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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安然破產案鬧得轟轟然,驚動了整個美國乃至全世界。一大批曾經風光八面的重頭人物被批得灰頭土臉,而個別屢遭冷遇的人卻轉眼間成了眾所關注的明星。約翰·奧爾森,這位小投資公司的分析師時下成了休斯敦人眼中最光彩的人物。《紐約時報》21日載文指出,『安然所有紀念品中,約翰·奧爾森也許是最好的一個』。
奧爾森任職於休斯敦桑德斯—莫裡斯—哈裡斯集團,實際就是一家小型投資公司,奧爾森擔任投資研究部門的負責人。早在安然股票崩潰之前,奧爾森就屢出奇言,跟華爾街大唱反調,驚呼安然前途不妙。
20世紀90年代,安然的發展猶如坐上了直昇機,交易越做越大,股價越昇越高。美國許許多多的分析師、商人、記者對安然是一片叫好。奧爾森卻持懷疑態度,時不時放出冷槍冷炮,被休斯敦金融界視為『另類人物』。美國南方最有名的大學萊斯大學社會學教授斯蒂芬·克萊伯格評價說,在休斯敦,過去反對安然就有點像跟整個城市過不去。安然及其老板肯·賴伊似乎成了休斯敦的中心,而休斯敦又成了後石油時代,依靠電子交易和高技術成功的象征。在人們歡呼雀躍之中,『你要是懷疑安然,無疑就成了寸步難行的人物』。奧爾森自己也無奈地說,『安然過去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如果你的投資銀行想跟安然做生意,那麼你的分析師就得強烈推薦買進安然股票』,『而我持續不斷地與投資銀行家們打仗』。不願參與向安然喝彩的人無疑會受到懲罰。
賴伊罵他冥頑不化
奧爾森仍然我行我素。有一次,他接受《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的采訪,對安然的表現作出了否定的評價:『他們不知道如何賺錢』,『我並不認為一位了解市場的分析師能夠認真地分析安然』。有人將這篇報道送到了賴伊手中,當時高高在上的賴伊哪能容得下這位『怪人』胡說八道?隨手提筆在報道旁邊的空白處,給奧爾森的老板唐納德·桑德斯寫了句話:『唐:約翰·奧爾森對安然的分析錯了10年,現在仍然是錯,但他還是冥頑不化。肯』。第二天,賴伊就托信使將字條交到桑德斯的手中。
不過,這位小老板桑德斯也很有意思,不知是為了向下屬提出警戒,還是表示欣賞,乾脆將那張字條原原本本地交給了奧爾森。奧爾森看了聳聳肩說,『你知道我是老而無用,但至少能將「冥頑不化」寫對』。原來,賴伊在寫這個詞時拼寫錯了一個字母,反倒讓奧爾森抓住了小辮子。後來奧爾森將賴伊的『大作』用像框裝起來,至今掛在辦公室內,成為其獨具慧眼的最好歷史見證。
自稱『老式分析師』
奧爾森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做事認真,說話滿嘴帶刺,人長得又矮又瘦,他自嘲自己是『一條只有25瓦能量的矮腳狗』。
但是,奧爾森的學識可不含糊,他早年畢業於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財政學院,獲工商管理碩士學位。畢業後一直致力於對石油、天然氣、電力工業的跟蹤研究,先後為美林證券、第一波士頓銀行等公司效過力。過去十幾年來,奧爾森始終密切關注安然在華爾街的動向,不斷作出與絕大多數分析家不同的分析,而他的觀點最後證明是正確的。奧爾森自稱是『老式分析師』,說起股市來頭頭是道,但自己卻從不買股票。
對於安然從成功走向失敗,奧爾森的結論是:『這家公司起初只以10英裡的時速前行,兩年前則開始以60英裡的時速迅跑,照這樣的速度,它根本看不到幾個叫停的路標。所以這家公司跌下懸崖的時候,時速仍然是60英裡。』
隨著安然那個大大的『E』字招牌平展展地躺下,奧爾森便成了休斯敦大紅大紫的分析師,邀請演講的、要求采訪的駱驛不絕,各種贊譽更是如潮而來。休斯敦米切爾能源開發公司的創始人喬治·米切爾評論說:『他是一位非常敏銳的分析師。如果17個分析師中有16個吹捧某種股票,而你還敢站在對立面,的確相當不易。但他堅持自己的主張,而且很早就這樣做了。』
更令人驚訝的是,如今安然已威名掃地,分析家又將安然說得一錢不值。而奧爾森卻不認為安然徹底完了,相信安然能夠重整旗鼓。『他們是行業中最優秀的一族,不是交易使他們倒下,而是流氓金融行為』。這一回,奧爾森是不是又要言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