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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在5月26日下午主持的中共中央政治局進行第三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加強我國知識產權制度建設,大力提高知識產權創造、管理、保護、運用能力,是增強我國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的迫切需要,是增強我國企業市場競爭力、提高國家核心競爭力的迫切需要,也是擴大對外開放、實現互利共贏的迫切需要。
近幾年,企業的商標遭搶注,軟件著作權、專利、商業秘密等知識產權受到侵害的案例屢屢發生,很多企業在知識產權遭到侵害後拿起法律武器,同時更應深刻思考的是,創造、管理、運用和保護知識產權應該成為企業的一項長期戰略。當前,國家、地方及企業等各層次都更加重視知識產權戰略,而知識產權戰略的關鍵是不斷提高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水平,在建設創新型城市過程中,如何成就一批有自主知識產權和自主品牌企業,形成更多的『天津創造』是政府、企業界和法律界共同思考的問題。
7月11日,天津市司法局、天津市律師協會、天津日報《經濟周刊》圍繞『律師為「天津創造」提供什麼服務』召開主題沙龍,邀請主管部門、資深律師和相關企業共聚一堂,對該主題做了一次深入探討。
邀請嘉賓:
天津市工商局商標處副處長李繼棟
天津海鷗手表集團總經理王德明
天津天大天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張敏卿
南開大學法學院教授、張盈律師事務所律師張玲
天津外國語學院國際經濟與法學學院講師焦洪寶
天一律師事務所常務主任李有華
國嘉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國家專利代理機構負責人王裡歌
耀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作人、專利代理人張耀
易道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劉卿文
南大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黃煜
四方君匯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作人劉冀湘
國家納米技術與工程研究院科技處項目經理張瑩
自主知識產權托起『天津創造』
《經濟周刊》:面對濱海新區加快開發開放的歷史機遇,天津市市委市政府提出要把增強自主創新能力作為科技發展的戰略基點,努力建設創新型城市。掌握一批核心技術和關鍵技術,擁有一批自主知識產權和知名品牌,培育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優勢企業,請李處長先介紹一下目前天津馳名商標和著名商標的情況?
李繼棟:馳名商標早在十九世紀末締結的《保護工業產權巴黎公約》中就受到保護,2001年《商標法》未修訂之前,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對馳名商標的保護與我國『入世』後對馳名商標的保護有所不同,只是在相同或者類似商品上進行保護。2001年後,按照《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的要求,我國的商標法將對馳名商標的保護擴大到非類似的商品上,也就是跨類保護。
天津目前擁有15件行政認定的馳名商標,第一件是1997年國家商標局認定的『燈塔油漆』,第15件是天津鋼管集團的『TPCO』。前8件是按照老的馳名商標認定和管理暫行辦法在相同或者類似商品上認定的,後7件包括『桂發祥十八街』、『力』字、『飛鴿』、『天士力』、『富士達』、『TPCO』等都是在非類似商品上進行保護的。企業還可以通過司法手段認定馳名商標,天津市中級法院已經認定的馳名商標有三件,分別是『海鷗』、『米蓋爾』和『箭牌』。近幾年馳名商標在國外遭到搶注的情況也是屢有發生,『狗不理』很多年前在日本被搶注,『桂發祥十八街』在加拿大被搶注,『飛鴿』在印尼被搶注,『普蘭娜』在波蘭被搶注。商標被搶注對企業來說損失比較大,各級政府也在幫助企業出謀劃策。但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企業提高商標意識,特別是商標國際注冊意識,商標被搶注後,只有到當地去尋求司法解決,或者與搶注的人協商解決,花錢買回來,否則是無法解決的。
著名商標由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一級的地方政府或者工商局認定。從1999年至今,天津市共認定了292件著名商標。
最近幾年,國家商標局對馳著名商標越來越重視,在新《商標法》修改草案中將著名商標也納入其中。各省市可以開展著名商標認定工作。在商標保護工作中,各地工商局都將著名商標作為重點進行保護。天津市的著名商標認定和保護暫行辦法中,還有對著名商標作為字號使用的規定,即他人以與著名商標相同或者近似的文字作為企業字號使用,並可能引起公眾誤認的,不予核准登記,同時司法機關對著名商標也是認可的,例如天津五礦MT—12電焊條在河北被侵權,企業訴訟到法院,由於MT—12是天津市著名商標,因此判定對方侵權並要求賠償。這方面的例子還有很多,例如在商標異議爭議中,也是對著名商標重點保護的。
《經濟周刊》:看來,自主知識產權對於發展『天津創造』很重要,在建設創新型城市過程中,如何深入理解自主知識產權的意義?律師能為『天津創造』發揮怎樣的作用?
