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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國務院常務會議部署進一步減少和規範涉企收費,減輕企業負擔。同時,財政部下發通知,要求進一步加強財政支出預算執行管理。顯然,這兩件事是部署和落實“預調微調”的財政政策。我理解,兩者雖各有側重但又密切相關。
看前者,簡政放權是本屆政府着眼政府“向企業亂伸的手”這一事實,一直堅持的改革方向。看後者,“加快支出”是財政部通知的關鍵詞。現在如此強調加快支出,很可能出於兩個原因:一是經濟有下行壓力。財政部此時發出如此文件,說明5月宏觀經濟數據進一步下行的可能性較大。二是財政政策也確有一定空間。今年前4個月,全國財政收入47507億元,同比增長9.3%,財政支出39842億元,增長9.6%,收入比支出多7300億元,同時4月末財政性存款達3.67萬億元。
說兩者密切相關是因爲,兩者都突出強調“執行”。前者要求對已出臺政策措施落實情況開展全面督查;後者要求加大問責力度,對排名靠後的下一級財政部門,通報政府分管領導。穩增長和調結構並行不悖的道理,雖已被反覆說明過,但政策執行遇阻問題卻應引起深入思考。
“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沒有貫徹執行,再好的政策也枉然。所有政策都需要通過基層政府部門細化和執行,才能落實到企業和居民身上,否則就還停在文字上,懸在半空中。準確分清財政需求的輕重緩解,將有限資金用到刀刃上,更加考驗政策制定者智慧。
一是政府簡政放權,關鍵是管好權、錢、人三件事。經濟運行效率與交易成本反向相關,政府“亂伸的手”是交易成本的主要製造者之一。管權辦法是制定權力清單,管錢靠全口徑預算,這都是正在推行的做法,只要公開程度足夠,相信能夠實現目標。但管人環節實現“本屆政府公職人員只減不增”還需做很多工作。
二是打破行政性壟斷是當前抓改革和穩增長的關鍵。經濟發展的另一個交易成本來自行政性壟斷。預算軟約束、缺乏競爭壓力和創新意識、壟斷利潤等都與之相連。壟斷排擠了競爭者的進入,降低了經濟效率,抑制了創新活力。成熟市場經濟體經濟自生能力較強,其中一個原因是儘可能限制了行政性壟斷,因此正常經濟波動不需要政府過多操心。
三是穩增長既要加快支出,更要完善制度。針對地方政府的支出安排,應在科學分類基礎上,儘量明確每類支出的進度要求並制度化,至於“以撥代付”等本身就不符合規定。正常的經濟運行規則應明確,調控要靠日常運行基礎上的非常規手段,兩者應加以區分。針對居民的財政政策,要突出做好弱勢羣體的“託底”,保障房、基本養老、教育、醫療等要根據財力穩步推進。針對企業的政策,應堅決取消一切不合法不合理的收費,同時壓縮相應人員。減稅環節不應“扶弱”,而是應重點支持有潛力、有市場、目前有困難的小微企業,穩增長政策要“扶”出有效供給,不能讓劣幣驅逐良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