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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藝術品收藏,吸引眼球的必然是那些大名頭的藏品以及擁有上千萬、上億資金的大收藏家們。隨著藝術品市場的逐漸擴大,拍賣行、藝術商家漸漸把目光轉向中產階層、平民收藏群體。但是,愈發看重的“藝術品投資性”讓收藏充滿著“錢”的味道,藝術市場中大量的怪圈和欺騙讓新藏家望而卻步。但是,老玩家永遠都不會忘記摸黑打手電去潘家園淘貨的舊日子,忘記不了下班騎著自行車去典當行搜羅古玩的年輕歲月。如今,在充斥著資本和炒作的藝術圈中還能否找尋得到曾經的小樂趣?高價上漲的收藏品背後給平民留下了怎樣的收藏空間?
趙慶偉:尋找那一只只丟失的箭……
趙慶偉在收藏家圈子裡是個名人,更是個“怪人”。
90年代,用麻袋收購文史部門的“垃圾”讓他出了名、發了家。如今,雖沒有了那麼多的拆遷業務,他大量收購的作風依然未變。“最近我在收鐲子芯,看看我新做的這兩款印章,還有這個小魚和梳子……”剛坐下沒多久,他就掏出手機為記者“炫耀”最近的得意之作,“別人賭石片開的翡翠片,100塊錢,我設計做成了小梳子,怎麼樣?”
談起趙慶偉這兩年對玉石的迷戀,還得從北京玉器廠說起。前年,玉器廠拆遷,從廠子底部挖出了大量的玉石,“我不懂,但也沒有時間容許我來思考估價,10萬塊的開價,讓我馬上做決定。我直覺應該是不差的東西,就拍板了。”果不其然,現在從中挑揀出一兩塊像樣的玉石,市場價就早已不止那曾經一卡車的價錢了。從此以後,他對石頭的收藏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翡翠、玉石、瑪瑙等各種石頭他都感興趣,“不僅買,我還動手設計。”趙慶偉不無得意地說。有些零售商在打完手鐲後會低價處理手鐲芯,他就大量買回來囤貨,閑暇時候自己動手做各種好玩的小東西。“有一次我用翡翠片做了個高爾夫球杆的吊墜送給一位富豪朋友,他驚呆了,說‘怎麼這麼高端!’其實成本也僅幾塊錢而已。”他自己用的打火機、筷子架、臺球杆的頭都是自己動手用翡翠做的鑲嵌。
記者建議他開個珠寶商鋪,他笑著答:“先滿足了自己和身邊朋友的需求再說,我現在儲備的翡翠料可以切5000枚印章,我打算切10000枚,成為萬印老主。”他承認自己的玩法實在是太淘氣,“好玩就行,我不喜歡搞得自己很累。也許有一天玩膩了,大卡車買來的玩意一閉眼就全部轉手了。”
趙慶偉不否認自己有著很強的英雄主義和神秘主義情結。在某著名網站上,他的簽名是:“尋找那一只只丟失的箭……”他用曾經淘到的一幅油畫來作為論壇頭像,“油畫中的人物長得有點像我,打一把破傘,掛一個葫蘆,旁邊還蹲著一只兔子,惡魔一樣的服飾,像不像一個劍客?而且我從小就喜歡飛刀。”他邊說邊搞怪地拿起飯桌上的筷子比劃著要往遠處扔。
曾經有一陣子,他包圓了整個網站所有商家要出貨的古箭頭,他神秘地對記者說:“也許在幾世之前,我就是一個俠客,經過無數的歲月洗禮後這些箭必須要回到我的身邊。”這些無厘頭的想法從趙慶偉的口中說出實在是太具喜感。當記者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他故作嚴肅地解釋說:“我不是瞎買,鳳鳥紋箭頭都是大墓裡纔會有的東西,這是青銅器裡最便宜的一個品種,但級別卻是最高的。”沒完沒了的購買讓那些古箭頭的供貨商都傻了眼,“他們都在打聽這個很牛的哥們到底是誰,當時鳳鳥紋箭頭的價格是800元,我出價2500元,他們覺得我在擾亂市場,但是賣給我之後他們卻再也找不到800元的鳳鳥紋箭頭了。所以說,你出價高,其實不吃虧,你就是市場定價者。”據說,如今在市場中出價15000元到20000元都不一定能買得到那些稀有的鳳鳥紋箭頭了。
趙慶偉認為收藏就應該在玩的過程中找到樂趣,“天天思考這個東西到底能掙多少錢,那就太有壓力了。”最讓他記憶猶新的是十多年前在文藝研究社花3萬塊錢買來的30多箱“舊貨”,從裡面挑出來的吳冠中手稿有4套,以20多萬一套的價格已經出手掉3套了。“錢早就掙回來了,但是回想起來,跟現在一樣,我也是在玩、在賭,賭石頭還能拿手電筒照照,這倒好,看都不讓看,所以只能是一閉眼說,‘要了!’其實錢有可能就白扔了。”談起這些經歷,趙慶偉認為並不能用運氣好壞來評判,“都是文化部門的東西,我知道那些文件的重要性,所以纔決定把它們買下來。”
當記者唏噓如今的藝術品市場早已無漏兒可撿的時候,趙慶偉反駁說:“我買的那些鐲子芯便宜不?你買得起嗎?為什麼不去買來找雕工好的師傅做個擺件。現在投資玉石、翡翠、礦標等都還有的是機會。要找漏兒,在什麼時代都有,就看你怎麼撿了。老想著去地攤上買官窯肯定不靠譜。”他認為收藏重要在找對點,找對買哪種東西的點,找對這個市場冷熱的拐點。他建議不要在市場熱的時候入手,看好一個品種的前景,在大家不認可的時候去買,並且盡能力大批量地買。“比如那些沒有進入主流資金炒作的手稿就是漏兒,像一些醫學家、科學家的手稿等,都不貴。”趙慶偉總結玩收藏的一個理念就是,“賠的可能性不大,漲的可能性很大的時候就可以入手了。”
能用自己的藏品來掙錢,趙慶偉認為都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在成功推出了幾個專場拍賣後,今年秋拍,他要嘗試在網絡中推出自己的藏品,對於市場表現的預估,他非常淡然,“我喜歡嘗試新興的玩意。這次拿出了六七十件東西,比如巴金、老捨的手稿等,試試水。”他也坦承嘗試新鮮事物的風險,“一樣的無底價競拍,有風險但無所謂,反正我還有一屋子呢,別忘了我是麻袋客。”
在去珠寶城的路上,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與一年輕人因瑣事發生了爭執,互不相讓,周圍看客的冷漠更加地漲了兩個人的怒氣。趙慶偉走到跟前,摟住老年人勸說幾句,又讓年輕人道個歉,這衝突就算是解決了。“也許您在上一世真的是個俠義的劍客。”記者笑著對他說。
張曉光:性價比高是王道
相對於趙慶偉的灑脫,張曉光的收藏路徑更多了一些理性。
張曉光是一名中學老師,年輕的時候學過素描,也曾做過畫家夢。善談的他謙虛地解釋說自己跟那些大的收藏家比起來實在不算什麼,但是買這些東西樂在其中的味道也只有自己纔能體味。處於工薪階層的張曉光對藝術品的收藏幾乎達到了癡迷的程度,多年來樂此不彼。“我基本不怎麼存錢,都買油畫了。只要有空,我都會去798、苹果社區看新開幕的展覽。”他笑著說。
采訪那天,穿著老式馬褂上衣的張曉光還頗有點藝術家的氣質。談起最近新開幕的展覽、當代藝術圈內的活動、活躍的年輕藝術家,他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