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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2008新年鍾聲的敲響,我們迎來了期盼已久的『中國奧運年』。2008對於中國老百姓而言,有著很多特殊的意義。首先,這是黨的十七大召開後的第一年,許許多多新的方針政策將從今年開始逐步得到落實,我們看到眾多惠及民生的政策出臺。其次,2008年奧運會的召開,將給中國的經濟、政治、外交等各方面帶來新的機遇與挑戰,特別是奧運經濟的火爆,將會極大地促進國內消費、投資和國際貿易的發展。第三,2008年對於中國農民也是值得期盼的一年。繼去年郵政儲蓄銀行掛牌成立之後,包括濱海農村商業銀行在內的眾多村鎮銀行也紛紛創設,豐富了農村金融機構體系。同時,旨在『推進農村金融體制改革與創新,建設和諧社會主義新農村』的2007中國農村金融論壇於2007年12月7日在北京召開,最近銀監會出臺的『放寬農村地區銀行業金融機構准入政策』更是新中國農村金融史上的一個重大突破。
現代農業的發展、傳統農業的改造以及新農村建設都對資金有著非常急迫且巨大的需求。從中國農村金融供給的基本特征看,農民的資金需求更多地表現為數額較小、數量較多、個體差異較大,這使得資金周轉較之城市要困難得多。作為一種制度安排,農村金融組織體系創新能否盡快實現,能否促進現代農業發展、保障農業結構調整順利推進,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關鍵所在,也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的最重要環節之一。
現存農村金融組織體系的現狀
自改革開放以來,農戶成為中國農村最基本的生產單元,這就形成了我國農村金融領域獨有的特征:第一,中國農戶信貸需求總量巨大。據統計,中國有2.5億農戶,其中約一半有信貸需求;第二,中國單個農戶對資金的需求有限。2005年的統計數據表明,中國的耕地為1.3億公頃,平均每戶農戶佔有土地不到0.5公頃,是世界上人均土地經營規模最小的國家,這表明單個農戶對資金的需求有限。第三,中國經濟的區域差異明顯,導致農戶與農戶間差異很大,對資金也表現出多層次、多元化的不同需求,因而滿足不同對象的不同願望異常困難。以上特征使得中國農村金融問題不僅相對於發達國家,即使是相對於大多數發展中國家,也明顯表現出資金運行流程更復雜,績效更不容易顯現,缺陷更容易放大,實現制度創新的任務更艱巨等特點。
鑒於中國農村金融問題的特殊性,滿足農業、農村和農民最基本的資金需求歷來是農村金融政策的基本目標之一。盡管中國當前已具備足夠的資金供給能力,但相對於農戶的資金需求而言,農村金融制度安排仍不盡如人意,農村對國民經濟的資金貢獻遠大於其獲得的資金支持,形成了從農村抽血供給城市的單向不平衡格局。而且,從最大限度滿足農戶和農村其他經營主體不斷增加的資金需求角度看,中國現階段尚缺乏一個完整意義上的農村金融組織體系。
現階段中國農村金融機構組織體系主要包括政策性銀行、國有商業銀行和農村信用合作體系。但目前的政策性銀行主要是把貸款發放給國有糧棉購銷企業,提供按最低收購價收購農民糧食的資金。應當指出的是,以最低收購價收購農民糧食對穩定糧食價格、增加農民收入作用明顯,但由於農業發展銀行業務范圍狹窄,政策性金融功能不足,難以承擔農村政策性金融的重任。國有商業金融,包括農村信用合作體系在農村金融領域的功能也趨於弱化。農村金融市場資金需求的滿足需要大量儲蓄和貸款支橕。近幾年,國有商業金融機構大大弱化了在農村的金融業務,致使大部分農村地區金融機構單一化、農村金融市場壟斷化趨勢日益明顯。基層金融機構網點不足造成農村資金嚴重外流。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前,農業銀行全部貸款的98%以上集中於農村。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為解決農產品『賣難』和扶持鄉鎮企業,農業銀行每年將60%的信貸資金用於農副產品收購和鄉鎮企業發展。90年代中後期至今,農業銀行的農業貸款佔各項貸款餘額的比例大大下降。目前,農業銀行的業務范圍與其他國有商業銀行基本無異,長期保持的農村金融主導地位大大弱化。
設立村鎮銀行是我國農村金融組織體系的重大創新