王裡歌:『天津創造』主要是發展自主品牌,自主品牌就是擁有自主技術的品牌。我們看到無形財產有時候比有形財產的價值更可貴,其原因就在於無形財產含有高附加值,整條價值鏈是馬鞍型的,一頭是技術,一頭是品牌,中間是附加值較低的生產。而目前天津市的自主品牌還不太多,加強知識產權的管理和保護顯得尤為重要。因此律師應該為『天津創造』提供全方位的服務,從知識產權權利的取得到保護、運用與管理,律師能夠幫助企業提供系統的知識產權管理,以防止不正當競爭對企業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黃煜:知識產權在知識經濟時代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很多企業由於沒有自主知識產權,只能處於產業鏈末端,賺取加工制造環節的微薄利潤。現在國際間的合作與競爭,已經不只是原始的產品貿易,更多的是知識產權的交易與競爭佔主導地位。
張玲:從總體上來講,知識產權很重要,國家的政府工作報告、『十一五』規劃綱要等都強調了知識產權的重要性,但這些戰略最終都要靠企業來實現,只有企業競爭力強了,國家的競爭力纔能實現。二十一世紀是知識經濟時代,也是知識產權的時代,不重視知識產權,只能替別人打工。比如我們國家出口大量的假發和球衣,卻只能賺得少量利潤,有知識產權和沒有知識產權的差別,就是上百上千的利潤差別。商務部的一個統計數據顯示,在我國的對外貿易中,50%都是貼牌生產,其中29%有自己的商標,20%左右沒有自己的商標,貼牌加工的生產模式,一是用人家的牌子,二是在生產過程中會涉及著作權、特別是專利技術還有商業秘密以及反傾銷等風險較大的問題。
焦洪寶:天津企業在打造高水平自主品牌產品和服務過程中,應十分注重熟悉與利用好知識產權法律規則,運用各種知識產權制度成就自主技術與自主品牌的發展。在這項工作中,律師作為熟悉知識產權法律規則的人,可以幫助企業建立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利用種種法律手段維護企業知識產權戰略和權益,律師的專業服務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替代的。
劉冀湘:在現有的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所具有的競爭優勢並不取決於企業的市場地位,而是取決於企業的知識資產以及對知識資產的運作方法,如何創造和使用企業的競爭力及知識資產,對形成企業的競爭優勢和商業成敗具有重要的意義。從技術是商品、知識成為財富的角度看,知識產權保護的目的並不在於知識產權本身,而在於取得和維護隱藏在知識產權背後的巨大經濟利益和商機。
知識產權的價值性決定了知識產權在企業的發展中所具有的重要作用,企業要創新要發展,必須重視知識產權的創造、開發和保護,充分利用通過知識產權取得的競爭優勢,確保企業具有自主的核心競爭力,纔能保持市場經濟條件下的不斷領先地位,否則就會受制於人。焦洪寶:知識產權的經濟價值體現在其具有壟斷性,一旦授予企業法定的權利,就可以在該行業壟斷,同時,企業的利潤也體現了知識產權的價值。也許小型企業不太注重,不需要用商標來維系其利潤,但是當企業發展到了真正想創立自己品牌的階段,則需要建立自己的知識產權管理體系。
張耀:自主知識產權對於我們的六大支柱產業很重要,但是企業發展中常會遇到很多國際標准『擋道』,律師可以幫助企業解決這些問題,比如通過專利檢索的免費大餐來突破,檢索時把有效和無效專利分出來,就可以知道自己的技術在國際上的水平,以及能不能在現有的技術水平上改進發明創造以繞過對方專利。
知識產權是企業長期戰略
《經濟周刊》:既然知識產權戰略對於企業來說很重要,為何還會有如此多的知識產權侵權案件發生?
