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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美國衆議院週一通過兩黨領袖達成的債務上限協議,同意提高政府債務上限2.1萬億美元,旨在解除迫在眉睫的違約風險。不過,有關協議仍有待參議院週二投票批准。美國國債上限在吵鬧聲中曾經被一次次調高,人們早已司空見慣。美國這場債務危機將會如何發展?它對中國經濟會帶來哪些影響?
危機暫緩於最後一英里處
-本報記者沈明
“最後一英里”是完成一件事情到最後關頭而且是關鍵步驟(通常還說明此步驟充滿困難)的比喻說法。美債危機也正是在8月2日這一最後期限到來的前兩天實現了民主共和兩黨的最終妥協,從而使技術性違約風險在“最後一英里”處得到暫時化解。
北京時間8月2日早上的最新消息,美國衆議院以269票對161票,在週一通過兩黨領袖達成的債務上限協議,同意提高政府債務上限2.1萬億至2013年,同時削減政府赤字約2.5萬億,旨在解除迫在眉睫的違約風險。參議院將在週二中午就有關協議投票,不過市場普遍預計最終的通過結果將是無懸念的。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民主黨人裏德週一下午曾表示希望協議能獲參院通過,而參院少數黨領袖、共和黨人麥康奈爾則表示對投票結果“非常樂觀”。
然而,美債危機不但困擾全球,而且還綁架了世界經濟,即便此次危機有驚無險,也不值得我們感到慶幸。
美債就是毒藥
也還得再買
美國財政部強調的美債上限死線今日如期到來,和此前市場普遍預期的相仿,美國民主共和兩黨終在參衆兩院上演了投票互否的鬧劇後,趕在最後期限前達成妥協。其實,外界明眼人早就看穿了民主共和兩黨讓美債危機一直唱到了最後底線的本來面目無非就是在爭取政治本錢,尤其爲明年底總統選舉鋪路。比如共和黨堅持小量提升債務上限,以求總統選舉前再次審批提高債限,屆時便可牽制和打擊屬民主黨的美國總統奧巴馬連任風頭,民主黨則力求大增債限,清除此選舉地雷。所以兩黨實際上誰也不會真的讓違約發生。但爲什麼驢象兩黨敢於讓這齣戲唱得這麼逼真,是他們深知無論美債危到什麼程度,目前市場條件下全球都不得不出來替他買單。
基於債務上限能被及時上調的預期,據美國CNBC電視臺報道,美國財政部將如期進行第三季度國債銷售,計劃借債3310億美元。
美債現有規模佔全球債市超過一半的份額,由於歐元和日圓受到各自問題的困擾,人民幣在國際市場上又暫未成氣候,市場上難找代替品,因此美債即使再危,即便它是毒藥,包括中國在內的各國恐也只能繼續購買,無可奈何的爲美債買單。各國不但被迫與美國憂戚與共,再加上美元的貶值,美債負擔正不斷轉嫁於全球債主。美國真是拿捏好了這“我的債務,你的難題”這一關鍵命題,而拉着全球和他一起玩起了政治鬧劇。
評級降低與否
美債仍是避險投資首選
對於上限協議的達成,國際信評機構穆迪率先表態將維持美國AAA的信用評級,儘管該機構將美國信用評級列入負面觀察名單。而標普此前的條件相對苛刻,除要求美國及時上調債限水平外,希望未來10年赤字削減水平可達4萬億,而目前的協議是2.5萬億,與標普要求有相當的距離,因此市場預期美信用評級仍有降低可能。而美國白宮前經濟政策主任、經濟學家託德-佈會霍茲表示,很難在仍有部分不確定因素的情況下保住美國目前的AAA評級,美國國債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裏仍面臨評級被下調的威脅。
但從週一金融市場反應來看,投資者不是很擔心美國國債評級被調降風險。10年期美國國債仍爲備受青睞的避險投資,收益率一度跌至去年11月以來最低水平。在美國供應管理協會(ISM)發佈7月份製造業數據後不久10年期美國國債曾觸及2.72%的低點,在歐洲交易時段則曾觸及2.86%的高點。與此同時,30年期美國國債收益率也下降5個基點,至4.07%,創下8個月以來的最低水平;兩年期國債收益率觸及0.34%,比去年11月份觸及的0.31%的歷史最低水平僅略高一些。分析師還注意到,最近以來公佈的經濟數據一直都比較疲弱,從而對美國國債的市場需求形成了支撐,原因是在經濟表現疲弱的時期,美國國債的表現從傳統上來說都將好於那些更加依賴於經濟增長的資產,如股票、新興市場資產和能源期貨等。
