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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動?幡動?還是心動?——基本面、市場價格與投資人情緒
《六祖壇經》記載禪宗六祖慧能法師和兩名僧人辯論的故事:在講經會上,風吹動經幡。一個僧人說,風動;一個僧人說,幡動。兩人爭論不已。禪宗六祖慧能法師站出來說,是你們的心在動!
長期以來,一些分析文章認為,禪宗否定現象的存在,是主觀唯心主義。但慧能法師所講的『心動』,並沒有否定『風和幡在動』的事實,只是強調心態在感知世界時所起的關鍵性作用。
一般人『心隨境轉』,很容易受到所處環境的影響。所處的環境改變,心態也隨之而變,由此影響個人的情緒。這是慧能法師所講的『心動』的本意。佛教修行要做到『境隨心轉』,以平常心看待世間的悲歡離合、成敗得失,不以物喜、不以己懮。
股票市場是投資人心態和情緒大起大落的場所。個股基本面的變化、市場價格的波動、投資人情緒和估值水平波動之間的關系有點類似『風動』、『幡動』和『心動』之間的關系。
個股基本面發生變化,對市場價格的波動產生影響,進而會對投資人心態和情緒產生影響。相當於『風動』導致『幡動』,進而導致『心動』。如果投資人的心態和情緒過於受市場價格波動的影響,漲則喜,跌則懮,在佛教修行的角度上就已墜入了『苦海』;再考慮到A股盡管反復向上但在時間段上往往牛短熊長,如果投資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懮慮中度過,並不利於身心健康,有違於我們的本意。如果能從禪宗的這則故事中汲取智慧,以平常心看待市場價格的波動,相信理性的長期投資能夠跑贏通貨膨脹、獲得長期回報、提昇生活品質,使投資更簡單、更快樂。
這幾者之間的關系又不是簡單的單向傳導,存在索羅斯常說的『反身性』。有時候,在個股基本面並沒有太大變化的情況下,投資人情緒、口味發生了較大變化,也會使市場價格發生較大的波動。相當於由於『心動』導致『風未動而幡不止』。
格雷厄姆經常舉『市場先生』的例子,來說明投資人的情緒與市場價格波動之間的關系,巴菲特也經常引用這一寓言:假設你和『市場先生』是一家私營企業的合伙人。每天,『市場先生』都會報出一個價格,提出他願以此價格從你手中買入一些股票或將他手中的股票賣給你一些。盡管你所持有股票的合伙企業具有穩定的經濟特性,但『市場先生』的情緒和報價卻並不穩定。有些日子,『市場先生』情緒高漲,只看到眼前光明一片,這時他會給合伙企業的股票報出很高的價格;另外一些日子,『市場先生』情緒低落,只看到眼前困難重重,這時他會給合伙企業的股票報出很低的價格。此外,『市場先生』還有一個可愛的特點,就是他從不介意被冷落。如果『市場先生』今天所提的報價無人理睬,那麼他明天還會來,帶來他的新報價。
格雷厄姆告誡學生,有用的是『市場先生』的皮夾子,而不是他的智慧;如果『市場先生』的表現很愚蠢,你可以忽視他或利用他,但不能受他控制。巴菲特也提醒投資人,要想投資成功,必須對企業具有良好的判斷並使自己免受『市場先生』情緒之害。格雷厄姆發現,在他那個時代,『市場先生』在牛熊市中給予工業股的估值可以相差三到四倍。機構投資者發展以後,由於『羊群效應』,他們的情緒波動實際上加劇了股價的波動。
從A股市場來看,2003年底、2004年初周期股強勁上漲,上海石化、鞍鋼等個股連續10多根周陽線,但宏觀調控後,投資人情緒迅速逆轉,股價又幾乎以同樣的速度連續暴跌。在這個例子中個股基本面還是發生了一定變化。再舉2005年高速公路股的例子,全行業主要個股盈利穩步增長、符合市場的預測,而投資人情緒和股價在上下半年截然不同:上半年市場處於弱市,機構追求防御性,這類個股股價反復上揚;7月後大市好轉,機構轉而追逐更高的成長性和進攻性,高速公路個股跌回原形。
在最近的市場調整中,很多公司的基本面短期並無變化,但股價較5月至7月的高點已經下跌了兩成到三成,如前期熱門的機械、食品飲料、零售等行業個股。此次昇息以後市場走勢強於預期,表明經過前期調整後,『市場先生』的情緒似又逐漸開始轉向樂觀。這是否又會給我們帶來可以把握的機會?(華夏基金程海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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