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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卡洛斯國王去博茨瓦納獵象時的留影
英國女王和她的丈夫
西班牙王室部分成員
今年四月的一天,在談及國家所經受的債務危機和經濟蕭條時,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對他的國民說,眼看大批年輕人找不到工作,他連覺也睡不安穩。不過,就在說這話不久後,卡洛斯國王就悄悄登上一架飛機,前往非洲的博茨瓦納,到那裡進行昂貴的獵象之旅。
當74歲的國王持槍站在被獵殺的大象前的照片公之於世後,不少西班牙人憤怒了。西班牙媒體計算,這樣的一次獵象之旅,耗費是西班牙人平均年薪的兩倍。西班牙社會黨的一名領導人托馬斯·戈麥茲甚至呼吁國王在『公共責任和退位之間做個選擇』。當然更多的人是呼吁國王大幅削減預算,並公布王室消費的詳細情況。
1卡洛斯國王的麻煩
不過,拋開最近的煩惱不談,西班牙的卡洛斯還算是歐洲最受臣民歡迎的國王。不少西班牙人說他們反對君主制,但是喜歡卡洛斯國王。卡洛斯當年是被西班牙前獨裁者弗朗哥看中,挑選他作為自己的繼承者。不過弗朗哥1975年去世之後,卡洛斯逐漸引導西班牙走上議會君主制的道路,因此很受人民愛戴。但是他的聲譽在最近受到好幾起丑聞的衝擊。
第一件是王室駙馬、克裡斯蒂娜公主的夫君伊納基·烏丹加林卷入侵佔公款案。
現年44歲的烏丹加林曾是職業手球運動員,參加過三次奧運會。1997年與克裡斯蒂娜公主結婚,獲封號帕爾馬公爵。2000年從體壇退役後,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並當選為西班牙奧運委員會的成員。烏丹加林的生意很快做得風生水起,並過上奢華的生活。他與克裡斯蒂娜公主斥資600萬歐元裝修巴塞羅納行宮的做法一度引起國民側目,駙馬的快速致富也引發媒體質疑。
2009年,烏丹加林夫婦與四個孩子舉家遷往美國華盛頓,當時這被視為國王胡安·卡洛斯對緋聞女婿的『放逐』。
但是今年2月份,烏丹加林在華盛頓被法庭傳訊,也成為當代歷史上第一個被法庭傳訊的王室成員。檢方認為,烏丹加林涉嫌利用自身顯赫身份,以較高價格為他運營的一家非營利機構獲取地方政府合同。項目隨後轉包給其他公司,烏丹加林從中抽取部分資金存入個人海外賬戶。
對於指控,烏丹加林完全予以否認,他表示要在法庭上用事實捍衛自己的榮譽和清白。烏丹加林還表示,案件與王室無關。他說,『此案損害了我的家人和西班牙王室的名聲,對此我感到萬分抱歉。』但王室的聲譽已經受到不可避免的影響。
第二件丑聞就是博茨瓦納獵象事件了。本來卡洛斯國王是要對行程保密的,但是因為他在博茨瓦納病倒,必須緊急回國做手術。這是個新聞,也正是這個新聞泄露了他整個行程。卡洛斯國王在出院的時候,對全國人民表示道歉。
六月份,卡洛斯再次受到打擊。本來他是『世界野生動物基金』的名譽主席,但因為獵象之旅,這個團體很多人認為他『不夠道德』,剝奪了他名譽主席的頭銜。
事情還沒完。在議會成員得知國王的獵象之旅是由一些商人贊助部分費用之後,要求王室的開支情況要更加透明。議員們說,國王應該和其他公共官員一樣,要公布行程、解釋開支情況,並報告有哪些國家或公司出了多少資金贊助旅行。
團結左翼的一名發言人還說,國會議員現在正在起草一個議案,准備在九月份提出討論。該議案要求國王在法律上和人民平等,也能接受審判。這名發言人說:『現在他(國王)看上去是動不得,這和現代國家理念不符。』
當然,喜愛國王的也大有人在。馬德裡81歲的花店店主瑪利亞·魯茲就說:『國王去打獵算得了什麼大事!真是荒唐。』『國王從十來歲開始就打獵了。』21歲的大學生帕萃西婭·魏麗拉說,她仍舊喜歡卡洛斯國王,不過就擔心目前人們的情緒,會導致卡洛斯國王之後,他的兒子費利佩王儲就無法繼位。
而研究西班牙民意長達30年之久的胡安·尼可拉斯就說:『我覺得國王在西班牙轉型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一次獵象之旅不會造成長久的傷害。』
2麻煩的不只是卡洛斯國王
但是有更多的分析認為,卡洛斯國王的遭遇實際上並非特例,而是有更深的背景。歐洲經濟危機日漸加深,民眾對王室的角色也在進行反思。
在歐洲的一些國家,王室童話一般的生活,包括宮殿、王室服裝、王子愛情等因素,使不少民眾對王室那些公眾人物著迷,但現在更多人最關心的還是王室的奢侈。政治人物、媒體和普通民眾公開質問,為什麼大批民眾在擔心失業,忍受工資、退休金和福利不斷削減,而納稅人要為王室每年上千萬美元的開銷埋單?
