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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與媒體宣傳打向聯想這個中國最大IT企業的『聚光燈』,也順帶著『落到了』神州數碼的身上,但分拆上市前的神州數碼卻開始走出聯想的身影,一路演繹只屬於自己的『傳奇』。筆者通過獨家采訪,告訴你一個神州數碼———
2001年6月6日的神州數碼北京總部,從香港回來已有幾天的郭為看上去還沒有完全從路演的疲倦中恢復過來,不過心情明顯不錯。『上市路演有什麼感受?』郭為嘿嘿地笑著說,『把同樣的話向不同的人重復50多遍,你說是什麼感受。』
神州數碼上市路演當然不僅僅是重復說幾句話這麼簡單。從5月14日開始到5月25日結束,除去休息日,其中有效的時間是9天,從亞洲出發,經過北美洲最後到達歐洲,在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裡,郭為和神州數碼負責上市工作的副總裁張翌兵橫跨了全球8個城市———香港、新加坡、舊金山、紐約、倫敦、波士頓、愛丁堡和洛杉磯。進行一對一、一對二或者一對三面對面訪談的投資基金共51家,再把在午餐會上進行交流的投資基金包括在內的話共有90多家。
從3月8日柳傳志宣布將神州數碼從聯想集團分拆出來算起,到6月1日神州數碼有限公司在香港正式掛牌上市,在不到3個月的時間裡,要完成分拆以及上市路演、上市等一系列復雜艱巨的工作,難度之大可想而知。路演上路之前,神州數碼到底能不能得到投資者的認可?今天的郭為已經能用調侃的口氣來回憶這段日子了,『我本來就是Sales出身,以前是賣設備,現在不過是賣股票罷了。』但對當時的郭為來說,這一切其實還是個未知數。上市能不能圓滿成功?更是頭頂上一個巨大的『雷』。
中國最大的IT企業的這次分拆,不但是香港股市上涉及資本規模最大的一次拆股,也是香港聯交所歷史上的第一次上市企業平行拆分。作為先行者,聯想和神州數碼的今天,或許就是中國其他IT企業的明天,從這個角度看神州數碼的上市歷程,也就有了更大的意義。
高盛的『告誡』
按照事先預定的日程,神州數碼的路演5月14日從香港正式開始。提前兩天,神州數碼上市的總承銷商美國高盛公司在香港專門對郭為和張翌兵二人做『預演』。
5月12日下午,來自高盛全球的7位專家,其中包括後來陪同郭張二人一起路演的專家,針對投資者可能問到的重點問題,以及與神州數碼業務相關的問題,對郭為、張翌兵輪番做重點培訓。他們像記者一樣提問,要求必須在第一時間內准確回答投資者的問題,觀察回答者的反應情況。高盛認為,在這種面對面的路演中,時間非常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強調與基金經理的視覺接觸和交流,而且那些基金經理很多都不苟言笑。高盛的告誡是,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內說出答案,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會使投資者感覺你是很有信心的,你對公司比較了解,對業務比較了解。高盛的另一個告誡是,對未來業績的預期,在投資者面前要保守、保守、再保守,絕對不能超過計劃數字裡的底線。郭為說:『估計是怕我們一時說興奮了,把預期值說得太高。』高盛認為,作為一家新上市的公司,最重要的就是信譽,尤其是頭兩年的業績一定要能夠滿足股市的要求,對投資者的承諾一定要兌現。至於投資者投不投一個企業,看的是以前的經營業績,而不是你嘴裡描繪的前景。
郭為在後來路演的過程中,不斷地領會到這些告誡的價值。
除了這些事先的培訓外,高盛的專家還在郭張兩人會見不同投資基金經理的間歇中間,對每一次的會談情況進行總結,對其中出現的一些小的紕漏提出及時的補正和改進,『甚至連一些說話的動作、神態等細節都不會放過,到最後我們都習慣了,如果沒有高盛專家在旁邊的「指手劃腳」,反而都變得有些不習慣,我們還主動問他們,「哪裡有什麼不對嗎」?』
