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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人物】
劉光溪中國國際金融學會常務理事
周德文溫州中小企業協會會長
方培林方興錢莊創辦人
張震宇溫州市金融辦公室主任
方聲雷錢庫鎮居民
楊嘉興溫州鹿城城市信用社創辦人
胡福林溫州信泰集團董事長
鄭元忠莊吉集團董事長
【正文】
解說:一張拍攝於首都機場高速路上的照片一行簡短的說明,今天北京確實是一個豔陽天,或許預示溫州金融改革的春天就要來臨。溫州市金融辦主任張震宇的這條微博發佈於3月28號11時57分,幾個小時後,改革的大幕正式拉開。
同期:國務院總理溫家寶28號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設立溫州市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會議批准實施《浙江省溫州市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總體方案》。
解說:接踵而至的各方評論從不同的角度強調着溫州成爲金融改革試驗區的重大意義,推進民間金融合法化,打破金融壟斷,構建與經濟社會發展相匹配的多元化金融體系,溫州金融改革非溫州一地之成敗,而是關乎中國經濟體制改革未來走向的一項重大改革。
劉光溪(中國國際金融學會常務理事):我認爲30年以後,從經濟特區30年的試點發展到今天,定溫州作爲金融改革綜合試驗區,這是非常符合中國漸進式改革的發展路徑的。
解說:劉光溪,中國國際金融學會常務理事,在他看來溫州獲批金融綜合改革試驗區,最讓他驚喜的是共識的達成,
劉光溪:金融改革要形成一定的共識,沒有現實問題的逼迫,沒有實踐檢驗真理的標準,沒有社會的需求、市場的需求,溫州金融改革就這麼容易能推出來嗎?我真沒有想到溫州金融改革綜合試驗區,國務院、中央能夠這麼快就能夠公佈實施,這對我一個搞地方金融管理的同志,我聽到了以後非常高興。
解說:和此前很多重大改革是從先行先試的特區開始,並逐漸推向全局一樣,這一次先行先試的歷史使命由溫州來承擔。
周德文(溫州中小企業協會會長):我舉了一個形象的比例,就是國家就把溫州當作小白鼠,當然我們溫州自願成爲小白鼠,甘當小白鼠,因爲我們希望,通過溫州的試點,能夠真正地殺出一條血路,撕開這個金融改革的撕一個縫出來。
解說:周德文,溫州中小企業協會會長,多年來他堅持爲溫州中小企業代言,同時也一直不遺餘力地呼籲民間金融的合法化。
周德文:民間借貸一定要從地下讓它到地上,在地下黑不隆冬的總體說,就沒辦法對它監管,只要從地下到地上,讓它置在陽光之下,政府才能夠對它進行監管,才能讓它規範化,最終走向合法化的道路。
解說:溫州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歷史中,這裏以無數崛起於草根的財富故事成就了“溫州模式”,也向世人展示了民營經濟的巨大活力。然而,這個故事的另一個主角民間資本,卻更多地遊走於灰色地帶,強大、活躍、甚至危險,在金融改革想要讓它走向陽光化、規範化的道路時,這個主角其實從未停止過這樣的訴求。
溫州市蒼南縣,1980年這裏的金鄉信用社在全國率先實行浮動利率,被視爲是溫州民間金融改革的起點。四年後,同樣是在這裏誕生了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一傢俬人錢莊。
方培林:就在這塊地方。
記者:這個門臉。
方培林:對,就這個門臉。
記者:現在是個日用雜品店。
方培林:現在是一個鐘錶鋪,鐘錶的一個修理地。
記者:那邊都是賣日用雜品的?
方培林:對。
記者:生意好不好?
方培林:我感覺很好。
記者:那你的業務就是?
方培林:附近鄉里鄉親的對我們做的業務是存貸業務。
記者:既存也貸,也貸款,就是一個標準的銀行。
方培林:對。
解說:1984年,溫州是一個家家開工廠戶戶響叮噹的地方。小商品、大市場的溫州模式正在形成,高速發展的民營企業對資金的需求和當時的政策導向讓方培林有了開辦錢莊的想法。
方培林(方興錢莊創辦人):在1984年的時候,我看到中央一號文件,中央一號文件它明確提出要鼓勵農民入股,進行開發性的事業,我就在想入股意味着股息的合法,假如股息合法的話,民間借貸的利息肯定是合法的。
記者:可能有這種靈敏、嗅覺的人不在少數,爲什麼你能成功在當時?
方培林:我也是歪打正着。
記者:當時的背景是什麼樣的?
方培林:當時的背景我感覺到商品經濟已經發展起來了。但是民間金融也很活躍,就是民間的借貸利率也比較高,那老百姓這個存款應該說當時銀行改革沒有跟上來,應該說當時的銀行還掛着個牌子,叫國家金融重地,閒人莫進。
記者:但是您剛纔也說了,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老百姓要是想進銀行的話,那都叫國家(金融)重地,那一個國家(金融)重地的領域怎麼可能讓你一個私人進入呢?
方培林:所以說啊,我打了報告給政府,那結果蒼南縣錢庫鎮政府就發了一個紅頭文件,裏面有一條就是允許方培林在錢庫鎮進行試驗,開辦錢庫鎮錢莊。
解說:方培林在給鎮政府的報告中寫了四點:第一,希望辦一家股份制的金融服務社,股本金是十萬;第二,金融服務社辦起來之後,股權可以轉讓但不能退股;第三,利率要浮動,比民間的利率低,比國家銀行的利率要高,最後他寫到:我會24小時上班,服務於大衆,結果當時的鎮領導提出要辦就一個人辦,以免股東意見不一致生出麻煩,並且建議就叫錢莊。從此,方培林的私人錢莊在喧譁熱鬧的小鎮中心存在了五年之久,歷史可以簡單表述,但中間的周折卻頗有意趣。
方培林:我掛牌的第一天,銀行就上門抗議了,他們就提出這個銀行怎麼讓你來做?
記者:那結果怎麼樣呢?
方培林:結果就做不成啊,做不成我就轉入地下。
記者:那怎麼由地上轉爲地下呢?
方培林:所謂的地上,就是掛一個牌子是地上,我把這牌子就搬到裏面去了,就沒有牌子了。
記者:那當時我們就沒有這種監管嗎?銀行的這種監管。
方培林:應該說銀行有監管。
記者:那它監管不到你身上?
方培林:不。地下的很多,我把地下的引到地上,它就好管了,我又重新回到地下,它就沒法好管了。
解說:儘管轉入地下,但並不影響左鄰右舍成爲他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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