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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發展,在全國至少擁有1.2萬畝軟件園,招聘5000名軟件工程師,對中國軟件業來說,絕對是個大數字。可是,眾多業內人士卻根本不把托普當軟件企業,對中國軟件業來說,這絕對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謎。
從7月5日開始,全國主要電視臺、報紙、網站、滬杭高速公路沿線等隨處可見托普集團要在全國招聘5000名軟件工程師的廣告。7月18日,托普集團在上海南匯投資10億元、佔地1500畝的軟件園舉行開園慶典。7月22日,在距離上海市區僅85公裡的浙江嘉善,托普宣布將斥資100億建總面積3平方公裡信息產業園。
然而托普的快速發展卻引來眾多媒體的質疑。
當記者就托普如此大規模建軟件園的舉動采訪業內人士時,他們告訴記者,很多搞軟件的人甚至不把托普看作軟件企業。
10年發展,在全國至少擁有1.2萬畝軟件園,對中國軟件業來說,絕對是個大數字;招聘5000名軟件工程師,對中國軟件業來說,絕對是個大數字。可是,眾多業內人士卻根本不把托普當軟件企業,對中國軟件業來說,這絕對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謎。帶著眾多的疑問,記者開始了對托普的調查采訪。
托普經營之迷
總部位於成都的托普,成立之初只有5000元啟動資金、3名員工。開始時是一家貿易公司。從1993年開始經營電子顯示屏起,托普向技術公司方向轉型。1995年實行股份制運作。1998年重組上市公司川長征,並更名為托普軟件。2000年5月,托普增發3380萬股新股,募集資金近10億元。2000年10月,托普重組金獅股份,更名為炎黃在線。2001年托普科技在香港創業板上市。目前,托普集團有『托普科技SH』、『炎黃在線SH』、『托普科技HK』三家上市公司。據托普方面稱,其核心業務是軟件,同時經營硬件、品牌電腦、手機、系統集成等。
從最初的5000元啟動資金,到目前托普宣稱的擁有100億元總資產,托普的發展模式在業內一直是個謎。有媒體稱,幾家在國內上市的軟件公司曾努力研究托普,一位老總得到的結論是『看不懂它在做什麼』。而另一位老總在反復研究後發現,自己企業所涉及的9大軟件行業方向中,曾遇到很多競爭對手,惟獨沒與托普碰過面。
托普在二十多個城市跑馬圈地,建設軟件基地,有人說它在搞房地產項目。記者在成都托普華僑高科技產業園股份有限公司的網站上看到,成都托普華僑高科技產業園區佔地面積554畝,園區規劃其中的185畝為工業園區和孵化區,園區規劃369畝為生活住宅區域的『托普華僑城』。網頁上有托普華僑城的環境、規劃、套型、物業管理、小區配套、價格政策等介紹。
2001年8月,托普宣布進軍通信領域生產手機,一夜之間將其所有的廣告全換成了托普手機,並准備生產電器。但市場人士並不認可托普手機的銷售情況。
去年12月,托普整合下屬三大集團公司:托普(TP)、邁托普(MY鄄TOP)、柯爾(COLL),並將物流業務推到臺前。然而時隔不到1個月,托普又變了,增加4個集團公司:托普教育(TOPE)、托普金融(TOPF)、托普制造(TOPM)、炎黃在線(COLL)。目前,托普共有7大專業集團公司。某基金公司的研究員對炎黃在線等公司考察後,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做什麼業務。
軟件園情結
盡管托普的主營業務不很清楚,但托普一直以來在全國二十幾個省、市跑馬圈地建軟件園卻是其一以貫之的策略。2000年前後,托普先後在浙江紹興、常州、寧波、上海、威海、長沙等地建立了軟件園。據托普提供數據,這些軟件園的投資都在1億元左右。2001年2月以來,托普軟件董事會又先後公告:投資3.6億元在陝西咸陽市建托普西北軟件園、投資5000萬元在海南省海口市、投資1億元在臺州分別建立軟件園。目前托普在全國擁有27個軟件園。據不完全統計,這些軟件園的總佔地面積超過1.2萬畝。
記者調查後了解到,1999年落成、總投資1億元、佔地200畝的浙江托普軟件園到目前為止只有七八家軟件企業落戶。2000年落成、投資近1億元、佔地50畝的常州托普軟件園,到目前為止只有2家企業入住。