荷蘭商業銀行首席亞洲經濟學家Tim Condon表示,即使美元仍在貶值,但各國央行將繼續增加美元儲備資產,因爲這是央行的唯一選擇;這是央行爲放慢本幣升值速度、保護出口商的折中方法。
印鈔機重開
通脹減值損失難免
美國提高債務上限,意味着美國將繼續大印美鈔,等同於啓動第3次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將進一步推高全球大宗商品的價格,加劇新興市場國家的輸入型通脹壓力,推升全球金融市場的泡沫。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抗衡通脹的主要手段之一是加息,而一旦加息,滯脹風險也將隨之增大。此外,一旦歐美進入加息週期,可能導致資金大量流出,引發資產泡沫破滅風險。
美國再次釋放流動性,除了讓全球飽受通脹煎熬之外,由於美元加速貶值的稀釋作用,債權國的損失愈加凸顯。美國通過增發貨幣以履行對外償付義務,其實是稀釋對外債務負擔。中國長期持有鉅額美元儲備,切不能低估其貶值的風險。也就是說,美國即便不賴賬,到期會還錢,但就實際購買力來說也已經是打了折扣的了。
此外,提高債務上限意味着美國政府的債務水準還要攀升,財政狀況仍將惡化,美國財政不得不面臨緊縮的壓力,會對美國國債投資信心造成負面影響,進而導致國債評級下降。因此,美國國債已不再是早先意義上的“無風險資產”,中國應及早對3萬億外儲作出調整,以應對美債評級下調的可能性。
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經濟研究所財政金融室主任張岸元日前撰文指出,關於中國央行大量持有外匯儲備資產的賬面損益,各方面均不願提及。一種流行的說法,是中國外匯儲備對外投資收益可觀,年收益率在3%左右,管理水平在各個主權財富基金中居領先位置。
但是如果綜合考慮匯率損失,人民銀行持有外匯資產的損失極爲驚人。將每年外匯儲備增量以當年人民幣兌美元平均匯率測算換匯成本,再以升值後不同的匯率水平測算匯率成本。到2010年年末,2003年以來每年增加的外匯儲備已經發生的匯率損失達2711億美元。如果未來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升到6,2003年以來增加儲備的匯率損失將攀升到5786億美元。
因此,無論是從外儲保值增值的需要出發,還是從增強宏觀調控的有效性看,外儲分流都是一件很急迫的事情了。國家信息中心經濟預測部首席經濟學家祝寶良表示,協議將緩解投資者的憂慮情緒,但美國債務評級遭下調的可能性依然較大。他說,如果美國信用評級被下調,全球各國持有美元的意願將下降,進而導致更多資金流入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市場,中國將面臨加快人民升值的巨大壓力。
中國商務部研究員梅新育說,美國國債應該被降級,中國應該在日後新增外匯儲備中減少美元資產的比重。
普京支招
推出地域性儲備貨幣
美國國債一旦發生違約,就會牽扯到世界經濟復甦的進程,因此其解決進程在全球範圍內受到極高規格的廣泛關注。
在危機警報剛剛解除的8月1日,俄羅斯總理普京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指出雖然美國自己解決了債務危機問題,但只是推遲了系統性解決方案的採用。同時他還批評美國轉嫁負擔,是世界經濟的“寄生蟲”。他借鑑了一些專家的觀點,認爲美國的興趣在於據此宣佈美元貶值,併爲自己國家主導型出口行業創造更加優惠的條件和解決國內問題。普京也提出了削弱美元霸主地位的方案,他認爲世界上應當產生其他儲備貨幣,而不僅僅是美元。“歐元地位應當得到鞏固,亞洲應當出現區域性儲備貨幣,盧布也可能成爲區域性儲備貨幣。”他還表示,一個國家的貨幣能不能成爲儲備貨幣,不是靠發行紙幣,而是國民經濟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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