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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瑞典皇家科學院在斯德哥爾摩宣布將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以表彰他在分析國際貿易模式和經濟活動的地域等方面所作的貢獻。
保羅·克魯格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任經濟學和國際事務教授,兼任《紐約時報》專欄作者,曾為《財富》等著名財經雜志撰稿。他曾經出版超過20本著作和200餘篇論文。
今年55歲的保羅·克魯格曼被人稱為經濟學鬼纔。這一方面是因為他給人的印象總是穿同一件毛衣外套,不修邊幅地留著濃密胡須,永遠帶著一副懷疑的目光。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確實是個天纔:24歲就構築出匯率危機的初步模型;38歲就獲得了美國經濟學會為傑出中青年學者而設立的『克拉克獎』;而最神奇的是他對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和1998年俄羅斯金融危機,兩次金融危機的精准預測。
在公眾眼中,保羅·克魯格曼無疑是神奇的,他不僅是『新貿易理論』的創建者之一,是經濟地理的創始人,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大眾經濟學家,經濟危機的預言家。
經濟危機預言家
華爾街金融海嘯,全球金融恐慌,在這樣一個微妙時刻,2008諾貝爾經濟學獎頒發了,人們不禁浮想聯翩,鍾愛邏輯推理的諾貝爾經濟學獎這一次是否會為金融危機而破例?
10月13日19時整,謎底揭曉。瑞典皇家科學院諾貝爾獎委員會將經濟學獎頒給了美國經濟學家——普林斯頓大學教授保羅·克魯格曼。
而這個名字在諾貝爾經濟學獎熱門候選人名單的三大組人選中對他只字未提。有人曾研究過這組候選名單,發現沒有一人所研究的方向與金融相關。中國人民大學漢青經濟與金融研究院經濟學者湯珂在頒獎前一刻說道,『如果諾貝爾經濟學獎頒給了國際金融這個方向的話,一定會頒給保羅·克魯格曼。』話音剛落,保羅·克魯格曼果然在最後一分鍾殺上了領獎臺。
克魯格曼對經濟危機嗅覺敏銳。1994年時,保羅曾批判固定匯率制給泰國等東南亞國家的外匯帶來了不穩定因素,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證明了他的遠見。1998年,在長期資產管理公司(LTCM)倒閉之前,克魯格曼批評了該公司以固定匯率來計算的盈利模式,而隨之而來的俄羅斯金融危機又證明了他的預測。克魯格曼2003年出版自己的專欄文章合集《大破解》,抨擊布什政府的經濟和外交政策。他認為,從長期看,布什政府減稅、增加公共開支產生的巨額財政赤字和發動伊拉克戰爭將使美國經濟發展不可持續,最後引起嚴重經濟危機。
克魯格曼的『烏鴉嘴』似乎永遠都這麼靈驗。今年3月,他曾在接受《財富》專訪時預測,『我很擔心這種情況(日本式的經濟衰退)在美國發生,此次危機有可能和20世紀90年代末的金融危機以及21世紀初的網絡危機一樣嚴重。』一個季度後,他說的經濟衰退終於從格林斯潘和保爾森的口中得到證實。克魯格曼今年3月曾經說過,美國住宅價格要回到合理水平,將平均下跌25%,甚至40%至50%。他還認為,摩根大通收購貝爾斯登這種模式不應成為解決今後大問題的方式。
在克魯格曼看來,保爾森的千億救援計劃可能打破『去杠杆化』所帶來的惡性循環,但也有可能消磨已經薄弱的資金基礎,除非聯邦政府能夠以過高的價格購買公司資產。這一次,保羅的預測是危言聳聽,還是拆穿皇帝新衣的小孩兒?希望世界各國的協力救市能夠讓這個冬天不那麼寒冷。
新貿易理論倡導者
有人說,克魯格曼獲獎是自由主義學派的勝利。因為他本人是自由經濟學派的新生代人物,他的研究領域也主要集中在貿易模式和區域經濟活動。
國際貿易與經濟地理學中的貿易格局與經濟活動區位一直都是經濟爭論中的焦點。瑞典皇家科學院在頒獎聲明中說:『自由貿易與全球化有什麼影響?世界范圍內的城市化背後的驅動力是什麼?克魯格曼創立並闡明了一套全新理論,可以回答所有這些問題。』聲明同時強調說:『他也因此全面整合此前關聯較小的國際貿易與經濟地理學研究領域。』
1987年,克魯格曼寫出了許多高質量的論文——第三世界債務減免、歐洲貨幣體系的作用、貿易集團化。這些文章獲得的好評打消了他對自己研究能力的懷疑,他開始開闢一個新的領域——新貿易理論,該理論對傳統的貿易理論進行了嶄新的思考。
傳統的貿易理論認為,由於各個國家之間存在差異,導致了部分國家出口農業產品,而另外一些國家則出口工業產品。新貿易理論則解釋了『為什麼全球貿易事實上被那些不僅有著類似條件、同時還貿易類此產品的國家所主宰』。例如,美國就是一個大量出口、同時又大量進口汽車的國家。這種貿易就使得大量專門化、大規模化的產品出現,從而導致了商品的低價及商品的多樣化。
