳下突然間多出好幾家小型的石料廠。這些石料廠專門將大石塊碾碎成小石子甚至石粉進行買賣,它們所生產的石料不僅佔據了泄洪河道,還帶來了嚴重的粉塵污染。
村民董先生:污染很嚴重啊。它的粉塵都堆成山了。仍然沒有解決,有七八年了。粉塵污染很嚴重,沒人管理。就是說洗的多幹淨的衣服,上面一層粉塵,就跟咱們家吃的白麪似的。它污染的粉塵造成一些人的肺葉都去割掉了。 規模不大 幾乎斷絕村民經濟來源記者在礦區內很容易就找到了村民們所憎惡的石料廠。一輛刻石機、一輛剷車和幾輛卡車,組成了石料廠的全部設備。據礦上工人介紹,僅僅幾公里長的道路兩側,就密佈着四到五家這樣的石料廠。村民們介紹說,八家村有大約1000口人,村民主要靠山上的果樹收成來維持生計。這些廠子雖然規模不大,帶來的污染卻幾乎斷絕了村民們的經濟來源。
村民A:周圍這山上都是咱們的果樹,老百姓就是靠山吃山啊,你看這個果樹結的果子沒有。就這個別上裏頭走去,邁兩腳就全是土。
村民B:就我這小桃核啊,我們去年賣還三塊多錢一斤,高的四塊多一斤,現在都沒法打下來。
村民C:摘了柿子,一摘好幾萬斤,沒人要啊。就是因爲這個塵土太多,整個給污染了。這柿子已經不是柿子原本的顏色了,咱那本來是摘下來倍兒黃,但這個摘下來一層土,你洗又沒法洗。 一紙協議 每人每年幾百元污染補償了結八家村中的中軸路是礦車的必經之路,每天幾十輛甚至上百輛的重型卡車,就從村民家門口飛馳而過。由此造成的噪音和粉塵污染,讓村民們更加難以忍受。於是,村民們開始向石料廠索要污染補償。
從2003年開始,八家村村委會與礦上的多家石料廠簽訂協議,每有一輛拉着石料的礦車從村子經過,礦企就向村委會上繳30塊錢的污染費,粗略算下來,礦廠每生產一噸石料就要向八家村交一塊錢的污染費。
村民們原本以爲,污染費能適當彌補收入上的巨大損失,但結果又一次讓他們失望。
村民:反正一個季度幾十塊錢。三個月幾十塊錢,一個季度一發。它這一年一個人就幾百塊錢,七百多吧。 產量增加污染愈發嚴重 村民堵路要補償令八家村村民不解的是,礦上的幾家石料廠年產量至少有幾百萬噸,它們需要交給八家村的污染費也得要幾百萬元纔夠數,但村民們每年收到的污染費加起來纔不到一百萬元。這是爲什麼?
帶着這個疑問,記者找到了負責與石料廠簽訂污染補償協議的八家村村支部書記王大偉。王大偉介紹說,前任村委會在2009年與礦山就污染費簽訂協議。這屆村委會收費也要按協議收,應該發給村民的都已經發了。
王大偉:反正我們該發的都發了。可是這錢本身就是在按產量在收錢啊,產量增加,收入才增加啊。對方就說,如果這合同的嚴肅性都不能保證的話,那還怎麼往下去漲這錢?
石料廠的產量逐年增加,污染越來越重,不到1000元的污染費已經無法滿足村民需求。八家村村民和石料廠的矛盾越來越激烈,最終在今年(2011年)3月爆發。今年3月1日,數十位村民開始在村中道路設卡攔截礦車,不讓通行。村民們想借此要求石料廠增加污染費。
村民楊女士:我們沒有太大的要求,做什麼?就是解決這事兒。一是賠償問題,二是解決污染問題。 記者調查:各部門均表示此事與己無關令村民們無奈的是,設卡攔車沒有換來更高的污染補償,石料廠只是暫時不把石料往外運,還是照樣生產。村民們只能希望,他們這種略顯莽撞的方式能引起政府相關部門的重視,來解決污染和補償的問題。
王大偉:都是村民在找環保等這些部門。
記者:那這些部門有到村裏解決這些事情嗎?有找你們村委會嗎?
王大偉:沒有。
像這樣的污染補償問題應該由誰來負責呢?記者先後致電北京市昌平區環保局、國土資源局以及昌平區崔村鎮政府,尋找答案。各部門都表示這事兒跟他們沒關係。其中,昌平區環保局的工作人員表示,環保部門只負責進行環境評估和調查,具體的污染補償事宜應該由當地政府進行協調。
昌平區環保局工作人員:關於錢方面的我們不進行協調。它有污染,然後我們可以去查現場具體什麼情況,需要採取什麼措施,這我們可以進行執法。但它裏面涉及到污染費需要提高什麼的,我們不插手這個事兒。當時由哪個部門協商現在還是由哪個部門協商唄。 想要提高補償標準 只能等到合同結束後再協商崔村鎮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又將皮球踢給了八家村村委會。而八家村村支書王大偉介紹說,污染費目前只能按照合同履行。想要提高補償標準,只能等到合同結束後再協商。
王大偉:現在主要是有合同,我也想爲村民多弄點錢。可是有合同。
記者:就是說必須等這個合同到期之後才能考慮提高補償標準的事情,是嗎?
王大偉:對!
三個月過去了,八家村村民與石灰石礦之間一直僵持不下,任何政府部門都沒有出面解決問題,事態將如何發展,中國之聲將繼續關注。
一句話點評:富了礦主,苦了百姓。管理推諉,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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