從上海市區驅車到位於南匯的托普軟件園需要近一個小時。記者實地了解到,目前軟件園內共有各式樓房63幢,其中有12幢是獨立的西式小別墅,目前3幢別墅已經完全裝修好,作為客房出租,托普集團只佔用了4幢辦公樓。其餘的辦公樓、別墅內空無一人。『現在沒有多少企業,主要是有一中日合資的「華之櫻」軟件企業。其他的企業都是我們自己的公司。』一位對托普比較了解的人士這樣告訴記者。
而同在上海的浦東軟件園,其招商及園區管理部經理吳剛給記者提供的數據稱,浦東軟件園佔地約180畝。到目前為止,累計有1000餘家企業注冊園區,其中有40餘家入駐園區。
托普東部軟件園的托普信息技術學院佔地500畝,有將近10座辦公樓,其中冠名為『專家別墅』的西式洋房有四五座,教師公寓也有5座。但整個學院裡幾乎空無人煙。記者到托普東部軟件園采訪時,托普方面沒有一個人出面接受采訪。
廉價購土地
搭政策快車,托普以比房產開發商低至少10倍的價格獲得了大片良田沃土。
上海市南匯區辦公室孫主任向記者介紹說,因為托普是高科技企業,所以政府對其在南匯辦軟件園的舉措一路綠燈,並且是工商、稅務幾個部門協同為托普服務。在地價上,僅以10萬元/畝的價格出讓給托普,而且是分期付款的。實際上托普只付5萬元/畝的首期,其餘50%地款用將來托普贏利後的稅款墊付。以稅收墊付地款在南匯區政府招商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如果房地產商要開發托普目前所佔有的這片土地時,地價至少是50萬元/畝。』孫主任如是說。
區政府辦公室莊秘書表示,和托普的合作是作為特例進行的。托普對南匯區政府承諾,要在3年內實現一定數目的利稅,但目前時間差不多了,托普的承諾還沒有兌現。政府和托普接觸時,也有些頭疼,但又無話可說。對於政府在這次合作中的虧損,希望作為招商引資的代價,給南匯未來的發展帶來好處。
有媒體報道,一位在西安軟件園『紮營』的軟件公司老總這樣說,『軟件公司在國內很難賺到錢,除了上市就只能做房地產。我可以先用手頭的錢買塊地,有了地就可以向銀行貸款,貸了款先蓋樓,然後就可以貸更多的款。』但這些軟件園、軟件基地有多少會是企業行為,究竟有多少真正興建完成,又能夠孵化、培育出多少軟件企業,無從考證。
誰來監管軟件園
國家希望通過優惠政策扶持中國軟件業的發展。但實際情況是,土地流失的速度遠遠高於中國軟件業發展的速度。
軟件園情結也並非全是托普特有。2001年,由科技部認定的國家火炬計劃軟件園共有19家。而全國未經認定的軟件園更是難以統計。
針對這種情況,2001年7月中旬,信息產業部和國家計委認定的10家國家級軟件園正式掛牌。信息產業部軟件處的有關人員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去年軟件園認定工作的初衷有二:一、18號文件要求信產部推進軟件產業基地的建設;二、有些部門和企業借軟件園的名義,自己在炒作,全國泛濫,負面影響比較大。但是以當時中國軟件行業的規模不足以支持如此眾多的軟件園,是資源的浪費。
這位人士還說,目前軟件園的組建是企業和地方政府的事情。國家已經不再進行相關事宜的審批。『軟件園關鍵是要為軟件企業提供適合軟件開發的公共環境,而不應該是企業的個人行為。信產部以前就不把企業個人的軟件廠房認定為國家級的軟件園。從2000年以來,國家非常重視扶植軟件業的發展,不排除個別企業利用政府優惠政策搭便車的可能。』
『如果出現企業鑽政策的空子,廉價征地的情況,國家如何監控?』對於記者的提問,信產部有關人士稱,『這不是我們信產部的事。』上海市南匯區政府辦公室秘書說,托普申請的是軟件產業用地,如果改為商用,政府會出面乾涉。但當記者追問,如果托普只出讓土地的使用權,進行房產交易怎麼辦時,『那就很難界定了。』這位官員回答說。
盡管托普在全國擁有如此廣大的軟件園,但這些軟件園究竟孵化出多少軟件企業、開發出多少軟件產品,這些數據無論是托普還是地方政府都無法提供。大家都說不清在做什麼的托普,卻有著驕人的業績:2001年總資產達到100億元,完成產值55億元,創利稅6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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