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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存貸款名義利率並不太高,存款與CPI相比仍然是負的。但市場忽略了央行嚴格的“經營資本”管制的威力,國內幾乎所有商業銀行按照目前的資本金水平,已經削弱了放貸能力。這造成銀行業拆借市場非常緊張,不時地出現個別銀行“頭寸”爲負,不能支付的事件。銀行間拆借利率最高達到9%,超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時。
銀行不放款,並不等於市場不需要貸款。相反,當一兩家銀行停止放款後,傳導效應會導致其他銀行要價提高。一個鮮明的跡象是:原來能夠享受到優惠貸款利率的絕大多數央企,現在只能按照上浮利率拿到貸款,最少10%;非常多的企業雖然與銀行簽訂了授信額度,但都無法按照協議拿到貸款,理由是沒有信貸額度。其實不是沒有額度,而是沒有資本金。在這種情況下,一些經濟資本耗用高、經濟增加值低、風險係數高的貸款首先成爲緊縮的對象,不僅得不到貸款,還要被收回。尤其是與房地產相關的貸款,包括鋼鐵企業貸款都屬於第一位的緊縮對象。上週就出現某大型鋼鐵集團爲了30億短期商業貸款求告無門,只得向信託公司求助的事件。
大多數銀行被經營資本管住,超級大銀行和信託公司則成爲直接受益者。通常情況下,市場再緊,超級大銀行也會有一定的信貸資源儲備。另外,信託公司沒有資本金限制,可以高息攬儲。這兩股力量一個在推升貸款利率,一個在推升存款利率,市場利率於是高出存貸款利率幾倍。
毫無疑問,少數商業銀行手中有限的信貸資源已經成爲銀行提高貸款利率的利器。就拿四大國有商業銀行某省分行爲例,按照總行新的經濟資本管理辦法測算,該行今年的信貸規模只有260億元左右,比去年減少一大半,其中還要拿出一半左右放個人消費類貸款。目前,該行已經審批完成而尚未發放的貸款就有400億之多,尚在走流程的有將近600億元,已經授信的也有600億。缺口這麼大,誰來補?一是拖,提高要價,現在該行貸款利率已經上浮30%,最高超過50%。即使是這樣,客戶還是搶着要。於是信託公司理財產品鋪天蓋地,大行其道,黑市更是猖獗。據調查,目前信託項目的成本大約在15%—18%左右,包括存款人獲得的利息8%—10%,銀行和信託公司的利潤加成8%-10%。雖然利息高,仍有企業還拿不到,只能求助高利貸,目前浙江一帶的高利貸水平最高達到年息120%。
市場實際貸款利率高企可能導致經濟減速。越是黑市貸款利率高的地區,經濟減速越明顯。比如2月貿易數據出現70多億美元的逆差,許多分析師將此解釋爲春節因素,勞動力短缺因素,而幾乎沒有人看到這是因爲市場利率太高,企業借不到錢,或者借款成本遠遠高出加工業收益,尤其是外貿企業。
由於大家都看不到市場名義利率與實際利率的巨大差距,緊縮的貨幣政策還可能繼續。最新的2月份工業增加值與投資、消費數據維持基本穩定,但上漲動力已經明顯減緩。最讓市場意外的是CPI和PPI數據,雖然CPI與1月持平,但明顯地高於市場預期,PPI更甚,居然高出預期0.6個百分點。這已經是滯漲的信號。但CPI居高不下,預計三月加息、加準備金各一次還是大概率事件。但是,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因爲,管理層會看到市場緊縮現狀與名義利率之間的巨大差距。
溫家寶總理在3月7日參加河南代表團討論時第一次提及要防範滯漲,而且將滯漲的定義說的很明白,就是:“通脹沒有管住,經濟卻出現滑坡”。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景是什麼,其實就是滯漲的一些苗頭。預計三月數據更能說明問題,更能證明經濟數據下滑與春節因素無關。因此,雖然我仍然判斷,貨幣政策有可能再次緊縮,但考慮到中國經濟已經減速,因此即使有加息也可能是強弩之末。政策微調的時點正在到來。
貨幣政策調整的重點不在加息還是降息,因爲市場目前的利率水平早就高企,遠遠脫離名義利率。當然不可能再度上調準備金率,因爲有些商業銀行已經接近支付危機了。關鍵點是要稍微放鬆一點點經營資本管制,讓商業銀行均勻放貸。當然,對房地產的貸款不能鬆,尤其是對信託公司必須管住。對生產經營類貸款要保證供應,否則一旦出現供應鏈斷裂,經濟將下滑,物價將上漲。
最新的2月份工業增加值與投資、消費數據維持基本穩定,但上漲動力已經明顯減緩。而CPI與1月持平,明顯地高於市場預期,PPI更甚,居然高出預期0.6個百分點。這已經是滯漲的信號。雖然三月加息、提高存款準備金是大概率事件。但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因爲,管理層會看到市場緊縮現狀與名義利率之間的巨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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