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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0月,河北省樂亭縣王灘鎮的漁民王桂辰和附近的十幾家漁民辛苦經營的六個貝類養殖場都到了收獲的季節,正當大家都滿心歡喜等待收獲時,一場猝不及防的災難降臨了。
王桂辰(河北省樂亭縣受害漁民):從前年十月份吧,這場污水使得我們這個文蛤養殖全軍覆沒,這可以說就是嗆的,工業污水從這個渠道排了下來,使我們文蛤養殖顆粒沒收。以那邊小間房子為交界,右邊以石頭壩為交界,是我們的文蛤養殖區。這地方僅僅是我們損失的一部分,我們其他地方,小河子閘,紅房子,還有文蛤養殖廠,
加在一起吧,我們損失了達2000多萬。
災情發生以後,漁民們馬上找到了當地的水產部門,樂亭縣水產局很快派專家到現場進行調查。
齊玉祥(河北省樂亭縣水產局副局長):我們到現場去搞了一次調查,現場觀察以後發現有大量的貝類死亡。
當初,這幾家養殖場一共投資了500多萬元。由於需要資金比較多,各家都是東拼西湊,還有好多是在銀行貸的款。然而這次污染事故卻使漁民們血
本無歸。
高印春(河北省樂亭縣受害漁民):當時一共投入了9萬,貸了6萬,家有1萬多,借了2萬。
記者:從銀行貸的款什麼時候還呢?
高印春:還不了了,讓還了,用什麼還呀,年年要,年年也沒有了。因為這個貸款呀,我娘子精神都不好。
在漁民家采訪的時候,我們看到一位婦女推著小車,見到我們就匆忙跑開了,聽說她也是受害的漁民,我們敲開了她的家門。
記者:剛纔你看見我們的時候推著車子就跑了,是麼?
陳懷芬(河北省樂亭縣受害漁民):我以為是要貸款的,我就有點心慌。
記者:為什麼要貸款的讓你心慌呢?
陳懷芬:我一下子入了六、七萬塊錢貸款,都是押的,因為這啥整不了我們孩子娶媳婦娶不起,這不知道是那個啥水污染了,我投的錢結果一個都沒出來,一分錢也沒進,年年要貸款的就來。
面對漁民的巨大損失,由樂亭縣漁政局、水產局、環保局的5名專家組成的調查小組於2000年11月對養殖場附近水域分別進行了取樣化驗。並根據我國農業部《水域污染事故漁業損失計算方法規定》進行了損失評
估。
齊玉祥:根據對水質化驗的結果,有三項指標大幅度超標,其中之一化學耗氧量COD指標大體超標在
20倍以上,重金屬離子超標的倍數也挺大,第三是水中懸浮物,造成貝類直接死亡的這個懸浮物也是幾十倍的超標。
那麼這樣的污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王桂辰的養殖場就在灤河的入海口附近。
這裡就是二排乾閘,灤河的入海口之一,被污染的河水就從這裡滾滾流入
渤海。沿灤河逆流而上,經過灤樂灌渠、孟營閘,到達河北省遷安市的三裡河排污口。據了解這裡就是灤河水污水的主要來源。
蔡學軍(河北省遷安市環保局城關監察站站長):這是三裡河入灤河出口,遷安所有的城市污水,還有所有企業排放廢水經過三裡河入灤河。經過遷安市監測站監測檢測COD現在333,上次監測。如果發生運轉不正常或者市這個污水處理設施閑置沒用的時候,我們就責令停產、罰款。
記者:這樣的時候多嗎?
蔡學軍:多
造紙是遷安市一項歷史悠久的的支柱產業,2000年遷安市大約有十幾家造紙廠在生產,其中華豐造紙廠更是一家百年老廠。
蔡學軍:那時候因為考慮到各紙廠考慮到經濟利益,還有廢水成本,投放的成本問題,所以COD比現在高。
至於具體高多少,蔡站長不願透露,而我們在秦皇島水質檢測中心拿到的資料顯示,2001年1月這裡污水的COD達到1433,超出國家允許排放標准的5倍以上。
離開三裡河排污口,我們來到了遷安市華豐造紙廠。
張學恭(遷安市華豐造紙廠總工程師):治理之前能達到四類水標准 ,我們當時也有一套稻草的廢水治
雖然坦言對下游水域有污染,但是對漁民的損失,華豐造紙廠卻不願意承擔責任。
張學恭:對農民,這種污染事故的出現,應該是說同情,但從我們企業來講,應該不會給他們造成影響。
隨後,我們又來到另一家還在用稻草作為原料生產的造紙廠—遷安市第一造紙廠。
這就是第一造紙廠現在的排污口,現在污水已經可以達到國家要求的排放標准,雖然偶爾也有泡沫出現,卻比事故發生時排出的污水清澈多了。
因為現在正值冬季枯水期,灤河已經基本沒有了徑流,大部分河水都順著灌渠排走了,所以河道裡的河水還比較乾淨。但是在樂亭縣了解到的情況,卻讓我們對灤河的污染不感樂觀。
齊玉祥:灤河污染大概從90年代初開始,因為最近幾年上游這些污染型企業不斷擴大,所以我們樂亭縣這個污染、廢水下來以後越來越嚴重。
理設備,但是這個生產線主要是運行成本高,運行不起來。
雖然近幾年不斷出現各種各樣的污染事故,上游也對灤河污染進行了一定的治理,但是效果並不明顯。更為嚴重的是,現在灤河水域的污染已經不僅僅威脅到樂亭縣的水產
養殖,它對農、林業甚至地下水和整個生態平衡的影響更是難以估計。同時由於灤河直接入渤海,所以近年來渤海海域也在逐漸被污水所污染。
餘文祥(樂亭縣環保局副局長):從近幾 年看,好象這個(灤河)水質的變化個別指標好像有點趨向於越來越重,超得越來越多。
王桂辰和其他十幾戶漁民這次拿起了法律武器,在天津市海事法院把上游的十幾家企業送上了被告席。但是面臨被污染的越來越嚴重的灤河,以及被殃及的渤海灣,如何從根本上解決污染,讓灤河不再成為排污河,將是擺在灤河兩岸居民面前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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