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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近年來的日本經濟可謂乏善可陳,但是從1998年秋季開始的日本企業重組和資本重組卻取得了重要進展。本年度末,按制造業和非制造業區分的重組規模和實際進程,可以說已擴大到日本國內的所有產業,新的產業結構框架已經基本形成。
日本以企業重組和資本重組為主要形式的產業結構調整,同美歐等經濟發達國家相比至少晚了5—8年,在產業結構調整之後又遇上了IT革命進入世界性的調整期,因而產業結構調整的效果尚未充分顯露出來。但是,此次日本工業發展史上最大的一次企業重組和資本重組,對21世紀日本企業的發展所產生的重大意義不容低估。
構建日本產業構新框架
日本企業制度的一大特點,是以資本為中心的壟斷企業集團所形成的各種類型的大中企業集團和中小企業並存的產業結構。在國際產業分工的大潮流中,雖然日本也進行了大規模的國際資本移動和產業的海外轉移,但並未形成真正的跨國公司或多國籍企業集團。傳統型的產業結構主要類型有:由六大財閥主導的以金融企業為中心的超級壟斷企業集團;以家族經營為主標志的企業集團和在行業中以市場為主的企業集團;以地方勢力和以區域性市場為主的企業集團以及被稱為特殊法人的國營、公營企業集團,等等。這種產業和企業結構,在日本經濟發展過程中曾經發揮過無可替代的歷史作用。但在20世紀90年代出現的國際資本和貿易投資自由化、經濟全球化和經濟區域化的潮流中,日本傳統的產業結構變得非常不適應,國際競爭力逐年下降,因而實行企業重組勢在必行。
在企業重組和資本重組過程中,日本的產業結構發生了哪些變化?歸納起來主要有:
1、以財閥或家族資本(私人資本)為中心的企業集團解體或轉化,代之以產業或市場為中心的企業集團或行業組織。即由私人資本— 生產(包括服務或流通)—資本的產業構造轉為資金— 生產— 收益的循環。2、家族式經營方式正在明顯地轉換成經營者集團經營方式。3、企業從追求經營規模轉變成提高經營質量。4、在投入產出的流程中,科技含量、知識含量迅速增加。5、同業競爭或敵對性收購變成又競爭又合作,敵對性收購變成資本合作或業務統合。
以上重大變化的具體表現是,綿延了200年以上的三井、住友、三菱等舊財閥式的壟斷集團基本解體或轉化了;曾經在世界獨樹一幟的日本綜合商社,幾乎被時代所淘汰,現已轉變成獨立的、綜合性現代企業集團。單純依賴財閥的力量壟斷流通、壟斷市場的經營方式已經行不通了,產業分工更加社會化或專業化,部品生產形式突顯出來。
打破傳統結構呈現五大特點
要介紹日本企業重組的特點,首先要看重組前的日本企業有什麼特點。特點1、企業集團采取系列企業方式。如三井集團,凡屬於三井集團的成員企業,都進入集團內企業系列,相互融資,相互持股,系列內交易,系列內派遣有經營權的乾部。而且這種系列企業方式不僅存在於財閥系企業集團,也存在於幾乎所有的家族式企業之中。特點2、集體防衛集團外的敵對性收購。日本法律規定,企業間相互持股比例不得超過5%。此法本身就保證了某一企業不可能單獨持股以達到獲取企業經營權的目的。當發生敵對收購時,系列企業均不出售手中的股份,使外來收購無法獲取足夠的控股權。特點3、不搞單獨的控股公司。股東大會有權審議企業的經營戰略,但股東人數非常多,單個股東無否決權。
此次日本企業重組和資本重組,完全打破了這些日本獨特的產業結構和企業行為方式,而且政府政策都有了重大突破。其主要特點有:
1、政府放棄了護衛船隊政策。讓山一證券、長期信用銀行、崇光百貨等破產重組,並且允許外資接管長信。2、采取國際通行的控股方式,實行對等合並。如興業、一勸、富士三大銀行的合並,JAL(日航)和JAS(日空)的合並。3、打破系列企業的界限,實行同行合並。如三井銀行和住友銀行,本屬三井財閥和住友財閥,結果是百年宿敵,一朝聯姻。4、既有合並也有分割。日本政府為提高企業的競爭力,緊急制定了企業分割或組建分公司的有關條例,使企業可以根據市場需要,迅速調整企業內部結構,可以把集團內企業分割成專業化的企業,或把企業的某個部門單獨組建一個新的子公司,新分割或組建的公司可以專門集中生產某項市場前景好、科技含量高的新的拳頭產品。如NTT先是分割成NTT東、西日本,又單設多科莫公司。分割後的NTT多科莫,由於專注於移動電話事業,在世界性的第三代移動電話爭奪戰中,一次動用1.2萬億日元左右的巨額資本,投資於美國制式和歐日制式的生產,兩面作戰,毫無懼色。5、國際化步伐加快,國際化程度加深。一些主要行業的合並重組,都有明確的國際化戰略,目標都是瞄准世界市場,同世界最強的企業集團競爭,以提高國際競爭力。
在此次日本企業重組中,龍頭企業都是日本國內國家級企業集團,在國內同行中都佔據壟斷地位,居於同行十強或五強之內。企業重組直接促成了大規模的資本重組,使這些本來屬於世界500強或1000強排位之內的企業集團轉變成資本實力、市場佔有率更強更高的國際化企業集團,在國際大企業排名中地位大幅度回昇。
不管什麼形式的企業重組,必然伴隨著相當人數的裁員減負。這對長期完全就業的日本社會立即造成了很大的社會衝擊。在日本,企業重組幾乎成了下崗失業的代名詞。這種『改革的痛苦』,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仍將影響日本人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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