原因很簡單:如果擴大生產規模可以降低企業成本,那麼加美之間的貿易就如同美國本國擴大生產規模一樣。加美之所以發生貿易是因為兩國生產規模上的區別,而不一定是由於兩國存在技術或資源的區別——用術語說,就是行業的規模報酬遞增現象導致了國際貿易。『規模報酬遞增並不是一個新發現,在1930年就有經濟學家指出了,克魯格曼的貢獻在於他別出心裁地把它用於解釋貿易現象。』南開大學經濟研究所博士陳飛說。
因為該理論,克魯格曼獲得了1991年的『克拉克獎』,該獎主要獎勵那些『低於40歲的對經濟學知識作出卓越貢獻的青年經濟學家』。1988年,克魯格曼出版了《期望減少的年代》一書,該書一出版即在美國引起轟動。他與奧伯斯法爾德合著的《國際經濟學》成為各大學和貿易公司的標准教材。
新經濟地理開山鼻祖
《期望減少的年代》出版後各大公司的總裁在看到他所著的書之後紛紛找上門來,請克魯格曼為他們做商業諮詢。為此,克魯格曼專門僱了一名經紀人,不是為了拉更多的客戶,而是為了提高價格,使商人們望而卻步。這段時期克魯格曼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課題——經濟地理學。他雄心勃勃地想把這個課題發展成為經濟學的一個分支,並在這個領域上取得了很大的進展。
克魯格曼在經濟活動的區位分析方面的貢獻集中體現於他所開創的『新經濟地理學』領域。1991年,克魯格曼先生在《政治經濟學雜志》(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上發表了一篇論文:《收益遞增與經濟地理》(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Geography)。這篇論文首次探討了同時考慮跨越空間的貿易和民眾及公司的位置,並且為之提供了一個清晰的、內部協調的、嚴密的數學模型——核心——邊緣模型,也稱中心——外圍模型。
『克魯格曼的理論模型展現了對現實世界的巨大解釋威力。』南開大學經濟研究所博士殷廣衛評價說。他進一步分析說:克魯格曼正是通過把消費者追求商品的多樣化、生產的規模經濟、商品的運輸成本、要素的流動性等因素集中起來分析,揭示經濟活動的空間分布規律的。他的思想盡管最初來源於國際貿易,但對於解釋國家內部的區域經濟現象同樣具有很強的適用性,這也正是我國學者近年來已經掀起新經濟地理學(也常稱其為空間經濟學)研究熱潮的原因所在。
核心——邊緣模型其實非常生動地刻畫了城市與其周圍的鄉村腹地的關系,實際上,以核心——邊緣模型為基礎的一系列模型廣泛適用於刻畫和解釋各種空間層面的區域經濟現象,大到城市群、區域經濟一體化甚至全球經濟中的南北差距,小到城市、工業區、商業區甚至集貿市場。
1999年,克魯格曼和藤田昌久、維納布爾斯合作出版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專著《空間經濟:城市、區域與國際貿易》,把經濟地理學、區域經濟學、城市經濟學、國際經濟學(國際貿易)等看似迥然不同領域的諸多問題融合到一起,對經濟活動的空間區位給予始終如一的關注,並且對各種空間層面的區位問題反復使用以核心——邊緣模型為基礎的相似結構的同類模型展開討論和分析,深刻揭示了制造業的區域聚集、新城市的出現或形成、城市層級體系的演化、國際專業化、產業的國際擴散、國際間的產業集群、國家的對外貿易影響內部的經濟地理等一系列現象背後統一的空間經濟規律,展示出對現實世界強大的理論解釋力。與經濟活動的區位有關的理論與實證研究成果已經被聯合國、世界銀行、WTO以及各國政府廣泛用於指導貿易和發展的政策與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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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經濟學獎
根據瑞典著名化學家、硝化甘油炸藥發明人阿爾弗雷德·伯恩哈德·諾貝爾(1833至1896)1895年立下的遺囑,諾貝爾獎項只包括化學獎、物理學獎、文學獎、醫學獎與和平獎。諾貝爾經濟學獎是瑞典中央銀行在1968年為紀念諾貝爾而增設的,並於1969年首次頒獎。
諾貝爾經濟學獎由瑞典皇家科學院院士組成的評委會評定,評委會包括5名到8名成員。每年評委會從世界各地收到的諾貝爾經濟學獎提名有200個到300個。在經過資格確認、初選、復選後,評選結果在10月的某個星期一公布。
諾貝爾經濟學獎可以頒發給單個人,也可以最多由3人分享,其主要目的是表彰有關人員在宏觀經濟學、微觀經濟學、新的經濟分析方法等領域所作的貢獻。今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獎金仍為1000萬瑞典克朗(約合140萬美元)。
每年12月10日,諾貝爾經濟學獎頒獎儀式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舉行,瑞典國王親自向經濟學獎獲得者頒發獲獎證書、金質獎章和獎金支票。(趙暉胡曉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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