張玲:原因在於企業的知識產權意識淡薄,沒有意識更提不上掌握和運用基本規則了。基本規則就是知識產權所具有的法律特征,它區別於其他權利,具有獨特的地域性、時間性和非物質性,不懂基本規則肯定會發生遭搶注的事情。另外,也在於企業的發展定位問題,聯想的例子就是很好的說明,企業開始只是想在國內做大,用legend做商標,隨著企業走向國際市場,將商標改為更加國際化的『lenovo』。
王裡歌:我覺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意識問題。意識的培養一方面靠宣傳,另一方面靠具體的措施,如天津市政府今年拿出750萬元支持企業申請專利。另外企業知識產權的管理要納入到企業的管理工作中。
《經濟周刊》:對於企業來說,專利與商標是開拓市場的重要因素,知識產權保護很重要,更為重要的是決策者要有意識將其作為一項長期的戰略,重視知識產權能給企業帶來哪些效益?
王德明:我們的馳名商標是在律師的幫助下由法院判定的。當時苦於別人仿造,但要找到證據很難,恰恰在天津我們抓住了一個時間一個機會,通過天津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很順利地得到了馳名商標的認定。我們現在就有一個良好的氛圍去經營我們的商標。
我們很注重自主技術和自主品牌,應當說海鷗的機芯制造技術在國內名列前茅,海鷗商標在美國、日本等國都被搶注過,美國的事通過協商解決了。但日本的事解決起來還需要時間。在逐步建立企業知識產權管理體系過程中,我們體會到以下幾點:首先是要尊重別人的知識產權,我們在進入其他國家前都要做專利檢索,繞開一切可能發生侵權的專利。其次企業要重視知識產權,不斷擴大的市場要求我們要有知識產權保護意識,有了新專利就要注冊。第三要對市場有大致的預期,提前注冊商標,我們現在正在日本、美國、韓國、新加坡等25個國家進行了商標注冊,也許我們的產品不能馬上進入這些市場,但是國際化的商標戰略要超前實施。日本一個同行1997年搶注了『海鷗』商標,我們就打不進對方市場,這也是引起企業重視的一點。
為了加強知識產權管理,我們成立了知識產權部,主要負責企業的知識產權戰略,其主要工作是下達任務書,檢索國外的相關專利,並逐一分析。通過司法程序認定馳名商標後,我們在禮品表制造上暢通多了。
外企利用合資打探企業知識產權也是值得企業注意的問題。當初日本一家企業到中國來談合作,談了十幾家,一家也沒談成,其實他談合作的目的就是對中國企業進行摸底,與我們談合作時要求我們提供制作過程的光盤,我們沒有賣,如果賣給他,我們的知識產權就泄露了,對方就能直接獲得利益。
張敏卿:我覺得企業從創立之初就應該有自己的品牌,天大天久原來是天津大學的一個填料公司,始終沒有商標,曾經在管理上很混亂,2000年天久公司從天大天財獨立出來,重新注冊一個商標叫『天久』,經過幾年打拼,『天久』的產品在國際國內知名度很高,國內市場佔有率第一,在國際市場上也逐漸顯示出我們的優勢。
我們很重視保護這個商標,是因為我們用專利產品既可以取得高額利潤,別人還沒有辦法仿冒。一個企業有核心的產品技術,但如果不把牌子打出來,就產生不了一個商標應有的效果。對於高科技企業來講,被對手搶先注冊專利就會處於被動位置。中國企業尤其是國有企業應該提高對專利的保護意識。
另外我想針對研發體制上的專利戰略給高科技企業一些建議。當初我們想通過二板市場尋求企業更大的發展,二板市場對企業的評判有四個標准,第一看企業所在的行業是否是朝陽行業,第二是企業在行業中所處的地位,第三是企業所賴以生存的技術或者產品是引進的還是自有的,第四是否有研發以及持續的創新能力。我覺得這幾個指標對企業核心競爭力、持續發展能力是一個考驗。而國內的很多企業由於種種原因導致沒有研發機構,所以我認為從專利角度來講,企業最好能培養自己的研發能力,這纔是企業的生命力所在。
律師支招知識產權問題有訣竅
《經濟周刊》:剛纔王總提到了海鷗集團打官司打出了馳名商標的故事,這也是企業通過司法途徑尋求商標保護和維護自身權益的鮮活例子。那麼律師在整個案件的訴訟和審理過程中具體發揮了什麼作用?律師在企業知識產權的管理和保護中擔當怎樣的角色?
