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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去了成都和重慶,遠遠地離開喧囂的市場,感覺很好。與同行小做交流之外,則是下飯館、泡茶館、聽川劇、聽評書,在成都、重慶盤桓,瓷器口古鎮、古朴的大街小巷、高低起伏的山城石板路上,川流不息,不跟著旅游團走,休閑還是比較爽。
成都的一個茶葉店
一個相貌姣好的四川女子為我們泡上了峨嵋竹葉青,茶葉根根豎立在杯子的底部,通體碧綠,綠色本就很怡人,除了帽子和股市,誰不喜歡綠色呢?據說真正的價值投資者是喜歡熊市的,因為他們可以按很便宜的價格買進最優秀的企業。
怡人的是那個『?妹』的茶道,把水燒開,纖纖素手輕輕晃動到75度,然後順著玻璃茶具的內壁緩緩倒入,不一會兒,茶葉根根豎立於杯底,如青筍出土;杯中茶湯通體碧綠,如春水一池,而後兌到公道杯中,關公巡城韓信點兵,種種手法不一而足,妙不可言。
最怡人的還不是『?妹』的行止,而是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那一份優雅、從容與平和。不由地問,『你從來不著急麼』?
『過去性子急,後來慢慢變了(?)。現在不怎麼著急嘍,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著急就改變(?)』,話語雖輕,卻如劈破旁門,纔見明月如洗。
如果我們選擇投資標的的時候,也能像這『?妹』一樣從容不迫,有一個到位的程序,也許我們的勝算要大得多,可我們往往是用短時間選股,用長時間挨套。
是呀,著急有用麼?誰也不會因為你著急而救市,市場不會因為你著急而停止下跌,上市公司不會因為你著急而不融資,個別企業不會因為你著急而停止財務造假,有些人不會因為你著急而停止違規拋售,有些機構不會因為你著急而停止低位砸盤,甚至你自己的倉位也不會因為你著急而停止虧損。
著急,能改變什麼呢?世界上的不公平和不明智不會因為你著急而有所改變,甚至你自己都不可能因為著急而有所改變,著急除了讓自己心情更慌亂、舉止更失措、情緒更恐慌之外,還能帶來什麼呢?
既然玻璃杯能盛入清香沁人的竹葉青,何必要裝入髒水呢?一顆心靈本來可以盛滿很多美好的東西,何必要裝入煩惱、嫉妒、懮慮與仇恨呢?
盡管黃河東流入海,但她不會因為行程太慢而著急,她既可以在壺口瀑布奔湧而下,又可以在九曲十八彎從容盤桓,但,黃河入海流,不會變。
盡管我們遇到了不少麻煩,但如果我們不是10%的經濟增長率,如果我們還是處於刀耕火種,哪怕我們還處於票證經濟時期,這些麻煩都不會有。但步子在向前邁,誰也擋不住,即使擋得住我們一步兩步,擋得住十步百步千步?誰能擋得住十幾億人追求幸福與富裕的努力呢?
與那『?妹』閑談,得知她正在讀中醫,先專科後本科,5年以後就可以拿到本科文憑了,在不很禮貌地得知她的年齡以後,很驚訝,等讀完書,5年以後你就32歲了?
『不讀書,那5年以後,我不也是32歲嘍』?
醍醐灌頂,振聾發聵。這話大概就是孔聖人說的,『朝聞道,夕死可也』。
我們常常想來不及了,是的,等學會了價值投資,或許我都60歲了;巴菲特可是20歲就秉承了格雷厄姆價值投資的衣缽,而後堅持了近60年。要走他老人家的路,我至少要活到120歲,還來得及麼?
但齊白石在花甲之年纔實現了畫風的突破,那晶瑩剔透、栩栩如生的蝦,大巧似拙、極具神韻的大白菜,都是六十歲以後畫出來的;那個老少校,生意屢屢失敗,七十多歲纔做成了第一家快餐店,叫做肯德基。
我們往往被嚇怕了,不是因為事情本身很難,也未必是因為我們能力不足,而是被長遠的路途嚇怕了,於是不敢邁出腳去。
可是想想看,即使我們不做什麼,多少年後,我們不也是那個歲數了麼,閻王爺要招呼,誰擋得住呢?越是不敢邁出腳去,路途不是越長麼?
重慶 渣滓洞 白公館
在重慶去了渣滓洞、白公館。相比之下,渣滓洞更顯得陰森恐怖。牆上都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之類的恫嚇之語,刑訊室裡的老虎凳、刑椅、皮鞭、鐐銬則更令人毛骨悚然,想起了陳然烈士、葉挺將軍的詩,也想起了江姐的『竹簽子是竹子做的,共產黨員的意志是鋼鐵』的話……
牢房很像學生宿捨,上下鋪,但空間很狹窄,一般牢門和窗戶相對,重慶冬天寒冷,夏天濕熱,不知道先烈們是怎樣堅持過來的,只能靠信念。
記得有朋友被深度套牢,自嘲說『要把牢底坐穿』,在渣滓洞、白公館這樣的牢房裡要坐下去,容易麼?股票被套的感覺,恐怕無法與其同日而語。
生活的苦難少了,難免脆弱敏感,遇到一點事兒就嗷嗷叫,比比牢房、刑訊室,想想摻了沙子的粗米飯,現在的事兒還叫事兒?可是我們面對加息、存款准備金率、CPI,就變成了驚弓之鳥,為分時圖裡每一次向上或向下的掉頭而心潮起伏,為不同專家說出來的不同的話而思緒萬千,為一個利好或者一個利空而心潮澎湃。
於是,感情可以廉價地分泌,情感可以奢侈地宣泄,語言可以無邊地誇大,弄出些『我的頭發梢有點疼』或者『我的指甲蓋有點癢癢』的文字來,吸引眼球。否則,恁長時間沒人看我,怎麼行哦?
看來,人不能沒有信念。
蓉城成都、山城重慶,各有妙趣。品味到信念和心性的重要,有了信念,心性也就平和、堅韌了許多。(中銀國際天津張曉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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