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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已歷經八年醞釀,成爲近年來最難產的改革方案之一。之所以如此舉步維艱,是因爲我國經濟高速增長30多年來,已經形成了一種相對穩定而又積重難返的收入分配格局,牽涉各方根本利益,要突破這個格局,難度可能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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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分配改革不能基於“患不均”,同時改革要以“患寡”爲重要動力
收入分配問題,已經成爲我國目前面臨的最重要社會問題之一。今年9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發布的《2011中國薪酬報告》顯示,去年,我國居民收入增長遠遠低於財政收入和企業收入增長,使居民收入佔國民收入相對比重不升反降。這說明,從整體上看,居民收入已與經濟發展嚴重不匹配、不協調。此外,基於不合理制度形成的行業之間、階層之間、地區之間的收入分配差距越來越大,由此導致的貧富差距也越來越顯著,成爲阻礙經濟社會發展的嚴重障礙,成爲社會不公平、不穩定的重要原因。收入分配不合理,還抑制了社會創新發展活力,扭曲了正常的經濟發展動力機制。目前,收入分配向壟斷行業轉移、向特權階層轉移、向國家財政轉移的“馬太效應”,又會帶來更大範圍和更高程度的社會不公。
可見,現有收入分配體制已成爲經濟社會發展的嚴重掣肘,收入分配改革成爲讓社會更加公平正義的必經之路。當然要明確,我們的收入分配改革不能基於“患不均”,因爲公平的分配不是平均的分配,而是必須打破某些機構和行業的特權與壟斷,嚴控政府規模,壓縮“三公消費”,更好地發揮政府在調節收入再分配中的作用,加大轉移支付力度,推進教育、衛生、醫療、住房、就業等社會保障體系改革,實現公共投入與財政稅收同步增長。同時,改革要以“患寡”爲重要動力,通過制度和機制的創新促進居民收入增加。因此,應實施富民戰略,爲民營經濟和中小、小微企業創造良好的市場環境,消除各種行政障礙,有效推行結構性減稅,激發社會創業熱情;應通過發展民營企業和中小、小微企業擴大就業,進而提高企業和勞動者的收入水平;應建立起工資正常增長機制、居民收入與社會財富的同步增長機制;應推動“公共財政”和“民生財政”的建立,從根本上變革不合理稅種與稅率,降低工薪階層納稅比重,實現藏富於民。
期待收入分配改革方案成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過程一次意義重大的突破
對於即將出臺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筆者充滿熱情的期待:
一是期待該方案能更多地體現民衆意志。一個改革方案的出臺,通常涉及不同羣體之間權力和利益的重新分配,改革的基本原則應該能更多地滿足最廣大民衆的最根本利益訴求,對於與民衆切身利益密切相關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尤其應充分體現民衆意志。一個科學合理的方案,應該是深入調查研究、廣泛徵求意見、吸引民衆參與的成果。期待有關部門通過各種方式,對改革方案逐條徵求意見,同時要求徵求意見對象提供其所在地區、行業、職位及收入水平等信息情況,以兼顧考慮各階層羣體各方利益訴求及方便全面科學分析。
二是期待該方案是一個徹底的改革方案。筆者希望,一方面,在該收入分配改革方案中,能建立起一個公平的社會分配秩序,而不僅僅是分配內容的新一輪調整;另一方面,該改革方案應是一個根本性的改革方案,而不應該只是一個小修小剪、小打小鬧、徒具觀賞價值的改革。只有以破繭重生的勇氣打破原有框架,纔可能走到更廣闊的天地中推進經濟社會改革。比如,在權力運行中,應切實制訂有效的制衡和監督機制,從根本上遏制權力尋租和官商勾結;在不同行業中,真正消除特權,引入市場化分配機制,讓國有企業紅利更好地用於提高國民福利;在財稅領域中,徹底改變影響公平分配的稅收體制,真正降低增值稅、消費稅、營業稅等易於轉嫁到普通民衆身上的間接稅稅收,有效推進對調節居民收入、縮小貧富差距起主導作用的房產稅、贈與稅、遺產稅等稅種的徵收等。
三是期待該方案是一個具體可行的方案。方案應該確定改革的實施細則,以及明晰的時間表、路線圖,讓改革方案的實施看得見、摸得着、取得實效。例如,個人所得稅、最低生活保障標準、失業救濟等的調整,官員財產公開的推進,應該在制度、程序、機制、時間、執行、監督等方面進行全面詳細的明確限定。唯有如此,改革方案纔有望得到真正實施。
收入分配改革方案承載了社會民衆的熱切期待。筆者希望該方案成爲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過程中一次意義重大的突破,成爲我國改革開放進程中的重要里程碑,真正讓全民都能分享到改革發展碩果,讓我國經濟更加充滿活力,使整個社會更加正義與和諧。
(中國世界經濟學會譚豐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