『不過還是犯了一個小錯誤』,郭為說,『在英國的時候,很多投資基金都把一個很小的公司提出來當做神州數碼的競爭對手,而且不同的地方出奇的一致,讓我們倆差點笑出來,結果讓高盛的隨行人員說了一通,「不要嘲笑任何一個投資者所提出的問題」。』
高盛預先提示郭為,路演大概有3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生疏期,第二個階段會比較自如,而第三個階段就會疲勞不堪。郭為說:『在香港和新加坡時應該屬於第一個階段。』5月14日從香港開始的時候,剛好趕上裡昂證券在香港舉辦全球投資者大會,很多著名的投資基金都參加了,規模很大。因此在那裡花了3天的時間,見到了很多世界著名的投資基金。到了舊金山之後,郭為感到對講稿的依賴已經很少了,基本上能對著PPT文件比較自如地講述和回答投資者的問題了。從紐約離開前往倫敦的時候,郭為感覺體力上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太疲勞了。就像吸興奮劑,不斷跟高盛(香港)通電話,對方就不斷地告訴他又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股認購了,有關數據的不斷傳來,就像開運動會一樣,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破世界紀錄了,當時的認購已經達到了10倍。不過倫敦之行是最辛苦的,頭天晚上從紐約起飛後,飛了7個小時,第二天一早到達倫敦,根本沒有時間進酒店,只能趕緊在機場洗個澡,換上衣服就衝到投資者那裡。而且剛好趕上倫敦堵車,用了1小時50分鍾纔到,還是遲到了。當天晚上11點左右又飛到愛丁堡,在倫敦根本沒時間休息。
不過郭為比較高興的是在倫敦的午餐會上,張翌兵那地道的倫敦風味的英語迷倒了那幫英國紳士,『張是那種會好幾國英語的人,被他們認為是來倫敦做路演英語講得最漂亮的亞洲人,並給予了熱烈的掌聲,而我的職責就是給張翌兵端茶倒水,不過感覺還是很爽。』郭為自豪地說。
投資者『拷問』
面對國外的投資者,郭為首先感覺到的不同是:佔神州數碼80%左右的分銷業務,以前在國內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講,好像價值不夠大。但在國外的投資者看來,在中國加入WTO後,更多的跨國公司和跨國產品進入中國,神州數碼擁有的中國最大的IT產品分銷渠道有很大的價值,將有非常好的發展前景。
第二個不同是:國外投資者並不太關心神州數碼拆分後與聯想的關系,比如有沒有交叉和競爭之類,特別是所謂的郭為和楊元慶的人事之爭,更是沒人提及。讓郭為事先准備好的一套說辭,沒了用武之地。
第三個不同是:電子商務這個詞受到了冷遇,沒有人提及這方面的問題,倒是對神州數碼的系統集成如何『軟硬分離』,如何發展自己的軟件能力,有一些投資者特別關心。
當然,投資者對神州數碼的質疑和『拷問』也是毫不留情。
比如,從財務報表上看,神州數碼去年的應收賬比前年增加了近一倍。郭為說,『主要原因是去年系統集成業務增長得比較快,網絡業務做了幾個大客戶,增加了應收款。這時投資者就會問你的財務政策,比如說你怎麼樣具體做准備金,你有沒有壞賬啊。我們說了一下我們的政策,一個投資者評價,「你們比銀行還嚴」。』
『總的說來,投資者從財務數字上會看出,這是一家好公司。』從應收賬、存貨周期來看,神州數碼和國際上大的分銷商相比都是比較良好的。但郭為也知道,不同點在於神州數碼的存貨要比人家多,應收賬的周期要比人家短。郭為解釋,為什麼周期短?因為海外企業的信用普遍較好,所以可以放長,但中國企業的信用比較不好,不如放短,這樣就必須多存貨,主要是為了快速響應代理商的需求,幫助解決應收賬款的問題,這是一個有規律的東西。郭為一見到有投資者對這方面的問題關注,就立刻主動解釋在先。
更多的投資者會問有關神州數碼競爭對手的一些數字,不過,面對這些質疑和『拷問』,讓郭為感到比較有底氣的是:『分銷作為神州數碼核心的業務,穩居國內分銷行業的第一位,e-Bridge、良好的服務和配送體系覆蓋了除臺灣省之外的中國的任何地區。雖然e-Bridge現在還不能全面降低我們分銷的運營成本,但是兩年後這種效果肯定會體現出來。』