比利時布魯塞爾大學專門研究歐洲各國首腦開支的教授赫爾曼·馬提斯說:『當公共財政問題變得突出時,人們對王室及其開支等方面事務也更加關注。』
比利時國王阿爾伯特二世今年的預算比上年增加了3%,不過他發現自己的王位就沒有去年坐著那麼舒服了。面對公眾的質疑,阿爾伯特二世只好宣布在未來的兩年內,他將自掏腰包為一些王室活動埋單,也因此會為國家節約大概62萬美元。荷蘭女王貝婭特麗克絲也遇到類似事情,她是因為讓國防部長為自己游艇的維護費埋單,引起公眾批評,所以不得不說自己將拿錢來支付這筆費用。
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今年六月剛剛高調慶祝自己登基六十周年,當時有一百萬英國臣民為此沈浸在歡樂的海洋之中。不過女王也沒能因此免於財政方面的煩惱,她已經凍結了一些員工的工資,推遲一些王室住所的修繕,兩位王妃放棄全天候的安保。而最近哈裡王子在拉斯維加斯的不雅照公布後,更加激起了民眾的怨氣。
3王室們要更節約
面對形勢的變化,王室也采取行動做了一些調整,尤其是節約開支。
和歐洲其他議會君主制國家一樣,根據西班牙憲法,卡洛斯國王的很多正式活動經費,是由國家財政支付,其中包括他的辦公人員的工資和辦公費用。王宮和其他一些王室房產也由公款進行修繕。
國王也有工資。目前卡洛斯國王的年薪大約33.4萬美元(美國總統奧巴馬的年薪是40萬美元)。七月份,卡洛斯國王宣布他將自己減薪7%;八月份,卡洛斯國王又悄悄地取消了假期,以往此時,國王都與子孫一起乘游艇外出度假一個月,此時也是花邊新聞記者們的重點報道對象。今年,卡洛斯國王和那些沒錢旅游度假的人一樣呆在馬德裡。
英國專門寫西班牙國王傳記的歷史學家查爾斯·鮑威爾說:『他(卡洛斯國王)正努力地讓人民相信,他體驗到大部分國民所經歷的痛苦。他改變自己的行為,想讓人民相信他關心民間的疾苦。』
不過,雖然西班牙王室的負面新聞多,他們的開支是歐洲君主制國家中最少的王室。馬提斯教授連續六年研究這個問題。他發現西班牙王室每年花掉納稅人大概1100萬到1230萬美元。其中有一半用來支付大約500名王室成員的個人費用,另有40%用於各種活動。
相比之下,荷蘭王室去年的開銷是4850萬美元。而由於財政緊縮,今年英國王室預算已經減少,就這樣,數字也高達4700美元———當然,馬提斯也說有些王室的開支可能是『隱性』的,因為有些花銷是由外交部或國防部來給他們埋單。 ·錢克錦·
錢克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