中國銀監會2006年年底頒布的《關於調整放寬農村地區銀行業金融機構准入政策,更好支持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若乾意見》,表明了農村金融理念的創新,要在中國最貧困的土地上嘗試運用弱勢金融理論開創農村金融真正的輝煌時代。村鎮銀行旨在打造社區金融的助推器,必將成為農村經濟繁榮的金融引擎。
設立村鎮銀行的意義很明顯,就是要打造符合農村地區真實需要的高質量的金融供給。村鎮銀行是我國開始農村金融原創性實踐的可喜起點,農村金融與農村經濟協調發展是金融共生的內在需求。同時,村鎮銀行是對金融抑制與行政不適當乾預的初步否定。成立村鎮銀行的政策思路應著眼於完善涉農中小企業信用體系,改革農村信貸利率體制,改革銀行的產權結構和治理結構,創新信貸技術,真正改善銀行和涉農客戶之間的信息結構,實現農村金融微觀基礎的健康性和持續性。
設立村鎮銀行更是關注民生的重要舉措。經濟發展的最高目標是提高居民福利。商業資金缺乏是制約農村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成立村鎮銀行旨在培育農村金融競爭,提供更多的發展機會,形成農村金融與新農村建設之間的良性互動。農村金融必須與農村經濟相適應纔能均衡發展。農村金融與新農村建設之間的關系,不應該是誰決定誰、誰支持或扶持誰的關系,而應該是一種良性的互動關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雙方以經濟利益為出發點互相吸引。新農村建設需要資金投入,金融資金就成為新農村建設的主要資金來源。要想在中國幅員遼闊的土地上運用金融的杠杆去撬動農村經濟的平臺,村鎮銀行將是農村金融未來的一個發展方向。
另外,在銀監會召開的擴大調整放寬農村地區銀行業金融機構准入政策試點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上,銀監會副主席蔣定之還表示,對符合條件的『只貸不存』小額貸款組織,允許按照銀監會政策要求,將其改建為村鎮銀行或貸款公司,並接受銀行業監管機構審慎監管。此舉意味著出現近兩年的小額貸款組織有望獲得金融牌照。
組建農村小額信貸組織是我國農村金融制度的創新,但由於其創新性,沒有現成的管理規定和經驗可供遵循,就難免在很多問題的處理上存在難點。從實踐看,雖然一定階段對扶持特定群體特別是貧困人口的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和幫助,發揮了積極作用,但絕大部分面臨資金來源枯竭的問題,在可持續發展上面臨嚴峻挑戰。在對五省區幾家典型小額信貸組織的調研中,管理人最為擔心的問題是,一旦資金撤走,項目就無法持續,組織將無法存續下去。通過對國際、國內小額信貸組織的研究,筆者認為,在我國現存的帶有公益性質的小額信貸組織,雖然有其存在的一定合理性,但從發展方向看,這類組織不具備自身可持續發展的機制和能力,不應當作為發展的方向。當前,將符合條件的小額信貸組織轉化為村鎮銀行,以市場化為導向,發展商業性、可持續性的農村金融組織,有利於明確組織治理結構,便於對其進行組織領導和監管,有利於建立規范的風險防范機制。
完善『准入政策』,開創農村金融新局面
盡管新出臺的『放寬農村地區銀行業金融機構准入政策』開啟了農村金融快速發展的大門,但操作細節的制定、配套措施的施行以及改革發展思路的進一步拓寬,將最終決定能否開創出農村金融的新局面。
『准入政策』給農村金融開拓了一條嶄新的多元化發展道路,但是目前的政策還只是一個框架,不完全具備可操作性,其中一些規定過於嚴格,可能會成為民間資本大規模進入的障礙。應適度放寬對村鎮銀行發起人的要求。『准入政策』規定,村鎮銀行應有至少一家境內銀行作為發起人,而且股份比例不得低於20%。這條規定保證了村鎮銀行的專業性和安全性,但與此同時,這很可能成為籌建村鎮銀行的障礙。首先,按有關規定,國內商業銀行是不准進行股權投資的,這可能會阻礙商業銀行投資村鎮銀行。即使這一條禁令放開,也涉及到商業銀行願不願意參股這些小銀行的問題。在目前沒有明顯激勵機制的情況下,銀行重返或是進入貧困農村地區的可能性有多大是一個問題。退一步說,即使這些銀行真的願意為農村做貢獻,從風險控制、操作成本等角度來看,它們更有可能直接成立自己的農村網點,這比入股一個全新的縣級小銀行更具操作性。因此,只有進一步完善『准入政策』,纔能開創農村金融的新局面。
(作者系天津財經大學金融與保險研究中心國際金融研究室主任;經濟學博士) (孟昊 謝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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