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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財富故事,英國人講完了,美國人講。
整整10個月,胡潤制造的『富豪榜』與范魯賢操刀的『百富榜』令所有的財經記者忙碌不堪。
『他(胡潤)去年制榜的過程我很了解,也正因為如此,我相信我們的百富榜肯定比他的更准確也更權威。』一談到對手,范魯賢的眼神立刻咄咄逼人。他對《福布斯》的專業性顯然極度自信,『福布斯是最棒的』,這話他說了不下十遍。
在今年的榜單中,有41位富豪擁有境外上市業務,比去年增加了一半,這減輕了范的工作壓力。『我們由此能有大量的渠道去了解真相,而不用自己跑到富豪興建的大樓去調查有多少房子真的租了出去。』
范魯賢相信這是一個可喜的變化,『今後去境外上市的民營企業肯定還將增加,並會為後來者提供表率,管理水平、會計水准等由此勢必與國際接軌。中國蘊涵著巨大的市場機會,而全球化對中國的影響力正日益顯著。』
『現在的時代與5年前完全不一樣了,民營企業不再封閉,很多企業家願意與媒體溝通,從而增加與境外的合作機會』,范魯賢很慶幸他現身的時機,他感覺中國的環境正越來越適合做排行榜研究。
從劉曉慶到仰融,每年都有上榜富豪『落馬』,周正毅事件的發生,更讓年度排行有了『陷阱』的味道。對此,范魯賢希望媒體不要大驚小怪。『這樣的事情哪國都有發生,但請注意,周正毅事件不會代表中國的民營公司,更不代表他們在中國的影響,媒體應肯定民營企業的貢獻,而不要把他們當「賊」。』
沒人把企業家看成『賊』,范魯賢的漢語好得驚人,但有時也難免會用詞不當。但記者理解范魯賢想表達的意思,他渴望人們更嚴肅地去審視他的排行榜,從『熱鬧』中看出門道。
胡潤的身後站著《歐洲貨幣》,范魯賢的身後則是《福布斯》,兩張富豪榜的較量,實際是跨國媒體在中國的『眼球之爭』。但范魯賢不願談什麼商機,自始至終,他都很在意自己的『記者身份』並引以為榮。
原聲回放:我最欣賞郭廣昌
記者:《福布斯》的百富榜與胡潤的富豪榜有什麼實質不同嗎?
范魯賢:富豪榜的名字一樣,可後面的品質不同,《福布斯》已經有幾十年排榜經驗,有一整套的先進方法與專業班底。這次我們更是動用了《福布斯》在全球的資源,而且跟中文版優秀的記者結合,能夠做相當徹底的采訪,與至少60%以上的上榜富豪都有深入的接觸。
記者:可人們注意到,在前10位富豪裡,有9位是重復的。中國大陸真需要兩張富豪榜嗎?
范魯賢:我們做的是百人榜,而不是十人榜!這次有至少15位富豪是《福布斯》獨家尋找出來的,他們有的公司還沒上市,有的只是與跨國企業合作,而《福布斯》注意到了他們。我依舊要指出,《福布斯》是最權威的。
記者:有的公司並未上市,如何去了解企業家的財富?
范魯賢:我們動用了各種渠道,《福布斯》的品牌讓我們擁有足夠的資源。比如騰訊這家公司,我們注意到有一家南非風險投資機構是它的大股東,於是就找到了該機構的負責人直接溝通。
記者:富豪的位置很少發生變動,這樣會否讓讀者感到厭倦?
范魯賢:《福布斯》制作的全美富豪四百強每年也只發生很小的變動,但媒體會格外關注那些新上榜的富豪,因為這往往意味著新的市場機會。
記者:在中國大陸百富榜的編纂中,你與很多企業和富豪打過交道,其中對誰印象最深?
范魯賢:網易很令人敬佩,這家公司熬過了最『黑暗』的時刻,並在艱苦環境中依舊保持創新。當然,人們看到了結果,丁磊成為中國大陸的首富。我最欣賞的中國企業家則是排名第九的郭廣昌,他有遠見,是最精明的投資者之一,去年,表面低效的鋼鐵成為他收益最豐厚的領域。
記者:有人說百富榜是財經報道一年一度的『娛樂新聞』,你怎麼看這個觀點?
范魯賢:在美國,蓋茨買房子、結婚都會成為焦點,不管在哪裡,成功人士都是社會新聞的主角。況且,我相信,關注成功並從中學習如何創業,永遠會是件快樂的事情。而對《福布斯》而言,由於我們的讀者非常專業,他們要學習其中的經驗,因此,我們的報道會非常深入。
范魯賢印象:凌晨4點都在電腦前的工作狂
長相可媲美好萊塢明星的胡潤已被讀者所熟悉,但資深財經記者出身的范魯賢還沒在中國成為名人。在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這位『同行』不時會露出靦腆的微笑。他是有86年歷史的權威雜志《福布斯》派駐到中國的首位正式僱員。
在東方廣場的小會議室裡,范魯賢不再掩飾他的成就感,起碼在與『中國通』胡潤的較量中,他沒落下風。當然,他的漢語說得也不比胡潤差,只是偶爾有點臺灣口音。
采訪中,范魯賢提到了度假。確實,在過去的幾個月,他的工作量足以令普通人瘋狂。白天,他要按照中國時間與同事忙碌;晚上,他要按照美國時間與總部溝通。上個月,父親的去世更令范魯賢感到心碎。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偷偷告訴記者,『范是位工作狂,凌晨4點他也會在電腦前面。給他打電話,任何時間都能找到他。』
范魯賢養成了中國人的握手習慣,經常會把人家的手握到有點兒疼的地步。同樣,明年他需要更賣力氣地與胡潤競爭,因為兩張榜不可能永遠吸引同樣的注意力,總要產生一個主角。范魯賢很專業,可長得確實沒胡潤帥,但范魯賢相信,《福布斯》的品牌同樣是他自己的『天賦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