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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是中國債券市場歷史上不平凡的一年。從國際環境看,伴隨着美國、歐洲經濟日益明顯的復甦態勢,美聯儲退出量化寬鬆政策的舉動一直牽動着國內債券市場的神經;從國內的宏觀環境看,中國經濟繼續保持弱復甦態勢,在利率市場化加速推進的大政策背景下,各種金融創新層出不窮,市場監管力度之大爲近年所罕見,“流動性”顯得彌足珍貴,貨幣市場利率一年內出現兩次大幅波動,債券市場收益率整體擡升了一個較大的臺階。
債券市場價格在上半年小幅上行後快速下跌,中債綜合指數(淨價)年末收在96.07點,較上年末下跌4.65%,創2002年以來年度最大跌幅。回顧2013年,中國債券市場具有以下7大運行特點。
(一)債券市場監管和規範力度進一步加強。2013年初,銀監會出臺了《中國銀監會關於規範商業銀行理財業務投資運作有關問題的通知》(下稱“8號文”)並全面展開了對影子銀行的重拳治理。8號文意在控制信貸資產、信託貸款和委託債權等商業銀行非標債權資產業務的迅速增長。
進入2013年二季度,“代持養券”等灰色利益鏈問題引發了債券市場對交易方式和交易機制的反思。自此債市徹查揭開面紗,銀行間監管迅速升級。人民銀行出臺了相關辦法來加強管理銀行間市場非金融機構法人賬戶,〔2013〕第8號公告要求“銀行間市場全部債券交易通過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繫統達成,交易一旦達成不可撤銷和變更”,此舉進一步規範了銀行間債券市場交易結算行爲。緊接着人民銀行又於8月27日發佈了〔2013〕第12號公告,“強化銀行間債券市場券款對付結算規則,要求市場參與者進一步建立健全內控機制,明確崗位職責,規範操作流程,加強防範市場風險,提高市場效率。”
(二)債券市場創新不斷。2013年債券市場創新主要表現在幾個方面:
首先,10月及12月份相繼發行了首單永續企業債及永續中票。雖然在目前債券市場發展趨弱的大環境下,永續債券的市場需求不甚理想,出於對流動性、資產配置、會計處理等方面的考慮,投資者目前仍持謹慎態度。但從市場發展來看,永續類債券的推出有利於豐富我國債券市場產品序列。
其次,2013年12月份銀行間債券市場推出了同業存單,截至2013年12月31日,共發行10只同業存單,發行規模340億元,包括國家開發銀行、工商銀行等在內的10家銀行成爲首批試點機構。該創新品種的推出有利於進一步引導、規範同業存款等線下業務,使機構之間的利率市場機制進一步完善,且豐富了金融機構的市場化負債產品。
再次,於12月份發行的國電電力除了首隻永續中票的角色外,其採取的基準利率也是一大亮點,首次以中債銀行間固定利率國債收益率曲線爲基準,約定當期的基準利率爲簿記建檔日以及重置票面利率日前5個工作日的5年期國債收益率算術平均值。該創新是對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中提出的“健全反映市場供求關係的國債收益率曲線”的實質性推進。
(三)公募類信用債券發展速度有所放緩,私募類債券發展較快,信用類債券整體平穩發展。截至2013年12月末,信用類債券在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共發行3.84萬億元,同比增長2.81%,佔銀行間債券市場債券發行總量的45.60%,與上年同期相比下降3.05個百分點。信用類債券存量規模9.02萬億元,同比增長22.49%,佔銀行間債券市場總規模的31.53%,與上年同期相比增長2.62個百分點。
其中,公募信用類債券快速發展的勢頭未能得到延續,主要品種發行量有所減少或僅小幅增加,企業債、中期票據發行量同比減少26.88%、15.17%,短期融資券發行量同比小幅增加4.48%。而私募債券則發展迅速,自2011年5月份首批定向工具(PPN)推出之後,近兩年來PPN規模快速增長。截至2013年12月末,PPN存量規模9432.88億元。2013年共發行PPN5668.08億元,同比增長48.64%,佔當年銀行間債券市場信用類債券發行總量的14.75%。
4月份央行規範銀行間債券市場交易行爲以來,信用債流動性下降,全年現券交易量爲21.06萬億元,同比減少37.03%。
