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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清自己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時候,卻也發現Nothing to Lose,最壞不過如此,成功的種子,才能在此種下。
我去旁聽過社會心理學的課,其中有兩堂課討論的是孤獨和逃避這兩樣東西。
有三部電影可以體會這種東西,一部是《荒島男人》,一部是《我是傳奇》。還有一部是《127小時》,這部電影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講述攀巖家獨自輕裝上山,原本預計當天來回,但途中意外被巨石壓住,被困山上127小時的故事。嘗受過孤獨的人應該都能體會當中的寂寞感。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但人類總是不會從歷史中學到教訓,相同的錯誤,換個場景,換個主角重新上演。
大學參加登山社,有一次爬山,我跟學長說:“你聽,很好玩,有人在山上打鼓。”學長說:“那是落石。”然後我們趕快緊貼山壁,避開落石。躲落石的時候,學長不斷跟我們強調風險控管的重要性。
他說,有一次,距離山頂只剩100米,但颱風來了,忽然狂風暴雨,他們立刻調頭下山。登山的人最想的就是攻頂,但風險來臨時,還是必須立即下山。當時懵懂的我,用力點了點頭……
落石從便道旁落下萬丈深淵。那天還下着雨,我們踩着滾滾而下的泥漿,不知死活地往上爬。一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雨水打在臉上冰冷的感覺。
山上的天氣變化很快,說起霧就起霧,說下雨就下雨。晚上很冷,我們住在山莊。雖說是山莊,其實是鐵皮屋,但有個屋頂,我們都很滿足。下山的時候聽說,有一個人獨自上山,在山上迷路,已經派出搜救隊。還有一個人,好像凍死在山上了。那時是冬天,在山上絕對不能犯的錯誤就是生病。
有一次爬大霸尖山,大霸尖山三面接近垂直,只有靠攀巖才能上去。我以爲在底下看看風景就行了,但熱血的社員說要爬上去。於是我也非常“從衆”,揹着十幾公斤重的揹包,一起徒手爬上了大霸尖山。途中,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因爲揹包太重了,有一個人重心不穩,往下滾了兩三米。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在這麼陡的地方,只滾了兩三米。同行中,有個夥伴說他曾經一個人去爬雪山,過便橋的時候,踩破便橋中的其中一階,他整個人和一個很大的揹包卡在百米高的便橋上,過了一天才遇到人把他拉起來。他說,爬山能讓他體會到生命的可貴,他每次下山,都覺得是又一次新生。
下了大霸尖山後,我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我也覺得能下山是奇蹟……隨後,我退出了登山社。過了一陣子,他們發生了山難。
我們系的學弟,壯得跟牛一樣,他幫很多人背行李,贏得大家的尊敬。在山上最受歡迎的不是帥哥,而是“駝獸”和拿面請大家吃的人。
學弟在山上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睡覺的時候沒有戴毛帽,很快就着涼感冒生病。嚮導發出信號求救,但救難隊無法立即趕到,最後學弟死在嚮導的懷裏。嚮導是我學長,我們到現在還常常見面,但我從來沒問過那天的事情。
人似乎非得經歷一次生死關頭才能覺悟。但前輩的話,你必須聽。
如果站在旁觀者的立場,《127小時》的主角,他的死活根本不關你的事。如果從事不關己的角度來看,他的死活跟一隻螞蟻的死活一樣,對你是沒有意義的,但人生遲早會面對徹底孤獨這種事。所以我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曾經不知天高地厚,以爲自己能擁有全宇宙,直到破產,直到面臨生死關頭,纔有機會看見現實。然後,痛苦地發現,一步一步毀滅自己的人正是自己。但認清自己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時候,卻也發現Nothing to Lose,最壞不過如此,成功的種子,才能在此種下。(言程序交易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