談到在系統集成領域裡的優勢,郭為說:『由於沒有第三方的統計數據,我們從來不說自己是國內系統集成業的第一,但是也沒有任何一家競爭對手宣稱排在我們的前面。目前來看,神州數碼還是處於系統集成領域領先的地位,尤其在金融、稅務、電信等領域更是優勢突出,我們開發出來了Sm@rtBanking等一系列針對行業的應用軟件。至於網絡產品,雖然還不能和Cisco相提並論,但是在國產品牌裡還是具有相當的領先地位,並有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趕超一些國外名牌廠商。』除了在業務上的領先,對聯想管理風格、投資承諾、管理團隊的繼承也幫助投資者增強了對神州數碼的信心,因為其中很多著名的投資機構已經從0992股票上獲得了豐厚的回報。
郭為很自豪地說,『當那些投資經理聽說中國IT產業從2000?2003年的年度復合增長率會在25%左右的時候,以及遠遠高於世界平均水平的信息服務業33%以上的增長速度和網絡產品超過22%的年增長速度,很多人的眼神立刻有了變化,雖然職業要求他們應該不動聲色。這些數字足以增強那些投資基金對中國公司的興趣。我們上市的時機並不是特別好,從去年到現在中國概念股在Nasdaq的表現並不理想,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是獲得了20多的認購倍數,充分說明了中國市場的吸引力。』
上市以後
6月1日,神州數碼成功在香港掛牌上市,神州數碼(0861)以3.75港元,高於原定3.68港元的價格開盤,一分鍾之內攀昇到了4.25港元,但隨後逐漸滑落,終盤收於4.05港元。6月7日,神州數碼行使超額配股權,再次發行了1320萬新股,發行價為3.68港元,集資4870萬港元,令總集資額增至3.735億港元。
神州數碼宣布,集資的資金中1.1億元港幣將會用於分銷業務的投資,擴大神州數碼在分銷領域的競爭優勢,包括在北京、上海、廣州建立物流中心,完善、健全和進一步推廣ERP系統,釋放ERP的能量;2000萬港元投入建立軟件開發實驗室;其餘的2億港元左右資金投入公司運營的現金流。
在這些令人興奮的數字下面,有一個細節被很多媒體忽視了。出於聯想對投資者的利益負責的姿態,根據聯想的決定,凡是於5月9日前列入聯想股東名冊的股東,每持有10股聯想(0992)股份將獲分配1股神州數碼的股份。在神州數碼上市後,這些持有神州數碼股票的機構投資者可以繼續持有神州數碼的股票,也可以以3.68港元每股的價格出售給聯想股票的最大股東———聯想控股公司而獲得現金,聯想控股公司然後再委托高盛等公司向市場增發。如果這些股票能夠順利賣出的話,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0992股票47%的股東(聯想控股公司是大股東,佔53%)都拋售神州數碼股票的話,將共有近3.5億股神州數碼的股票拋向市場,聯想控股公司將被迫全部回收。這不僅要增加10多億港元的現金支出,而且如果公眾持有神州數碼股票的比例低於25%的話,根據香港聯交所的規定,神州數碼將喪失上市公司的資格,面臨摘牌的命運。
當然這種潛在的危機並沒有發生,據不完全統計,0992股東共買回1.59億股(接近半數)神州數碼的股票,而這些股票在高達12億股的認購面前很快被搶購一空,神州數碼安然度過了分拆上市圓滿成功的最後一道關口。
6月1日下午,在神州數碼香港公司的上市成功慶功會上,聯想集團副總裁王曉岩代表聯想集團及楊元慶總裁,向神州數碼祝賀並贈送紀念品———精美的水晶雙帆船,寓意神州數碼與聯想集團在未來的日子裡,並肩馳騁在科技的海洋中。郭為說,再過10年,這就是兩艘航母。
神州數碼未來五年戰略
神州數碼的長遠目標
做一家長久的、有規模的、高科技的百年企業。按照這個目標,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神州數碼把自己定義為中國電子商務的推動者,要實現數字化中國的理想。
