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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50歲的陳女士生活在一個大家庭裏,每年除夕夜都是家裏二十多口人一起過。回憶起這些年的年夜飯,陳女士不禁感慨“生活真像歌裏唱的一樣,越來越好了”。從憑證買上2斤魚到近千元的大閘蟹,陳女士家的年夜飯越來越豐盛。
上世紀
70年代
食品金錢都匱乏
“從小時候算起,我印象比較深的是70年代,家裏一共5口人過年,花的是我父親的工資,每月大約50元。”當時,陳女士每年臘月二十三那天都要幫母親和麪、糗豆餡兒,陳女士的母親魏老太太已經年過八旬,她回憶說:“那時,每到過年賣饅頭的就早早回家了,所以每家每戶都得自己蒸饅頭,再說,也圖個‘蒸蒸日上’的講頭。還有,那會兒豆餡兒不好買,家家都是用糧店供應的紅小豆自己糗。”
陳女士對當年的年夜飯還記憶猶新:“燉豬肉燴白菜、粉條、凍豆腐是年年必有的保留‘節目’,而且凍豆腐絕對純天然,不像現在還要用冰箱、冰櫃的,買來鮮豆腐直接往外邊一扔就成了凍豆腐。還有獨麪筋,也是當時的代表菜,小時候我經常做。”
賬本
燉的豬肉多是帶骨帶皮的,七八毛錢一斤,一家也就買5斤;包餃子用的豬肉餡塊八毛錢一斤,全家也就買一斤多肉餡;大白菜當年也就2分錢一斤,這可是當時家家的必備菜,每年入冬各家都得儲存個兩三百斤。過年最難得的是有魚吃,憑副食本可以買到2斤左右帶魚,全家都稀罕。再有,就是過年一般家裏都會買點酒,大多是一兩塊錢的直沽高粱。陳女士說,當時家裏人口也少,10來口人的一頓年夜飯也就花銷十多元,“而且,年年吃的基本都沒什麼變化,當年不只沒有錢,吃的東西更匱乏。”
上世紀
80年代
雞鴨魚肉全上桌
“上世紀80年代初我就參加工作了,家裏的經濟條件也改善了些。”當年參加工作不久的陳女士月收入已經在50元左右,但她說,比起家庭收入的增加,更重要的是,市面上能見到買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了。“臘月二十三還是自己蒸麪食,豆餡兒的、紅棗的、甜鹹兒的,還有刺蝟形狀的、老鼠形狀的……種類比以前多多了,不過蒸的數量就少了,因爲正月裏能搭着米飯吃,不用每天啃饅頭了。”
當時,年夜飯最大的變化就是,飯桌上忽然多了雞鴨魚,“當然不是每一樣都能夠上桌,買了燒雞就不置辦鴨子,如果雞、鴨都齊了,就不做魚了。”在陳女士的印象中,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了上世紀80年代中期,“印象中,年夜飯就是從這個時期開始漸漸豐盛的。什麼炒肝尖、木須肉、整雞整鴨、宮保雞丁、四喜丸子、素什錦,基本都能在過年的時候端上桌了。”
賬本
當時整雞整鴨基本都是3塊錢一隻,拳頭大的四喜丸子2塊錢就能做4個。而且,年夜飯必不可少的餃子,開始有了三鮮餡兒,“不像之前只有豬肉白菜”。“大家過年都喜歡喝點兒酒。”陳女士說,當時酒品市場已經非常豐富了,除了杜康、四特等白酒,市面上還多了勾兌的果酒,有山楂酒、桂花酒好幾種。當時家裏過年已經有十多口人了,年夜飯的酒菜花費大概要二三十元吧。
上世紀
90年代
海鮮河鮮滿堂燴
