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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國家發改委首次對外公布了向石油行業征收的特別收益金數額,人們俗稱『暴利稅』,2007年前三季度征收金額達410億元。從去年到現在,國家對成品油價格進行了4次調整。一方面是油價的持續上漲,另一方面卻要征收石油行業的『暴利稅』,由此引發人們的爭議:石油企業利潤豐厚,油價為何還要上漲?
《經濟周刊》:據悉,我國開征特別收益金的歷史並不長,只是從2006年纔付諸實施。為何要開征這一收益金?其出臺有怎樣的背景?
黃鳳羽:石油是關系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全局的重要戰略資源。2004年以來,由於國際市場石油價格持續大幅度上漲,國內原油采掘業利潤增加較多,其他行業和社會用油成本加大,造成各行業利益分配不平衡。為妥善處理各方面利益關系,推進石油價格形成機制改革,加強國家調控,國務院決定對石油開采企業銷售國產原油因油價上漲獲得的超額收入征收石油特別收益金。
高樹蘭:2005年3月,英國稅務局董事會主席尼古拉斯·蒙塔古訪華時,曾建議中國考慮采用『暴利稅』解決國有資產流失等問題。2005年12月27日,中石化控股上市公司石煉化公告稱,『因原油與產成品價格倒掛,中石化集團石油煉化部分虧損嚴重,中央財政近日一次性給予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補償人民幣100億元』,引發了人們對開征『暴利稅』的討論。2006年3月26日,國家發改委正式宣布成品油價格上調,並自調價之日起對石油開采企業銷售國產原油征收特別收益金。
《經濟周刊》:特別收益金到底是指什麼?人們稱之為『暴利稅』是否准確?
高樹蘭:根據財政部印發的《石油特別收益金征收管理辦法》,石油特別收益金,是指國家對石油開采企業銷售國產原油因價格超過一定水平所獲得的超額收入按比例征收的收益金。2006年3月26日零時,國家發改委宣布,成品油價格自3月26日起上調,自調價之日起對石油開采企業銷售國產原油征收特別收益金。
黃鳳羽:特別收益金與『暴利稅』的區別並非僅僅稱呼上的不同,依照《石油特別收益金征收管理辦法》的規定,特別收益金是一種『非稅收入』的形式,人們稱之為『暴利稅』並不准確,『暴力稅』是一種稅,這直接決定了兩者收益金最終去向的不同。
按照國際經驗看,征收『暴利稅』目的是為了將企業的一部分超額利潤收歸政府,作為公共開支,由政府去完善公共事業,讓公眾從中受益。這種安排幾乎是所有征收『暴利稅』國家的共同選擇。但是,『非稅收入』不太相同,它涵蓋了行政性收費,相對比較『靈活』。
《經濟周刊》:征收的特別收益金用途是什麼?誰將從中受益?
黃鳳羽:毋庸置疑,石油特別收益金的征收是國家收入再分配的重要調控手段,目的在於從高利潤壟斷行業中切一塊利潤,補貼受成品油價格調整影響較大的困難群體和公益性行業,這一做法是值得肯定的。
現在,我國只是對石油行業征收了特別收益金,其他行業並沒有類似做法。但理論上講,為了提高資源的利用率,提高資源稅稅率是具有普遍意義的。具體做法,應該針對不同資源的種類以及不同地區的情況具體分析,要有針對性的提高。
《經濟周刊》:國家發改委表示,石油行業的特別收益金將用於補助油價上漲中受到影響的公益性行業和困難群體。那麼為何不在成品油定價環節進行調整,而進行事後調節?
黃鳳羽:正如前面所說,征收特別收益金是出於維護公眾的利益。之所以采取特別收益金的形式,而並未通過行政手段進行限價,一方面是保證了油價與國際市場的接軌;另一方面,是由於石油行業作為上游產業,涉及到許多相關行業,特別收益金的形式有助於調控和管理產業結構。
高樹蘭:對於征收特別收益金,有幾個方面是要重視並深入研究的:例如其他壟斷行業是否適用;收益金的流向、使用效率;是否會導致壟斷企業提價,轉嫁給普通消費者。
《經濟周刊》:征收特別收益金這一方式有怎樣的利弊?
黃鳳羽:對高額利潤壟斷行業征收特別收益金,有助於促進這些壟斷企業注重開發節能,提高資源利用效率,而不僅僅是依靠壟斷地位來獲得高利潤;對於解決社會收入分配不公的問題有著積極意義,壟斷帶來的高利潤如果僅由壟斷企業享受,導致這些企業的員工收入相對較高,會造成社會收入分配差別較大的情況。
高樹蘭:過去,我國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重預算輕決算』的問題。對於特別收益金,應當建立相應的制度,使得支出管理更為程序化。同時加大信息披露力度,讓人們了解特別收益金的具體投向和使用效率。
稅收的用途具有一定的強制性。從納稅人角度看,稅收是其享受社會公共產品而向政府支付的價格;從政府角度看,稅收是政府提供公共產品以滿足公共需要的經濟來源。我國每年的財政收入90%以上來自稅收收入,遵循的基本原則就是『來自於民,用之於民』。
《經濟周刊》:國外征收特別收益金或『暴利稅』方面有怎樣的經驗?
黃鳳羽:為維護公眾利益,推動環保型能源的開發,英國政府宣布對石油公司收取更高的『盈利稅』,這使得英國財政收入年增23億英鎊,合300多億人民幣。俄羅斯的石油收入也大多進了國庫。2006年俄羅斯政府的石油稅收達到1390億美元。根據阿爾法銀行的測算,俄羅斯烏拉爾油價在高於每桶25美元時,油價每提高1美元,需支付的出口關稅就佔其中的65%,加上其他稅收,留給石油公司的收入增加部分只有11%。依靠石油的巨額收入,如今俄羅斯擁有高達3560億美元的世界第三大外匯和黃金儲備,還擁有1080億美元的『穩定基金』,俄羅斯進而計劃在『穩定基金』的基礎上建立一種新的『未來基金』。委內瑞拉從2004年起實行石油國有化的政策,由此該國的財政收入年均增加58億美元。石油收入的大部分投入到了教育、醫療等項目。盡管手段、方式、數額各不相同,但都是為了讓石油從為寡頭牟利轉變為將部分收益全民共享。
《經濟周刊》:石油特別收益金已經征收快兩年時間,而燃油稅歷經了多次討論仍未出臺。特別收益金的征收對於燃油稅的開征是否會帶來一定的影響?
黃鳳羽:實際上,特別收益金的征收對於燃油稅的開征並沒有多大影響。因為特別收益金是對上游采掘業務超額收益征收的費用,對成品油價格形成沒有直接影響。而且,可以說特別收益金是一種新的管理收費制度,從提出到具體實施花費的時間並不太長,而燃油稅牽涉到多方面問題,例如部門利益的重新分配等,因此推行難度也較大。
本期嘉賓
(黃鳳羽系天津財經大學財政系主任、教授高樹蘭系天津財經大學財政系副教授) (胡曉偉謝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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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鳳羽是哪裏的? 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