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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受外界質疑的托普軟件再度雪上加霜,這一次的打擊來自銀行。一家銀行的結論是,應盡量避免與其發生貸款業務,已發生的貸款業務也要足額抵押。
在四川貸款超過十億
一份來自銀行的調查報告表明,四川托普軟件目前面臨重大轉折,隨時有可能因項目失敗而面臨巨大風險。該銀行的結論是,應盡量避免與其發生貸款業務,已發生的貸款業務也要足額抵押。
支持這個結論的理由有三。
最直觀的判斷來自該公司2001年度與2000年度的財務數據對比:雖然主營業務收入大幅增長,由5億增長到7億,但主營業務利潤從1.5億降至1.1億。
如果說主營業務利潤大幅下降,有系統集成業務行業本身競爭過於激烈的因素,那麼,托普軟件2001年出現1.8億現金淨增額的同時,負債由5.8億增至9.8億,負債增幅巨大,就有點說不過去。
其次,該行認為,大股東托普集團擬投資6億元上馬筆記本電腦、手機、PDA項目,前景並不樂觀。因為此類行業過度競爭,面對國內外重量級對手林立,目前托普不具比較優勢。
其三,托普集團舉巨資投資軟件園的前景讓人生疑。托普集團在全國大力興建軟件園,其運作方式基本是先期注入二三百萬元啟動資金,獲得當地政府支持,以此圈地數百畝,建軟件園,繼而用土地使用證書向外地銀行貸款幾千萬。
這些軟件園總計27個,分布於全國27個城市。『對軟件園的授信要多一分清醒纔好,擔保到位十分必要』。該行有關人士說。
有跡象表明,托普集團上述兩類業務已有轉移至托普軟件股份的跡象。
比如說,該公司下屬的四大子公司———托普科技、長征網絡、托雅科技、自貢電腦———其控股公司已經發生變化,分別變為托普通信、托普電腦、托普國貿、東北軟件園(鞍山)。
今年上半年,該公司曾試圖將西部軟件園和東部軟件園轉至上市公司旗下,後來由於土地產權證尚未辦妥,最終放棄。
事實上,注意到托普軟件信用問題的銀行不只一家。
中國建設銀行已向托普軟件提起訴訟,因為托普軟件———當時叫川長征———曾為一家企業做過擔保,擔保額度為1985萬美元,問題出現後,托普軟件難辭其咎。
據記者調查,托普軟件單在四川一省的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貸款,已達10億元左右。其中,工商銀行最多,佔一半以上,其餘則來自建行、農行以及中國銀行。
建行清算陳年舊賬表明,該行對托普軟件的信用評估已大不如前。
『托普集團業務及直系、旁系企業非常龐雜,到底托普集團在諸銀行有多少貸款,由於種種原因,目前銀行界都無法統計。』一位銀行界人士說。
招聘5000人並非簡單作秀
如果連銀行都看不清楚托普軟件,更休論他人。
同樣讓人看不清楚的,是所謂的『托普模式』:在市場觀察人士看來,托普『只會資本運作,圈錢再燒錢』。
2000年被稱為中國軟件業的元年,回過頭看去,雖然早在1997年就建設了第一個軟件園,但托普擴軍軟件園確實在該年纔應運而起。
托普為什麼會選擇四處興建軟件園策略呢?一是這種投資方式可以獲得地方政府支持;二是出於戰略調整。
托普的核心業務包括系統集成及軟件,其中軟件業務分為系統軟件、應用軟件,加上功能位於以上兩者之間的中間件。
系統集成業務雖然呈現高速增長態勢,但由於業務技術壁壘低,國內強手如雲,諸如東軟、青鳥基本以系統集成為主,客戶集中在金融、電信、教育、社保等行業,競爭白熱化,業務推進往往要輔之以強大的政府公關力量。
至於中間件業務,也不樂觀。IBM這樣的跨國巨頭,是最令托普頭痛的。IBM一直佔有中間件業務的一半以上份額。
以上種種,促成托普將寶押在擬建設的27個軟件園身上。因為既然沒有技術優勢,就要以公關優勢作彌補,而在各地投資建設軟件園,既是投資行為,也是公關行為———地方政府自然會投桃報李。
