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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本周,伴隨西方多國在利比亞發動連續空襲,因日本地震而短暫降溫的國際原油價格又因產油地區局勢惡化而以出人意料的速度迅速反彈,甚至形成了新一波衝高浪潮。就在中東北非產油國因為局勢動蕩而人心惶惶的時候,就在全球能源進口國因為油價飆昇而心生恐慌的時候,有一個獨立於這兩個圈子之外的國家卻在努力掩飾著日進斗金的喜悅。這個國家就是石油年產量超過沙特阿拉伯而地理位置卻距海灣地區千裡之遙的俄羅斯。
本月23日,截至記者發稿前,紐約商品交易所電子盤5月份交割的原油期價已創出每桶105.38美元的兩周新高,而同期交割的倫敦北海布倫特原油價格也上攻至每桶116.30美元的高位。如此洶湧的漲勢推動眾多分析機構紛紛上調2011年原油價格預期,每桶150美元甚至200美元的價格看上去距離人們也不再像想象中那樣遙遠。 油價飆昇充實俄羅斯國庫盡管全部產能和儲備不及沙特阿拉伯,但俄羅斯卻是全球石油年產量最多的國家。在國際油價因埃及、利比亞等中東北非國家動蕩而節節攀昇的時候,不受產能限制約束的俄羅斯可以說是賺了個盆滿缽滿。目前,俄羅斯出口的烏拉爾原油價格已較年初上揚了24%。乘此東風,俄羅斯盧布今年以來對美匯價漲幅亦位居所有非美貨幣之首。對於這個正處於大選之年的國家來說,盧布的大幅有效昇值為政府控制通脹助了一臂之力。除此之外,俄羅斯股市也因油市『火熱』而『牛』氣衝天,其主要股指Micex指數3月22日收於1741點,自年初至今已累計上揚約6%。
相比於股匯兩市的積極進取,高油價給俄羅斯帶來的財政收入更加實在。據俄財長庫德林介紹,目前俄羅斯因石油出口帶來的預算收入已經非常可觀,如果國際油價能夠穩定在當前高位,那麼俄羅斯將有能力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之後首次恢復對其主權財富基金的增資。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俄羅斯是全球石油與天然氣加起來產量最多的國家,但它卻無力彌補全球產出可能出現的重大縮水。因為與沙特阿拉伯擁有大量剩餘產能不同,目前俄羅斯的能源開采已經是滿負荷運轉。但是分析人士認為,在中東產油區局勢動蕩且未來不穩定因素十分明顯的時候,俄羅斯剩餘產能貧乏的現狀卻可能有所改觀。 西方石油公司加大對俄長期投資對於俄羅斯來說,是否鼓勵油田投資是決定這個國家向國際市場提供多少原油的主要決定因素。據國際能源署預計,未來5年俄羅斯能源產出將保持穩定,但需要不斷加大在西西伯利亞主要產油省的投資。這些地區的油田在幾年前達到了產出峰值,而這幾年的產量則在持續下降。
到目前為止,俄羅斯投資油氣開發剩餘產能的動力很小。這其中有幾方面原因。首先,俄羅斯不是歐佩克組織成員,不具備通過制約生產來直接影響價格的能力,因此也就不存在犧牲眼前經濟利益的必要。其次,俄羅斯官員認為在其北部地區維持剩餘產能難度太大,因為位於西伯利亞永久凍結帶的大量油田如果不持續開采,石油將被凍為固態而無法開采。第三,新油田(特別是在北極水域地區)開發成本過高,如果開采之後將其關閉並留存為剩餘產能將無法進行成本收益核算。如果說前兩個原因為客觀制約,那麼第三個原因就似乎很容易顛覆了,前提是有海外石油公司願意進行長期投資。幸運的是,這個前提條件正在變成現實。
石油專家認為,目前全球原油生產能力仍然大大超過需求,價格上昇主要是受恐慌而非現實因素的驅動,而這種擔心就是利比亞的混亂可能會擴展到其他歐佩克成員國。這就為俄羅斯吸引外部投資營造了一個非常好的外部環境。
實際上,歐美石油公司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法國能源巨頭道達爾本月宣布,同意出資40多億美元購買俄羅斯最大獨立天然氣生產商Novatek12%的股份,並將加入俄羅斯北極地區液化天然氣的開采項目。該公司總裁Christophede Margerie在與俄總統梅德韋傑夫簽署協議時道出心聲:『一些石油和天然氣產出國發生的騷亂給投資者發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要將目光轉向俄羅斯。因為這裡的投資環境要安全得多。』他說。而早在1月份,英國石油巨頭BP就宣布將向俄羅斯國有石油公司Rosneft投資78億美元,用於北極地區油田的聯合勘探。無獨有偶,該公司在宣布這項計劃時提到的一個投資考慮也是『俄羅斯相對於歐佩克地區的穩定環境』。此後不久,美國最大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也與Rosneft簽署了一項在黑海進行聯合離岸開采的協議。 俄羅斯對歐議價地位上昇除油價飆昇帶來的短期收益和社會穩定吸引的長期投資之外,北非的動蕩還客觀上提昇了俄羅斯與歐洲國家在天然氣出口和管道談判方面的議價地位。因為在此之前,北非是俄羅斯面向歐洲出口管道天然氣的主要競爭對手。
俄石油公司Gazprom首席執行官AlekseiB.Miller在2月底訪問歐洲時就曾經暗示,考慮到北非的『外部局勢』,歐洲應重新考慮俄羅斯提出的海底管道鋪設建議。俄羅斯目前正在波羅的海海底鋪設一條直通德國的天然氣管道,並且計劃在黑海海底鋪設另外一條天然氣管道直通保加利亞。俄方稱,這些管道能夠降低陸路運輸的風險,確保對歐供給的穩定。但是一些歐洲政府卻對於管道鋪設高昂的成本以及這一舉動背後蘊含的政治潛臺詞感到不安。不過分析人士普遍認為,在北非供應出現問題的情況下,歐洲對於俄羅斯的天然氣依賴明顯加強,本來就不明顯的買方市場如今更向賣方市場傾斜,這些都可能促使歐洲軟化立場作出讓步。
<作者>=記者陶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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