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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業周刊》最新的『亞洲之星』評選中,中國證監會主席周小川入選『決策者之星』
在7月2日出版的美國《商業周刊》中,每年一度的『亞洲之星』又閃亮登場,一年多來連爆驚人整改消息的中國股市使得證監會主席周小川入選『決策者之星』,與日本新任首相小泉並列。業內分析人士認為,這個評選雖是一本雜志的一家之言,卻代表了海外輿論對處於規范發展良好勢頭的中國證券市場的重新審視。
其實,在去年2月國內金融界高層大換班之際,『改革意識』強烈的新任證監會主席周小川就成為海外媒體關注的焦點,《華爾街日報》認為周小川的履新是該次換班中最引人注目的調整,同時也指出他所面臨的巨大挑戰:上市公司的盈利狀況不容樂觀,透明度也極為缺乏,市場充斥著投機性質極強的資金和膽大妄為的炒家……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下,新任證監會主席一方面要對證券市場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以便在日後能應對來自國外的競爭;另一方面還得維持投資者的信心,以免造成大的經濟波動,擔子可謂不輕。
上任後一個月,周小川用一個形象的比喻向外界表明了自己的信心。在2000年4月的『中國企業高峰會』上,周小川在演講的開場白中表示:最近,包括中國在內的全球股票市場的『天氣』不好,刮風下雨,但是雨後天會晴,也許明天,也許稍晚,人們會看到晴朗的天空。
樂觀的預言正在逐步變成現實。在此次『亞洲之星』的評選說明中,《商業周刊》認為,在周小川履新以來,證監會出臺的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改革措施——諸如變『審批制』為『核准制』、引進國際會計准則、出臺『退市令』、對操縱股價的違規行為進行嚴厲處罰等——使得中國的證券市場在深化改革、加強監管和規范化建設方面前進了一大步,越來越像美國的『華爾街』而非賭城『拉斯維加斯』。
從學者到金融改革家
在成為金融界的行家裡手之前,周小川亦是一個著作等身的知名學者。
1975年,周小川畢業於北京化工學院,10年後,取得清華大學經濟系統工程專業的博士學位。他的兩篇論文分獲1994和1997年度的『孫冶方經濟科學論文獎』——中國經濟學界的最高榮譽之一。
1986-1987年期間,周小川曾任國務院體改方案領導小組成員並兼任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所副所長。與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以及同時代的樓繼偉、郭樹清、李劍閣等兼備理論修養和實際部門工作經驗的學者一起,周小川仔細關注和把握中國經濟體制改革中出現的各種新矛盾和新問題,並提出政策建議,成為當時十分活躍的青年改革學者。
1991年,周小川出任中國銀行副行長,開始步入金融界。在這片處在改革開放前沿、變革頗為激烈的領域中,專纔型的周小川顯得十分得心應手。1995年,周小川被任命為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他的金融領導纔能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業內分析人士認為,在周小川的領導下,外匯局順利地解決了一系列難題。這些努力不僅使人民幣匯率保持了穩定,而且保證了國家外匯儲備的迅速上昇。到周小川離開國家外匯管理局的1998年,國家外匯儲備已經超過1400億美元,穩居全球第二位。而正是在這段期間內,亞洲金融風暴來襲,中國在這場危機面前從容應對,保持了人民幣匯率的穩定,贏得了全世界的尊敬。作為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周小川功不可沒。
1998年,周小川開始擔任中國建設銀行行長。建行的工作只是一個短暫的過渡。2000年2月,周小川出任中國證監會主席。對於這位改革意識極強的學者型乾部掌管中國證券市場,業界和投資者都抱以相當高的期望——在新華社宣布這一任職的第二天,股市開盤即大漲。
與『壞孩子』作戰
分析人士預測,從周小川公開發表的言論中可以發現,他認為中國股市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上市公司還沒有建立起完善的法人治理結構,因而上市公司的業績不盡如人意。在其掌管證監會後,無疑將致力於對上市公司的監管,以推動證券市場的健康發展。
事實果然如此。在今年年初回顧證券市場發展和監管工作取得的成效時,周小川總結了證監會一年監管的績效:新上市公司結構有所改善,市場規模進一步擴大;證券市場自身建設有成效——證券投資基金試點取得新進展、網上證券交易得到積極推動、創業板籌建工作已完成相關技術准備、轉配股流通問題正在得到解決;加大了對證券期貨市場違法違規案件的查處力度,對莊家操縱股價、惡意炒作等違法違規行為予以嚴懲;股票發行由審批制變為核准制……
其中,監管是重頭戲,而自去年10月媒體驚爆的『基金黑幕』和『莊家呂梁』等違規操縱市場行為浮出水面之後,證監會在監管上的動作便成了輿論注目的焦點。在多種場合,周小川均強調:保護投資者利益是證監會工作的重中之重,業界稱今年將是中國證券市場的『監管年』。自今年2月香港原證監會副主席、素有『惡管家』之稱的史美倫女士就任中國證監會副主席以來,這個信號就變得更為清晰。
今年4月23日,中國股市史上有了第一家退市的上市公司——PT水仙引頸受戮。
兩天後,證監會公布了對『億安科技』的處罰決定。有統計數據顯示,自1999年7月1日《證券法》實施以來到2000年初,證監會對236件證券、期貨市場違法違規案件進行了立案調查,罰沒款總額達4.66億元。而在證監會對『億安科技』的罰單開出之後,這個數字立即翻了2倍——對操縱『億安科技』股價的四家公司的罰沒款總額近9億!
除此之外,證監會還出臺了很多措施來化解證券投資風險,增加投資者信心:比如加速相關法律法規建設,比如最近出臺的《客戶交易結算資金管理辦法》就極大地降低了證券經營機構挪用客戶交易結算資金的可能性;強化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引入國際會計標准等等。
這些還遠遠不夠。在周小川看來,上市公司的質量是資本市場的基石,健康的風氣很重要,不能讓『壞孩子』起示范作用。如今,年輕的中國資本市場就像小學校一樣,投資者和上市公司就像小學生,模仿性強而理性的主見不夠,因此一批惡性案件已經出現或將陸續出現,有更多的人在試圖效仿,中國證監會為基石的不穩固而擔懮。
為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就要求公司建立更好的公司治理結構。周小川認為,中國目前一千一百多家上市公司的大部分是通過國企改制上市的,存在所有者代表缺位,內部人控制現象比較突出;監督、制約功能形不成合力;公司治理結構不到位等問題。國有股『一股獨大』,中、小股東的權益得不到充分的保障,因此也很難要求市場上的中小投資者以企業效益和投資回報為尺度進行理性投資。因為公司治理結構不健全導致的惡意決策,使得一批上市公司被惡意掏空,比如『鄭百文』例和『猴王』。周認為,這些最早在國企改制上市公司中所發現的問題,後來在民營企業中有著諸多的效仿。
怎麼辦?周小川開出的『藥方』是,首先要在社會上開展對代理人問題及內部人控制問題的討論,讓更多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另外是要吸取國際經驗;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研究並探討如何結合好中國的具體國情,比如對上市公司治理結構提出明確的制度性要求、逐步培養和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等。
這可不是純粹的學理探討。周小川是在5月31日中國證監會舉辦的『中國上市公司治理研討會』上闡述他的『上市公司治理結構改進』思想的,當天,證監會就發布了《關於在上市公司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的指導意見(征求意見稿)的通知》。兩天後,證監會對處於整改中心的基金管理公司舉辦了首屆獨立董事培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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