比如位於鞍山的東北軟件園,就是托普的得意之作:該軟件園2000年動工,計劃2001年8月投入運營。1999年年報表明,事實上托普軟件已經開始獲得回報:該公司當年進賬407萬元,並獲得鞍山體育場顯示屏、市教育信息化(中小學電腦)接近2個億的工程。
其次,軟件園的另一重職能是成為軟件出口加工基地。所謂軟件加工廠,是指為國外公司做中低端的軟件加工。
無錫開拓信息系統公司曾是一家以軟件加工出口為導向的公司,該公司的合資伙伴在南京,是一家中日合資的軟件公司。『我們因此拿到日方公司在本國拿到的訂單。』開拓公司投資人之一孫旭東說,『日本公司做前端設計,把中後端的編程與測程業務放給我們做。』
對於托普而言,這個模式———與國外公司結成伙伴———顯然有吸引力,而國外大公司選擇伙伴的興奮點,並非你的技術,而是你的渠道。
軟件園就是這個操作平臺。由此觀之,軟件園的啟動,實為托普一石三鳥之策,這第三只『鳥』,便是IBM、日立、東芝。
托普與東芝和日立合資成立華之櫻公司,並進駐位於上海的托普東部軟件園,按照預期,到2003年,華之櫻將完成45億日元的軟件出口加工額。
現在看來,近期托普招聘5000名軟件工程師事件,絕非只圖作秀那麼簡單,更准確地講,是用工程師來填滿這些軟件園的時候了。
理性戰略的非理性操作
在邏輯上,托普模式看起來無可厚非,但邏輯的基石並不可靠:假設信用堅硬如磐,銀行繼續支持放貸。
很顯然,從中國銀行及建行近期舉動看,這個假設太樂觀了。
盡管托普在資本市場如魚得水,盡管在2000年成功增發一舉進賬9.5億,但托普軟件沒有動這個錢,而是主要以集團的名義來搞軟件園。
原因很簡單,上市公司保留巨額現金存款,是托普集團信用的表征。
加之軟件園實為投中地方政府之所好,於是銀行爭相貸款。
貸款一多,托普投資計劃如潮湧起,手機、筆記本電腦、PDA紛紛上馬,似乎軟件園平臺甫就,一切產品將無往而不利。
在狂奔著搭建托普軟件園平臺之後,托普木桶最短的那塊木板———賺錢能力———被放在一邊,贏利能力每況愈下。
招聘5000名軟件工程師之舉,不應當視為一次作秀,至少不是簡單的作秀,而是冀望於軟件園,重新恢復贏利能力。
殊不料此舉不僅沒有獲得認可,反而引起市場人士的廣泛猜疑。
銀行界的質疑進一步雪上加霜,這個時候,哪怕銀行收緊繼續貸款,對托普而言,也將是沈重打擊。
托普要想過關,眼下要亟待解決三個問題:穩住貸款銀行;強化證券市場的融資功能;迅速地將20多家軟件園填滿勞動力以及拿到巨量訂單。
而前兩個問題依賴於後一個問題的解決。姑且不論巨量訂單能否拿到,單這個5000人又從何而來?
統計數據表明,目前我國對IT人纔的需求是60萬,缺口42萬,而每年大學培養的專業人纔只有5萬,由於專業人員缺口太大,軟件業員工的跳槽率在諸行業中最高。
其次,5000人所需要的龐大的工資現金流,托普能吃得消嗎?
至於海外訂單,很顯然需要時間耐心等待。
8月7日,托普發布公告,將公司全稱由『四川托普軟件股份有限公司』更改為『四川托普軟件投資有限公司』。
這個步驟表明,托普有意請股民為它的風險投資以及平臺投資買單。
靠出租地皮為生的地主
種種跡象表明,托普的資金並不寬松,無錫托普軟件園則是一個最新樣本。
無錫托普軟件園位於無錫新區,佔地55畝。近兩年來,該區工業用地地價已從2000年以前的10萬元/畝,漲至目前的20萬/畝左右。
當下,無錫托普軟件園一邊准備在全國招兵買馬,同時,又將軟件園的大部分出租了出去,而記者從無錫新區軟件園管委會得知,兩年前,托普建設無錫托普軟件時,承諾是自建自用,做軟件工廠。
8月20日,無錫天福園酒店新區分店開張,地點在無錫托普軟件園北門,也就是軟件園那座車間的一部分。事實上在天福園開張之前,還有數家公司已經進駐該園。
無錫新區規劃局有關人士認為,如此處理是逾軌之舉:工業用地嚴禁用於商業服務。
看起來,托普在無錫更像一個靠出租地皮為生的『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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