5年的中期目標是
第一,從總量上,到2005年,達到聯想集團2000年的經營規模;
第二,神州數碼成為一個完全意義上的電子商務企業,所有業務和管理流程100%電子化,在完善的ERP、SCM、CRM基礎上,實現大規模的電子商務營銷,成為中國電子商務企業的典范;
第三,成為中國第一的電子商務基礎建設產品、解決方案的全方位提供者,以第一流的服務推動中國電子商務發展的進程。
三大裡程碑
裡程碑一
在2001財年,加大對研發的投入,通過網絡硬件業務的拓展及自有品牌開發,使神州數碼成為國內企業構建網絡基礎設施的首選合作伙伴。
具體策略是:在通用信息產品上,通過迅速推廣e-bridge,提高運營效益。在高附加值產品和消費類產品等領域實現選擇性增長。
在企業數據中心和網絡基礎建設上,在網絡、Unix服務器分銷、硬件集成和自有品牌業務上,實現全面高速擴張;在應用軟件及相關服務上,繼續專注重點行業核心業務,培育軟件規劃和開發能力,獲得未來成長的能力;通過初步進入手機分銷,為神州數碼進入移動通信市場作出有價值的探索。
裡程碑二
2002?2003財年,要重點發展行業軟件及網絡相關服務,發展具有完全知識產權的企業軟硬件應用平臺,成為神州數碼新的業務增長點,成為國內企業信息化的首選合作伙伴。
與此同時,整個公司開始加大在e-marketplace等領域的研發,形成一系列電子商務解決方案產品集,以獲得在下一個階段快速成長的能力。
裡程碑三
2004?2005財年,成為全方位的網絡基礎設施(包括軟硬件)和電子商務應用解決方案的供應商,成為國內企業構建電子商務軟硬件平臺的首選品牌。
未來擴張的方向
●開發更多先進科技網絡產品
神州數碼希望通過其合營公司增加產品發展的投資,開發先進的網絡產品和應用,同時發展網絡管理和安全產品方面的核心功能及獨有技術。
●拓寬產品線以迎合個人及家庭使用的需求
拓寬其產品線以迎合個人及家庭對網絡產品的需求,如為家用設計的網卡、路由器以及無線接入網絡產品。
●成為通信設備供貨商
為利用中國電信行業迅速增長的機會,神州數碼希望最終為電信公司開發自有的網絡支持產品系列。神州數碼將專注於IP技術,確定該市場自有產品的最佳發展方向,並最終成為中國電信設備市場上的主要供貨商。
●擴展銷售網絡
計劃於未來3年發展成中國最大的網絡產品分銷網絡和銷售渠道。
分拆上市具體內容
神州數碼控股有限公司
2001年6月1日,神州數碼控股有限公司(在百慕大注冊成立的有限公司)在香港聯合交易所主板掛牌上市,股份編號0861。全球協調人、保薦人兼主經辦人為高盛(亞洲)有限責任公司。
股本資料
總發行股本:845,441,609
公開發售發行價3.68港元,超額認購83倍,國際配售超額認購25倍。
2001年6月7日將行使超額配股權,多發行13,238,722額外股份。
發行超額配股股份後總發行股本為:858,680,331
募集資金主要用途
1.用於電子商務平臺的構建和完善,包括物流、企業資源計劃(ERP)及其他支持系統。
2.用於軟件及應用解決方案相關產品的開發。
3.剩餘資金,將用作一般營運資金
董事、高級經理人員及人員構成
執行董事
李勤先生,60歲,神州數碼董事局主席,負責神州數碼整體業務和中國市場推廣計劃。
郭為先生,38歲,神州數碼董事局副主席兼總裁,負責神州數碼策略發展及管理。
曾茂朝先生,68歲,神州數碼執行董事,負責內部控制的審閱及監督工作。
林楊先生,34歲,神州數碼執行董事兼常務副總裁,負責神州數碼的整體業務管理。
於立山先生,36歲,神州數碼執行董事兼高級副總裁,負責系統集成業務。
華祉年先生,38歲,神州數碼執行董事兼高級副總裁,負責後勤及支持部門管理。
獨立董事
吳敬璉教授,71歲,神州數碼獨立董事。
梁伯韜先生,46歲,神州數碼獨立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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