王德明:律師在案件的取證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對侵權企業取證十分困難,律師善於把握機會,抓住了關鍵性的證據,這是我們訴訟獲勝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結案後,律師又參與到我們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的工作中,給予我們法律諮詢和建議。一個老總的頭腦畢竟是有限的,所以要借助律師這個專業外腦。律師審閱重要合同,從專業的角度會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這會有助於企業決策。另外,我們企業要建立一種機制和專門的知識產權機構,也得依靠律師的專業知識和法律經驗作指導。通過這次訴訟,律師給我們強化了知識產權意識,現在,我們再做研發的時候就很注意保護自己的知識產權,積極申報專利,所以現在我們申報的專利覆蓋了整個產品,到今年有差不多80多項。
劉冀湘:律師專業劃分越來越細,專業化分程度在提高。我們的服務在不斷創新,業務范圍也在逐步延展。服務也打好『創新牌』。律師作為法律工作者,有能力也有責任為本市濱海新區的建設和六大支柱產業的建設和發展、知識產權事業的發展、企業的科技創新提供專業的知識產權法律服務。包括普及宣傳知識產權法律知識,提高企業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和能力;幫助企業制定自主知識產權發展戰略;幫助企業建立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及工作體系;利用知識產權專業知識,使企業的創新成果及時納入我國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及時取得知識產權;利用法律手段和技巧保護企業的知識產權和合法利益;協助企業實現知識產權的資本運營,實現企業知識產權權利的價值最大化。
本市律師界有一大批精通知識產權法律和知識,專業經驗豐富的律師,律師協會知識產權專業委員會是本市律師業從事知識產權法律服務的一個專業組織,我想可以充分發揮專業委員會的優勢,在專業委員會與本市的行業協會或者職能部門之間建立定期或不定期的研討和交流機制,也可以組織知識產權法律專家顧問團深入走訪企業,為企業的知識產權保護和知識產權保護意識的提高做出一些具體的工作。
黃煜:知識產權是專業性很強的領域,必須依靠專業人員。依照我國法律規定和司法審判實踐,與其他案件不同,知識產權類的案件由敗訴方承擔律師費。從中也可以看出,國家法律支持當事人在處理知識產權糾紛中聘請專業人員為其服務。
目前社會上對律師的認識存在兩個『誤區』。其中一種觀點認為律師就是打官司的,不遇到糾紛想不起律師,其實律師更多的作用在於防范風險,例如起草、審查合同等法律文件,參與談判,對於一些重大決策的風險提示等。另一個誤區就是認為律師是全能的,即只要是律師,涉及的法律問題都懂。其實這是片面的,現在律師的專業分工成為一種趨勢。一個律師不可能對於刑事、民事、商務等全部法律都精通。什麼都會的律師有時等於什麼都不會。特別是知識產權,涉及的專業知識、國際條約、司法判例以及司法實踐中的程序、規則都要求律師具有一定的、相對特殊的實踐經驗和理論基礎。很多企業抱怨知識產權案件成本高,劃不來,甚至出現案件結果不理想的情況,其實一定程度上在於企業對律師的專業化服務還沒有充分認識。
劉卿文:我們看到,華為與港灣的糾紛帶給任正非的啟示是建立知識產權管理體系非常重要。其實律師應該參與其中做一個設計者。現代技術企業較過去從資產的形態上看,最重要的不同就是知識產權佔企業資產總額的份額。對新技術企業來說,在產品上市前,所創造的基本上就是知識產權,因此,沒有人會否認知識產權保護和管理的重要性。就是對傳統企業而言,因為技術市場的開放,相對提昇了知識產權外在的價值,對知識產權進行有效的管理和保護,其意義也比過去大得多。