上世紀90年代中期,陳女士和先生兩個人的家庭收入已經達到1500元左右。她說:“工資漲了,但過年的傳統卻沒太大變化,每年臘月二十三還要蒸各種麪食。”不過,當時已經有開始連市的麪食店了,“正月裏也可以買到新鮮的饅頭。”她說這時每年只是象徵性的蒸一屜饅頭,“爲了討個好彩頭”。
雖然傳統沒什麼變化,但菜色卻有很大翻新。“最大的變化就是海產品越來越多”,陳女士說,當時新鮮的海鮮並不多,但各種冰凍蝦仁、養殖蝦、北極甜蝦、魷魚、海蔘、全貝等食材卻已經非常常見了。翻着當年特意從書店買回來的菜譜,陳女士笑着說,當年幾乎家家都有這種菜譜,而且幾乎每本菜譜上都有“全爆”的做法。“就是因爲海產品開始常見,‘全爆’成了那時的時興菜,別管在家還是去飯館,總要點一個。”除了現在仍然常見的“全爆”,當年除夕餐桌上的常見菜還有不少被保留到了今天,辣子魷魚、蔥燒海蔘、蜇皮黃瓜、魚香肉絲、素炒荷蘭豆……“還有就是燉排骨和燉牛肉這類硬可菜,從那時一直被保留到了現在。”陳女士說。
賬本
排骨當時大概8塊錢一斤,海產品的價格也不便宜,而且年夜飯的餐桌上出現了葡萄酒和各種飲料,陳女士說那時一頓年夜飯怎麼也要花200元,“不過因爲結婚和生孩子,家裏人口也多了,每年過年都得有20來口呢,兩三百塊也不算多。”
進入
新千年
中西結合圖新鮮
進入21世紀,很多飯店酒樓推出年夜飯,陳女士夫婦兩個人的收入已經達到每個月3000多元了,而他們對年夜飯的要求也不再滿足於“有魚有肉”。“2000年後,過年就能吃上河蟹了,年夜飯大家都琢磨着吃點兒新鮮東西,偶爾還鼓搗點兒西餐上桌。那幾年家裏特別喜歡做的菜有清蒸鱖魚、菠蘿八寶飯、拔絲山藥,有時還弄個吉利牛排、番茄紅豆餅、自制泡菜、果蔬沙拉什麼的,總之,前幾年那些除夕才吃的菜已經變得特別常見了,不會再在除夕時端上桌了。”
賬本
家裏20來口人,每年買河蟹就得五六百元錢,再加上各種肉類蔬菜,一般年夜飯的菜品需要花費七八百元。酒的檔次也提高了,餐桌上開始出現五糧液、董酒等中高端白酒。“孩子們都大了,這時年夜飯一般都開兩桌,大人孩子分開吃,酒水菜品算下來,大概需要1000元左右吧。”陳女士說。
2012年
返璞歸真講養生
“東西越來越多,反而不知道該吃點兒什麼了。”陳女士說,最近一兩年每到快過年都爲除夕夜的菜單發愁,“別說魚肉海鮮,就是西餐也都不新鮮了。倒是我們小時候吃膩了的野菜、苦苣,最近這一兩年又回到餐桌上了,涼拌個苦苣、蘿蔔蘸醬,都是年夜飯餐桌上受歡迎的菜品。而且,有些菜雖然原材料沒變,但我們也開始選擇更健康的烹飪方法,比如餐桌上必備的魚,以前多是熬的,現在基本都是清蒸了;清炒蔬菜也基本變成了菌菇類……“口味上也清淡,不過,雖然口味清淡了,品質卻越來越高了。”陳女士家2012年的年夜飯共有6涼8熱12道菜,其中既有橄欖油西蘭花拌紫甘藍、沙拉醬拌苦苣、素炒菜芯等健康菜,也不乏清蒸蝶魚、大閘蟹、蝴蝶蝦等價格不低的海鮮,“燉排骨、燉牛肉這類傳統菜肯定會保留的,但遠不如以前受歡迎了。”
賬本
雖然是最近的一個新年,陳女士卻說很難算清花銷,“現在過年都想着到底吃點兒什麼,對價格早就不那麼敏感了,很多東西看着合適就買了,根本記不清價錢。”不過,這一頓20多個人的年夜飯“怎麼也得2000元”,陳女士自己想想說:“光是這大閘蟹就得千八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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