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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所有危機一樣,目前有關希臘債務危機的各類關於『陰謀』與『陽謀』的傳聞也是甚囂塵上。
所謂『無風不起浪』,許多傳聞已經不僅僅是街頭巷議,而且是在不斷地得到各國官方的附和與印證。迄今為止,幾大主要疑案包括:是否有大型投機者在暗中操縱和炒作希臘國債和歐元危機、希臘政府是否與華爾街合謀長期故意隱瞞赤字、當前是否各方已經出爐了援助希臘的秘密計劃。
首先,是否有人有意操縱希臘債券乃至歐元交易。這一說法長期存在於希臘政治家口中,在當地媒體與民眾中流傳更盛。22日,德國總理默克爾也出面『炮轟』投機者,她稱:『某些國家正在處境艱難,然而那些一年半之前我們伸手援助的金融機構,現在卻正利用這一點進行投機……我們被迫每隔幾天就要出來平抑貨幣投機。』
默克爾的話顯然有所特指。當前市面上高聲唱空歐元的並非那些恐慌的散戶,而正是一些大型金融機構。它們完全可以首先大舉賣空希臘國債和歐元,然後就希臘財政的脆弱程度進行煽動,以四兩撥千斤的效果影響債市和匯市,從而坐收漁利。
對此,希臘政府一再堅稱,目前所需要的不是歐盟的現金援助,而是共同打擊市場上的投機勢力。希臘建議以『陽謀』對付『陰謀』,希望歐盟、歐洲央行和成員國公開力挺希臘。可以考慮的措施包括:歐洲央行承諾將債券抵押優惠條件延長一、兩年;歐盟承諾給希臘國債提供擔保等。希臘政府表示,這種『口頭』的承諾足以將炒作化於無形,這一思路似乎已經得到了默克爾的認可。
另一個傳言中的『陰謀』則直指希臘政府,希臘政府是否長期與華爾街巨頭合謀故意隱瞞赤字水平,欺騙歐盟和投資者。此前有報道稱,希臘政府可能自從加入歐元區伊始,就為了在賬面上滿足赤字不得超過國內生產總值3%的限制,與高盛等多家金融機構簽署貨幣互換等金融衍生品協議。這些協議通過利息延期支付、選擇性采用歷史匯率等,有效地掩蓋了希臘長期赤字超標的狀況。
德國總理默克爾在2月17日直言,如果最終能夠證實此事,這將是一樁『丑聞』。這些協議本月中旬開始曝光,希臘與高盛的此類合約最早可以追溯到2002年,金額達到上百億美元。22日還有媒體披露,希臘不止與高盛一家,而是與15家金融機構都簽有類似,總金額尚不得而知。
問題就在於,歐盟長期以來對此一無所知,希臘向歐洲統計局提交的赤字數據中並未披露這些協議的影響;並且在希臘此後的歷次國債拍賣中,也沒有披露這些衍生品的存在,這就涉嫌欺騙投資者。更關鍵的是,在當前時刻,希臘政府的『陰暗面』被動曝光,這就讓市場對希臘真實的赤字狀況更心生疑慮。
第三大疑案則是關於希臘援助計劃消息混亂,受援國與援助國選民都在質疑,是否存在政府間的『暗箱操作』。2月20日,德國權威雜志《明鏡周刊》網站發表頭條文章,雖然沒有指明消息來源卻是言之鑿鑿:德國政府正在協調歐元區各國政府拿出200億到250億歐元用於救助希臘政府,其中德國將承擔其中的20%,資金來源於德國復興開發銀行。當天下午德國財政部發言人馬丁·克萊恩鮑姆立即出面予以否認,稱『在這方面德國財政部還沒有拿出決策……德國還沒有援助希臘的特別計劃。』歐盟等隨後也否認了類似計劃。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式的狀況正在制造混亂。單以德國而言,調查顯示三分之二的選民反對出資救助希臘。多年來德國遵循嚴格的財政紀律而簡朴度日,如今卻要為外人的財政松弛、奢侈腐敗而埋單,對此德國選民不會輕易同意。但對於這些消息,不少人『寧可信其有』,很多人懷疑各國政府間正在達成『秘密交易』。『陰謀』與『陽謀』交錯而生的心態也正在被投機者所利用,借機在金融市場上炒作。
危機之中,亂花漸欲迷人眼。但『陰謀』是誕生於制度的漏洞之中,誕生於歐洲一體化尚存的裂縫中。當前的危機不僅是希臘一國債務問題的危機,更是歐盟、歐元區運行機制的危機。大力推動歐洲的一體化,纔是應對『陰謀』的根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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