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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太玉園西區是回遷房,都是本地人,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把房賣給了外地人。“外地人沒有一半也少說有三分之一。”在太玉園擁有一套兩居室的朝陽區拆遷戶樑先生說:“大家住在一個樓上,即便是小產權,我也不擔心被拆。人家本地人是合理合法的,總不能把我家的房子單獨拆了吧?”樑先生說,“其實大產權、小產權都是房子,小產權房只要不賣,光住沒問題。”
房主的新憂慮
“假如房子真的要拆遷,我希望能與本地人享受差不多的待遇,哪怕人家分兩間房,給我一個半也行。”
34歲的張斌是個老資歷“小產權房主”,與衆多明知小產權房“不受法律保護”依然堅持購買的人不同,他家買小產權房的時候,“小產權”這個詞或許都不曾出現。
2000年,張斌的父親得到了人生最大一筆錢——地處北京市宣武區一套老房子的20萬元拆遷款。
“但20萬元那個時候想在崇文買房已經買不起了。我們到處看房。東西城和崇文、宣武不能買,我們就去城外看。通州、昌平、石景山、門頭溝。”張斌的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手頭積蓄不多,他說:“那會兒北京價錢合適的房我們都去過。石景山區當時有套60多平米的,只要十幾萬,可是太小了,不夠我們一家四口住。老人的想法是別把錢都花了,希望留下點以備不時之需。”
選來選去,張斌一家看中了地處門頭溝區的一處房子,88平米的兩居室,才12萬元,而且離張斌工作的公司很近,騎自行車就能到。2000年下半年,張家人在門頭溝龍泉鎮三家店村的“新河小區”買下了那套12.5萬元的房子。
張斌一直不知道自己家房子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也不知道什麼小產權、大產權。“買房時有合同書和國家正式發票,只是聽說別人城裏的房子是80年,我們家房是50年,所以便宜。”
2003年,25歲的張斌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張斌的父母開始着急兒子婚房的問題。但三年過後,北京的房價又上漲了一大截。到緊鄰門頭溝的石景山區一看,那裏的房子都已經超過了3000元每平米,當時60多平米的房子,如今已經要20多萬元。
“我爸媽一看,得了,還是在新河小區買一套算了。”張家人這次花16萬元又買了第二套小產權房。“我家兩套房子樓對樓,都在一層,戶型、面積一模一樣。過了三年,我們這房子只漲了三萬五。”
新河小區的房子是灰色調的,即便在不遠處的公路上還有煤車來回跑的時候,也不顯髒。整個小區有12棟、容納5個一梯兩戶單元的房子,全是6層板樓,容積率不高。更重要的是,小區裏有居委會、警務室,管理正規,而且還不用交物業費。張斌覺得住起來很舒服。
從2000年到2009年,張斌經歷了搬家、買房、結婚、生子,生活的軌跡與大多數北京人沒有區別,雖然開始明白自己家的房子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小產權房,但他很少因此煩惱。2009年下半年北京六環路快竣工的時候,張斌卻着實被嚇了一跳。
一天早晨,張斌出門發現自家樓前多了一道類似石灰畫的白色粗線,一看就是要施工。那條線離張斌家的樓太近了,只要路過都能看到。
慢慢地,張斌聽說是六環路的一個高架橋要通過自己家小區。
在六環剛開建的時候,張斌得知這條路將把門頭溝環進去,着實高興了一陣,這至少意味着交通的便利,而且也在他的心裏縮短了門頭溝與宣武的距離。但當六環的線畫到自己樓前時,張斌聽到了房子將被拆遷的傳言。這讓張斌想到了自己家房子沒有產權證的“小產權”現實。“那段時間我特擔心,我們沒有產權證,當時買房都是個人之間的交易,就害怕這房咣噹一拆,房子沒了又不給賠償。”
過了幾個月,不知什麼原因,張斌家小區對面的一排平房被拆了,然後六環的高架橋在平房的位置拐了個彎,繞開了新河小區。“我們樓保住了。”房子逃過一劫,張斌卻從此開始擔心必然會面對的拆遷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