保護高新技術企業的知識產權,無非就是確保公司的知識產權不外流,公司創造的知識產權不會失去申請專利保護的機會,以及公司擁有的專利權益不會被第三者侵犯。這就需要律師根據企業的特點,設計出個性化而有效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比如員工檔案的管理、僱傭合同的設計、非職務發明的合同約定,還有競業禁止的問題等等。律師參與企業一系列的知識產權管理工作,有助於企業防范和化解知識產權風險,也有助於協調企業與員工的知識產權歸屬關系。再比如,國內某家大型超市連鎖公司的模式實際上是美國某家公司的翻版,克隆了別人的模式卻沒有產生糾紛(當然,我國這家著名的優秀民營企業也有很多創新),原因就在於企業領導層在決策時諮詢了律師的意見。從這個意義上說,律師又是企業的法律參謀,最好的律師能在商機和法律風險中找到一個契合點。
《經濟周刊》:在座的各位都是知識產權方面的法律專家,大部分律師來自天津律師協會知識產權專業委員會,在企業知識產權的創造、管理、保護、運用過程中,是否可以給出一些實用的良方和訣竅?
劉冀湘:我們在為企業做好常規的知識產權保護工作之外,已經將工作進一步的延伸細化,使被服務的企業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在整體上有一個提高。正在給企業做一個知識產權的總體發展戰略方案,包括知識產權經營策略,知識產權操作、管理、技術合同、知識產權交易、競業禁止、商業秘密的保密、知識產權的海關保護等等一系列的知識產權管理制度。對於我們來說這是給企業的一個知識產權法律保護的完整服務產品,這些也是企業當前最需要的。
焦洪寶:從知識產權保護內容、標准等方面看,目前我國對知識產權的司法保護是相當高的。我國在加入WTO時一並簽署了《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TRIPs),這一協議本身代表著當今國際知識產權保護最高水准。從著作權到地理標志保護、從馳名商標制度到反不正當競爭方面的法律規范,我國知識產權法律體系已經基本完備了。但知識產權保護狀況及企業知識產權管理與發展戰略部署現狀卻仍有待提高。
劉卿文:發展品牌和自主知識產權不只是靠自有資金,可以通過資本運作實現品牌和知識產權的發展。對天津的高科技企業,除了自主創新還可以充分利用資本市場這個工具。企業融資後反過來培養知識產權,包括商標、商號、技術研發都會有更多的投入。無錫尚德依靠資本運營,先是以技術入股的形式從國企融資,繼而上市在資本市場取得回報,獲得飛速發展,在短短的4年內培育了一個知名的品牌。其實這裡還產生了許多示范效應,比如無錫市的知名度在世界范圍大幅提昇,無錫市政府培育高新技術品牌的土壤也會吸引投資者。
李有華:要保證『天津創造』真正成為天津未來發展的『引擎』,天津市應該加大立法和保護的力度,創造一個良好的大環境。特別是對知識產權侵權行為要加大處罰力度,提高違法成本。
張玲:對於海鷗集團這樣的大型國企,官司打贏了,但保護知識產權的路還很長。我覺得企業應該聘請律師作為知識產權部門的專業顧問。企業知識產權專業部門能將知識產權的創造、運用、管理、保護等工作有機結合起來,建立一種機制,防患於未然,讓知識產權真正為企業帶來長期效益。
張耀: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天津企業在走向世界,涉外知識產權問題也越來越多。比如商標搶注的問題,其實很多搶注者是企業在該國的代理商,所以在跟代理商簽協議時應該約定對方不能在該國注冊代理產品的商標、專利等等。代理商侵權要做到提前預防。
