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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體北門,燕龍花炮銷售點正在銷售花炮。記者王貴彬攝
春節臨近,北京煙花爆竹銷售漸近高峰。針對往年群眾反映的花炮價格『畸高』難題,北京市政府今年在全國率先推出建議零售價、主渠道銷售等措施。但記者調查發現,一些措施並落實到基層:『白炮』(正規渠道的花炮)銷售價仍居高不下;『黑炮』(非正規渠道的花炮)價低質次;煙花爆竹專營單位『被直營』,一些銷售網點仍然被控制在往年的『炮販子』手中,煙花爆竹『灰色成本』現象依然存在。
現場
『白炮』價高『黑炮』圍城
河北固安縣一片拆遷工地,4個煙花爆竹銷售點,相互間距不超50米,銷售點外停放的20多輛車,無一例外全是北京牌照。
1月29日,北京市五環路內正式開售兔年春節煙花爆竹。記者走訪工體北門、雙井家樂福、小紅門、菜市口等多個煙花爆竹銷售點,『去年是168元,今年是186元。』29日下午,一位市民在北京菜市口附近的煙花爆竹零售網點,指著一種爆竹上的建議零售價說。雖然今年售價統一為建議零售價,但很多市民仍覺得價格偏高。
北京煙花爆竹禁改限以來,價格偏高一直是市民關注的焦點。為平抑價格,2011年北京市政府煙花辦推出了在煙花爆竹上標注建議零售價、大力推行主渠道銷售等多項強力措施。但很多市民認為,煙花爆竹的價格並沒有達到理想中的降幅。
而距北京不過50公裡的河北省固安縣的煙花爆竹市場,則是一片紅火景象。
固安縣城主乾道西側的一片拆遷工地裡,共有4個煙花爆竹銷售點,相互間距不超過50米,銷售點外停放的20多輛車,無一例外全部是北京牌照。
記者說擔心煙花爆竹沒法運回北京,一老板模樣的男青年說:『這些炮就是給北京人准備的,我打個電話保你出固安。買得多我們可以找車送。』男青年說,他們送貨一般送到北京五環路,『裡邊不敢進去,你們得找車自己拉』。
現場看見一輛京F牌照的紅色捷達車,後備廂和後座都塞滿了煙花爆竹,開出了工地。
價格
『千元買"黑炮"能把車裝滿』
30發中型組合煙花,北京正規零售網點售價約300元,固安約為100元;1萬頭鞭炮,北京市場最低368元,固安最低售價僅為40元。
網友『過年放炮123』說:『在北京,1000元只能買一個大組合煙花,或者兩掛1萬響鞭炮;出了北京,1000元的花炮能把車裝滿。』
煙花爆竹零售網點經營者曲先生說:『煙花爆竹消費是典型的衝動型消費,在這個消費過程中,唯一的衡量標准就是價格。』
對比北京和固安的煙花爆竹價格。1000頭的鞭炮,北京正規零售網點售價26元,固安只要10元;30發中型組合煙花,北京售價約300元,固安約為100元;1萬頭鞭炮,北京市場最低368元,固安最低售價僅為40元。
北京某煙花爆竹業直營單位負責人介紹,以鞭炮為例,主要的衡量標准叫『結鞭率』,即實際爆竹的個數。國家標准要求為標稱數量的95%,北京地方標准則要求至少達到98%。『偽劣產品1萬響有6000個就算很有"職業道德"了,何況6000個裡還有相當一部分填充的是黃土,不會響。』
在上文中的工地,老板走到銷售點外一間庫房,拿出一個紅色紙盒:『4英寸禮花彈,一盒6個,送一個燃放筒。』這種禮花彈超過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燃放禮花彈的紙筒用普通紙殼糊成,厚不足1厘米,沒有任何生產廠家標志。
『固安銷售的產品大部分是小作坊生產的,劣質火藥、『缺斤短兩』、逃稅避稅,價格自然要低很多。』曲先生說。
成本
『跑點費』計入花炮成本
北京朝陽區銷售點一位經營者稱:『除了買必須的設備和進貨,前期投入的近三成被用於"跑點",打通各種關系獲得好的經營地段,大概幾萬元。』
標價898元的組合煙花批發價400多元,標價400多元的1萬響鞭炮批發價100多元,為何平抑價格的措施卻留下如此巨大的利潤空間?
業內人士稱,正規煙花爆竹成本包括三大方面,一是安全成本。北京市場正規花炮存儲、運輸,每年投入超過1000萬元;而為了能夠安全燃放,正規花炮全部要求使用性質穩定的高氯酸鉀火藥,而非法花炮則采用易自燃的氯酸鉀等。二是稅收成本,例如建議零售價400元的產品,需要繳稅200元左右。三是服務成本。正規渠道的花炮全部投保了人身意外傷害等險種,一旦發生傷人事故,保險公司、專營單位將承擔賠付責任。
一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煙花爆竹的建議零售價是由煙花爆竹專營單位自行制定,除了專營單位在運輸等環節的成本外,還要參考『零售網點的費用成本』,要保證零售網點扣除各種成本後的利潤。
朝陽區一銷售點經營者稱:『除了買必須的設備和進貨,前期投入的近三成被用於"跑點",打通各種關系獲得好的經營地段,大概幾萬元。』菜市口一專營店負責人透露,雖是專營店,但『跑點』的開銷還要自己出,這些費用當然被算進了成本。
今年,北京遍布城區的直營店取代了以往的個體銷售網點,從表面上看,煙花爆竹專營單位賺取了批發和零售環節的大部分利潤,為何不能降降『建議零售價』?
『其實專營單位是"被直營"。』業內人士說,『一些直營店的經營者實際就是原來的個體經營者,只是今年與直營單位簽了類似加盟性質的協議,便成為直營店,換湯不換藥。』
追訪
業內人士:如能打破壟斷花炮價格可降
市政府煙花辦負責人表示,今年的煙花爆竹全部實行了『建議零售價』,零售網點在銷售過程中,實際售價只能低不能高。
『建議零售價』仍然高於周邊省區花炮價格,煙花辦負責人稱,建議零售價由市發改委和三家專營企業,根據實際成本,確定了各類產品的建議零售價。相對於黑花炮,這三家企業投入的成本確實要高出很多,市場零售價格自然要高。
『成本相對較高,主要體現在花炮質量成本、安全成本上。』該負責人說,正規花炮對裝藥、包裝、運輸、存儲都有嚴格規定。比如運輸環節,就需要專門的危險品運輸車,經過安全培訓的司機和押運人員。需要建有專門的倉庫存儲,完備的安全防范設備和措施等,這些要求,造成專營企業成本大增,企業要保證利潤空間。
一業內人士稱,目前,北京市場上有逗逗、熊貓、燕龍三家公司取得專營資格,市場處於壟斷經營。
『如北京市場放開,打破三家鼎立的格局,通過市場競爭機制,定能大大降低花炮價格。』該人士稱,北京市場確定三家專營企業的制度,是幾年前制定的,確實有壟斷經營的成分,如果政府制定統一的安全、銷售標准,實行市場競爭,就能讓整個北京花炮市場價格更低,市民也能享受更多實惠。本報記者甘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