(四)銀行理財產品以及貨幣型基金髮展迅速,債券型基金市場有所萎縮。據Wind資訊統計,2013年銀行理財產品發行量爲44587款,比2012年增長了37.7%。據《中國銀行家調查報告2013》數據顯示,2013年銀行理財產品餘額已突破10萬億元,較2012年的7.1萬億元至少增長40.8%。無論從發行量還是資產管理規模上來看,2013年銀行理財產品市場得到了快速擴張。從預期收益率來看,2013全年的平均預期收益率達到4.69%,相比2012年的4.46%,增長了23個基點。
同時,在年中和年底兩次貨幣市場利率異常大幅波動的衝擊下,貨幣基金迎來了新的發展契機,尤其借道互聯網平臺,貨幣基金規模業績雙豐收。根據Wind資訊的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末,貨幣市場型基金份額爲8798.77億份,同比增加1723.88億份,相對於其他基金類型,份額規模增加的最多。資產規模方面,貨幣基金也是資產規模增長最多的類型,截至2013年末,資產淨值達到8832.30億元,同比增加了1756.89億元,且獲得了平均3.96%的較好收益水平。
相比貨幣基金的風光無限,債券型基金在2013年則表現暗淡、乏人問津,債券型基金全年平均收益水平僅爲0.82%。在基金份額以及資產規模方面的表現也不盡如人意,截至2013年12月31日,基金份額達到了2828.65億份,資產淨值達到2840.37億元,分別低於貨幣型基金5970.12億份、5991.93億元。
(五)債券發行成本有所上升。2013年上半年債券發行利率平穩,但下半年以來,債券投資需求減弱,發行利率不斷走高,發行成本有所上升。國債、政策性金融債各期限招標利率均於11月份達到歷史高點,部分期次政策性金融債由於發行利率過高而推遲發行。如國債50年期招標利率由5月份的4.24%上升107個基點至11月份的5.31%,創50年期國債發行以來的新高。
信用類債券發行成本也呈明顯的上升趨勢。以主體評級爲AAA級的5年期中期票據發行利率爲例,前半年發行利率較爲穩定,基本保持在4.5%至5%的區間範圍內,但下半年以來發行利率節節攀升,至11月已超過6%,最高達6.4%水平,較年初最低水平的4.84%上升156個基點。2013年主體評級AAA的5年期中期票據平均發行利率5.08%,較去年的4.78%上升30個基點。統計數據顯示,2013年主體評級AAA的5年期中期票據一二級市場平均點差10個基點,較2012年收窄5個基點。
發行利率走高有以下幾點原因:一是貨幣政策中性偏緊,銀行間債券市場資金面較爲緊張,尤其在6月份出現的貨幣市場利率異常大幅波動之後,市場流動性預期極其謹慎,使得債券投資需求減弱,利率上行;二是商業銀行在資本管理、流動性管理等監管考覈壓力之下,越來越多地走向表外業務以緩解表內壓力,這使得貨幣乘數擴大帶來資金借貸市場的高度繁榮。而隨着今年理財和同業業務的監管,表外業務收緊,高速擴張的貨幣供應失去了源頭,帶來了資金面的緊張和收益率的上行;三是利率市場化推進的過程中,商業銀行資金成本逐漸提高,爲維持原有的利差空間,商業銀行對債券投資的期望回報率有所擡升,而作爲債券市場投資主體,商業銀行擁有債券市場的定價權,這帶來了債券市場利率中樞的整體擡升。
(六)債券指數基金進一步發展。雖然2013年債券型基金市場表現較爲低迷,但債券指數基金卻得到了快速發展。截止到2013年末的統計數據顯示,2013年已發行7只債指基金,規模超過220億元,是2003年發行規模的近23倍。
爲了能夠更加詳實、完整地反映中國債券市場價格走勢特徵,中央結算公司對中債指數不斷地完善和改進,已日漸形成了一個指標豐富、覆蓋廣泛的指數體系。2013年,中央結算公司先後發佈了中債—5年期國債指數、中債—5年期金融債指數等13只指數產品。與此同時,中債指數在債指基金的應用方面也持續增強。多家基金公司採用中債指數作爲跟蹤標的指數,發行了債指基金,例如易方達中債新綜合債券指數發起式證券投資基金、國聯安中債信用債指數增強型發起式證券投資基金等。截止到2013年末的統計數據顯示,中央結算公司每日發佈285條中債指數,每日發佈近5000個指數相關指標。
(七)債券市場對外開放力度進一步加強。自2010年央行發佈《中國人民銀行關於境外人民幣清算行等三類機構運用人民幣投資銀行間債券市場試點有關事宜的通知》,以及2011年起RQFII制度的實施,近兩年境外機構進入銀行間債券市場的數量快速增長。特別在2013年推出的諸多金融市場對外開放積極舉措的影響下,截至2013年末,已有93家境外機構在中央結算公司開立債券賬戶,比2012年同期增長了43.08%。 (中央國債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債券信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