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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上班族一樣,大年初八,打工妹黃小娟就要回廣東去年打工的單位上班了,臨行前,記者在走親串友時遇到了這位三年前相識的農家妹,記者有些驚訝她的變化。采訪中記者發現,出外打工,是許多農家子弟了解先進社會文明和體味艱辛人生的重要途徑。
三年前,17歲的她,只有初中文化,對於社會的了解,僅限於內地農村。
2000年,黃小娟經親戚介紹,到廣東增城一家手機機件廠打工,主要從事的是手機彩殼的移印工作。
記者問:『以前知道手機嗎?』
她說:『聽說過,但是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現在我所做的事就是關於手機的,一開始很有新鮮感!』
記者問:『覺得打工最大的收獲是什麼?』
她說:『反正不是錢,去年一年掙了不到3000塊。最大的收獲還是增長了見識,觀念也開放了,以前看到村裡年輕男女手拉手都討厭,現在覺得很正常。以前從沒出過縣,出鄉都很少,從從來都沒坐過火車,到一個人就能熟練地擠火車;從從來不知道有湖北、河南、四川,到現在對這幾個地方的生活習慣的了解……這對於城裡人來說是駕輕就熟的事情卻是打工帶給我的最大收獲。而且,打工了,慢慢地學會了和人交往,交了一些朋友。』
記者問:『打工苦不苦?』
她說:『不苦,事很輕松,就是「移印」。不過,就怕加班,老加班,人很困。而且,移印房的環境很差,洗鋼板的水黑得就像墨水,洗完後的手總是會癢、會潰爛……』
記者問:『條件不好,有沒有想過換單位?』
她:『沒有,以前剛進去時,單我們新乾縣的老鄉就有六七個,現在只我一個,主要原因是她們嫌廠裡給的工資太低,有的人是被炒了,我不換單位主要是覺得熟悉了這種工作,找別的工作也不容易。』
記者問:『平時怎麼娛樂?想得最多的是些什麼?』
她說:『我們打工人最缺的是精神生活,很少有假,但一有假就無聊,許多打工仔就拿賭博當消遣,有些人賭到頭來,過年都帶不回幾個錢。我們打工妹主要是聊天,有時編些小調抒發一下,比如,我們宿捨就編了一首:「移印房的姐妹們呀,真呀真辛苦,洗了鋼板涮油盆,看看我的手呀,左看右看不像女兒家的手,……別人放假我們陪機器,別人睡覺我們的眼睛像燈籠……」除了編歌就是想家,特別是節日,「每逢佳節倍思親」,打工之後纔真正明白它的揪心之處。當我年前回到家鄉時,我聞到了久別的油菜花香,真是覺得千好萬好不如家鄉好……』
在黃小娟與親人的惜別中,記者最後問道:『還想打多久的工?』
她說:『打工不是長久之計,最多還去一年,不管條件怎樣,年輕時,多見見外面的世界總是好些。』
采訪中,記者了解到,在黃小娟所在的村有近千戶人家,幾乎每個家庭都有或曾經有成員是打工仔。打工,不僅僅在收入上成為這些打工仔家庭某段時期的主要收入來源,而且成為了農村的年輕人了解外面世界的橋梁,更是擴延中國社會文明到內地農村的好途徑。打工仔把接觸的法律意識帶回家,把看到的、聽到的新鮮事講給親人聽,然後,一撥又一撥的人成為打工仔。但是,無疑,這是一個艱辛的群體,他們普遍反映,精神生活是他們最大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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