另外企業應該加強與海關等部門的合作,做好知識產權的邊境保護工作。天津五礦就是很好的范例。企業將其全部商標等知識產權在海關備案,海關會對有可能出現侵權的出口產品予以檢查。企業可以憑知識產權證書到海關總署提出知識產權備案,海關備案好處是,發現其他人出口產品貨物涉及可能侵犯我的產品知識產權的,請求海關予以扣押。
企業還可以通過申請多個商標的辦法降低對方侵權的刑事處罰門檻,保護企業的利益。例如我曾經給一家裝飾公司做顧問,該公司出口的牆地磚一度被別人仿冒,我給他們出主意申請4個外觀設計專利和兩個商標,因為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釋,如果遇到商標侵權,非法經營數額在5萬元以上或者非法所得在3萬元以上,就構成刑事犯罪,對於假冒兩種以上注冊商標,非法經營數額在3萬元以上或者違法所得在兩萬元以上的就構成假冒注冊商標刑事犯罪,應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這大大降低了對方侵權的刑事處罰門檻,提高了企業商標的保護能力。
李有華:企業應該善於運用律師函。律師函成本低、收益高,配合其他手段,在保護知識產權方面,會收到奇效。我曾經給某家軟件公司建議發律師函打擊制圖軟件的盜版。先發布信息,懸賞舉報獎勵,再按照各地工商部門的企業名錄給可能使用制圖盜版軟件的企業發律師函,告知對方如果不限期更改就訴諸法律,會采取進一步措施。這個效果非常好,回收率達到27%至28%。那些使用盜版軟件的公司大部分都來與我們談判協商,最後都買了正版軟件。企業原來計劃拿一筆專項資金『打假』。沒想到發律師函的效果更有效,省下了一大筆開支。既清理了盜版,又保護了自己的品牌。
張耀:員工跳槽可能會帶走一些企業的商業機密,如果被競爭對手挖走,可能會使企業蒙受重大損失。企業可以在聘用或引進人纔時就與他簽訂競業禁止的協議,這樣可以有效地防止商業泄密。
王裡歌:對於涉外專利,實力不強的企業可以采取PCT申請,也就是國際申請。PCT形式的國際申請規定,申請人只要使用一種語言向國際申請受理局提交一份國際申請,就可以獲得在多個PCT成員國的專利保護,這樣就大大簡化了向國外申請專利的手續。中國專利局是國際專利的受理單位也是初步檢索單位,企業或個人只要向中國專利局提交一份國際申請,並繳納一份費用,該國際申請就能在申請中指定或選定的各個PCT國家具有正常國家申請所具有的效力。
張玲:據統計濱海新區日均引資額達到千萬,招商引資也需要特別注意知識產權問題。一般來說,外方的知識產權意識很強,而且熟知知識產權規則,他可能會利用知識產權規則設置一些陷阱,致使我們蒙受一些不必要的損失。在招商引資談判過程中,律師可以提前介入,全程參加,以保證自有知識產權不流失。
李有華:有自主知識產權產品的企業要對自己有信心,招商引資不要太盲目。我曾經給北京一個生物制藥廠做顧問,當時這個廠在國際排名第二,所生產的產品完全是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而世界第一位的公司只是在各地找貼牌公司為其生產產品。他們與我方談合作,讓我方為其做貼牌生產商。我們分析了當時的狀況,盡管在市場佔有率上彼此相當,但是對方的品牌有100年的歷史,我們只有10年,如果給對方做貼牌,我們的品牌就會喪失。現在我們不僅保留了自己的品牌,也打入了對方市場。因此,我們律師應充分發揮好法律『設計者』的作用,保護企業的自主品牌。
王裡歌:很多國家很重視知識產權律師的作用,歐洲有知識產權律師聯盟,我想在天津也需要加強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的建設,律師在提供專業服務的同時,也有責任進一步推動知識產權保護相關立法的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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