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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富銀行北京代表處首席代表陸肖馬在接受中國證券報記者采訪時指出,當前中國房地產的畸形發展在任何層面上都沒有爭議,而當宏觀經濟過分依賴於一個畸形發展的行業時,中國經濟復蘇到什麼程度、甚至是否真正復蘇都需要認真研究。他同時強調,人民幣昇值壓力更多來自政治層面,而人民幣匯率變動對勞動密集型企業的生存非常關鍵。
中國證券報記者:在季度GDP增長近12%、CPI增速加快的背景下,中國是否會在短時間內實施加息?
陸肖馬:如果從純經濟指標來看,教科書可能會明確中國早就應該實施加息了。但中國的貨幣政策並不像多數發達國家那樣獨立,所以加息與否比較復雜。
同時,加息措施的影響比較大,並且難以在短期內退回去,所以政府在這方面一定會比較謹慎。
中國證券報記者:從年初提高銀行存款准備金率開始到目前加息預期增強,您怎樣評價中國政府退出危機應對措施的步驟?若中國本月甚至二季度仍未加息,可能的考慮是什麼?
陸肖馬:相對於印度、新加坡、澳大利亞等國家在宏觀層面上的全面退出,中國政府似乎一直在作局部調整,並且傾向於政策手段而非市場調節,這反映了中國政治體制和經濟構成的特點。中國經濟尚未足夠市場化,政府在考慮經濟發展時不能不顧及其他方面,而市場本身的判斷也使得中國政府不得不反復權衡利弊,因為有些行為不按經濟和市場規律,反而注重鑽政策空子,打擦邊球。
中國政府不肯加息的唯一解釋就是對經濟的總體向上趨勢沒有充分的信心,傳統的三駕馬車驅動經濟的模式肯定無法解釋近12%的增長,那麼真正的驅動力是什麼?它是否是可持續的?我們不知道房地產佔GDP的比重,但可以想象一定不少。
中國證券報記者:您怎樣看待中國政府近來對房地產市場過熱的抑制?其對中國經濟增長平穩回歸正常水平有著怎樣的影響?
陸肖馬:我想眼下對房地產的畸形發展在任何一個層面上都沒有什麼爭議,唯一爭議的是采取什麼措施?這些措施是否有效?如果剔除房地產造成的繁榮,經濟是否過熱可能是值得商榷的。如果宏觀經濟過分地依賴於一個畸形發展的行業,而目前從上到下都在糾正這一點,那麼經濟原本是否真正復蘇?復蘇到什麼程度,都需要認真研究。
中國的房地產行業的問題是深層次的,是局部和全局、眼前利益和將來利益的博弈結果。地方政府需要足夠的財政收入來發展當地經濟,促進GDP,而地方政府的收入來源十分有限,賣地成為越來越重要的地方財政支柱。
另一方面,企業缺乏有吸引力的投資方向(也反映出對經濟總體並不十分有信心),因而願意把大量資金投入到符合政府引導方向或者有明顯受益的行業,而具體參與者房地產開發商的簡單逐利行為只是實現的手段。
中國證券報記者:今年初以來人民幣昇值壓力日增,您如何看待人民幣昇值預期?采取有管控的浮動匯率制度對中國經濟,特別是外貿、就業及增長方式轉變等方面的利弊如何?
陸肖馬:一般來說,人民幣的昇值壓力更多地來自政治層面,而非經濟層面。
匯率管控對外貿和就業當然有幫助。中國國內已經呼吁了很久轉變經濟增長方式,但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中國過去兩年又趕上了全球金融危機。所以可以想象,有很多地方還十分依賴勞動密集型產業,包括面向國外市場的加工業。由於歷史的原因,這些企業的利潤率很低,人民幣匯率的變動對這些企業的生存是非常關鍵的。
道富銀行北京代表處首席代表陸肖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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